第655章 幕後的王者
第655章幕後的王者
雨慢慢越下越大了,烏雲密布,天空中出現閃電,時而還有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雨水沖刷著血水,山峰群下方已是滿地狼藉,泥土混著殘肢斷骸,獸毛血肉遍布其中。
血腥味壓過了草木味,口中和喉間都是一股腥臭,雷鳴混著嘶鳴慘叫,鳥獸們交纏、飛舞、盤旋,雨水是冰涼的,鮮血是溫熱的,獸毛的觸感,羽毛的觸感,每一次的交鋒都拼盡全力,獸類的咆哮聲響徹山谷,誰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倒下,這一戰必須分出勝負!
一座山峰高處,東暮帶著那群「被抓」的雌性矗立在平台上,俯瞰下方。
東暮右手邊的鳥族雌性道:「他以為我們不知道那群南地閻獸的存在,不知道該說他自信,還是該說他自大。」
東暮左手邊角馬族的雌性道:「呵,他在北地待久了,對南地的變化沒那麼了解了,他大概不知道,南地這次撤來海邊的那群閻獸,為什麼就剩那麼點了,哈哈……東暮,你早就想殺他們了吧?」
旁側的雌性們看向東暮,東暮是黑猩猩族的新首領,也是黑猩猩族截止目前為止最強的首領,正是因為東暮,所以南地的閻獸數量才會迅速減少,要知,南地的種群可比北地豐富多了,怎麼會才這麼點閻獸?
不是他們分開撤離了,而是他們被殺得只剩這些了。
從當初東暮比葉洛星先一步找到門丘開始,他們就該知道,東暮絕不會是個簡單的雌性。
此刻,東暮平靜地俯瞰下方:「蟲潮來襲,但我並不信任閻獸群,若不是她突然出現,我根本不會同意與閻獸結盟,葉洛星是個很厲害的雌性,我欣賞她的能力,所以也會答應她的要求,不過,這群閻獸是在該長埋在這裡了。」
其實,葉洛星早就發現了東暮沒有展露的實力,不然,她也不會事事都與她商量,事事都先教給她。
剛剛在所有獸族固執的認定那群閻獸就是兇手時,葉洛星就已經猜到是誰幹得了。
「對了,東暮,那匹黑狼可帶著部分閻獸逃跑了,我們要去追嗎?」有個雌性詢問她。
「還有那群南地的閻獸,你昨晚既然知道他們要跑,為什麼沒有攔下他們?」雌性們有不解。
東暮輕揚唇:「他不是跑了,他是帶著那群閻獸去報仇了。」
右邊的雌性不解:「報仇?」
東暮的語氣無比平靜:「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先前邊緣森林裡被閻獸滅掉的黑狼族嗎?南地的黑狼獸並不多,當初南地的閻獸偷襲了那個部落,將所有黑狼獸幾乎全部殺光,可是有一個黑狼獸人跑出來了……」
「你是說?」雌性們想到了什麼。
「沒錯,那個逃走的黑狼就是那個八階狼獸燎淵。」東暮淡然接話。
她唇角的幅度加大:「他跟南地的閻獸可是有著血海深仇,因此那群偷跑的閻獸不需要我們去攔,自然有黑狼帶著閻獸群去做,他們互咬,何必再犧牲各族的獸人呢?」
「可是他們有一方會存活下來,不如將他們滅個乾淨。」虎族的雌性殺氣騰騰道。
東暮望向遠方:「我猜黑狼會贏。」
河馬族的雌性問:「那就不管他們了嗎?」
東暮收回視線,下方的閻獸一個個倒下,她沒有憐憫,只有冷漠。
她轉身離去:「暫時不用管他們,那匹黑狼我接觸過,他與下方這群閻獸有些不同,南地的獸城畢竟欠他們黑狼部落一個公道,而且,昨晚我看見那群被抓的白狼族雌性和巫醫悄悄去了海邊,估計是他放走了,所以在他們沒在南地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之前,我們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
東暮並不腐朽,她沒有一棒子全打死,把所有閻獸都視為惡獸,可她知道哪些該死哪些可以饒恕。
這隻八階白頭鷹帶領的閻獸群做了太多惡事,屠戮了太多部落,北地、西地、南地、東地都沒能幸免於難,他們手段殘忍,許多雌性也慘遭他們毒手,那麼多族群流離失所,即使他們有什麼苦衷,也已不足以彌補他們的罪孽。
既然她成了新的掌權者,既然剛好被她碰見了他們,她就不可能放過這群閻獸!
不然,那麼多生命又算什麼?是他們該贖罪的時候了!
「告訴外圍各族,這裡的閻獸,全部殺掉,一個不留。」東暮做為掌權者,自然也有著雷厲風行的手段。
雌性們看著東暮離去的背影,其中一個雌性問道:「東暮,你要回獸城了嗎?」
東暮留下一句:「不,我會同所有獸群一起,留到最後。」
天空中一道閃電劈下,驚雷炸響,東暮前行的身影絲毫不受阻礙,她在風雨中跳上一隻飛獸的背,去往了戰場中央!
突然,餘光捕捉到遠處一座高峰上的身影,東暮望去時,好像那道身影也正好看過來。
……
葉洛星遠眺那邊的戰場,這座山峰在山峰群之外,不過他們找尋的隊伍快蔓延過來了。
高空中,雷鳴聲陣陣,閃電不停劈下,竟不知是真得遇見了危險的天氣,還是時空隧道強行開啟的原因。
「葉隊,我們該走了。」月上提醒她。
「走吧。」葉洛星回答。
她收回視線,一切都已結束,雖然不能向所有熟悉的獸人正式道別,但是他們也早已知情了。
她該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帶著她採集的資料凱旋,給她的族群帶來新的希望!
這個世界的事情,獸族的事情,已經與她不再相關!
她抬步往前走,走向狂風聚集的地方,寒風吹打著她,她抬手取掉身上的獸皮披風,正欲放回空間——
「葉洛星!」那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再一次,從身後傳來。
她僵在原地,轉身望去,就見那擁有一頭水墨長發的雄獸全身被打濕,他沐浴在雨中,身上的披風早已跑掉了,如同她初見他的那一天一樣,身上只穿了一條獸皮裙,不過,脖間的那條彩帶格外引人矚目。
「風紇。」她輕喃。
風紇的睫毛上全是雨滴,臉上已經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只是眼眶紅得厲害,見到她的這一瞬,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他臉色蒼白,胸腔的起伏頻率很不正常,他喘著粗氣,又努力放輕了呼吸,他好像是強撐著那具軀體,他減少自身發出的所有聲音,努力感知她的氣息、她的一切、她的存在。
他想要朝她靠近,可是他的腿像灌了鉛一樣,重得抬不起來,他挪動不了半步,他恨自己的不爭氣,他只能站在原地,遠遠地望著她。
他想說些什麼,可是他顫抖著,渾身都顫抖著,喉中堵著什麼東西,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葉洛星也是,她取了披風后,雨水將她全身打濕,她望著對面的雄獸,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