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撩起的火,沒資格喊停
慕織弦說的「她撩起的火」,源自三年半前,慕老爺子過七十七大壽。
喬桑寧的母親蘇曼,第一次帶著她去了慕家老宅。
席間,蘇曼事先未和喬桑寧商量,就向老爺子提起,希望她能去慕氏公司實習。
實習是假,借著慕家的人脈資源,給她儲備魚塘是真。
慕老爺子當即撂了臉,毫不客氣地指出,年輕人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要仗著自己的優勢,就試圖走捷徑。」
喬桑寧有什麼優勢呢?無非一張臉漂亮罷了。
喬桑寧也不是吃素地,不卑不亢答覆,「慕老先生別生氣,我媽不了解內情。慕氏主要投資房地產,而我主修農學,就算想實習,慕氏也沒那個崗位呢。」
她是想告訴慕家人,她不想攀附慕家,慕家也給不了她舞台。
慕老爺子臉色不太好。
慕織弦推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戲謔似地說道:「反正慕氏不差錢,收購一兩家農業公司或生物科技公司,也不是什麼難事。」
喬桑寧對慕家沒什麼好感,想提前離席又被蘇曼摁著,悶悶地喝了不少酒。中途借故去了趟衛生間,迎面撞上了慕織弦。
男人保持著清冷自持的范兒,「真不想待,不用勉強自己。」
喬桑寧玉面染了點點緋紅,眨眨眼,「你們家的莊園好大,位置又偏,叫車都不知道怎麼定位,我怕迷路。」
「我送你。」
彼時,暮色四合。
周圍沒什麼人,慕織弦自然而然地拉起了她的手腕。
喬桑寧的心,驟然繃緊。即使他私下給她補課的時候,他都沒有絲毫逾矩。偏偏在慕家莊園,他拉起了她的手。
心思蕩漾之際,說話便沒有過腦子,「為什麼不帶我去你的私人公寓?我還沒見過什麼樣子呢。」
「你確定?」慕織弦身子頓住,探尋式地看進她眼底。
「為什麼不呢?」借著酒意,她調侃這位名義上的堂哥,被外界奉為高嶺之花的國民男神。
慕織弦帶她去了霄雲公館。
在看到他一整面牆的珍藏紅酒時,她嚷著要嘗一嘗。因為電影里,富豪都愛端著高腳杯,煞有介事地彰顯自己的品味。
只是半刻后,紅酒入了肚,慕織弦的狀態明顯不對。
他的桃花眼蒙上了水霧,身子卻燙得厲害,扣著她的腰將人壓在了餐桌上。
「你在酒里放了什麼?」他灼熱的氣息,噴在了她的脖頸上。
喬桑寧唇角彎彎,她容色本就豐盛,加上喝了酒,更生出一種介於女孩之上,女人未滿的氣質。她抬腳,抵在他心口,輾轉描摹。
「你是不是喜歡我?你看我的眼神,和學校奶茶店那些男孩子的,好像也沒有不同。喜歡我就直說,我可以給你插隊。」
十九歲的年紀,是真的天真,直率,可以無視世俗的眼光和阻擋。她美而自知,恃靚行兇。
慕織弦眸色更深,思緒翻湧,扯著他的腳踝往身邊帶。
「給插啊?才十九歲,是誰教得你這麼勾搭男人的?」
喬桑寧面色一紅。沒想到她的率真,遭到他的羞辱。可她馬上鎮定下來。
「為什麼那天,你好巧不巧地出現?明明忍得難耐,還坐懷不亂?再說,你一個千億身家的總裁,哪來的時間給我補課?除非你蓄謀已久,關注我、接近我。誰對我好,我分得清。」
喬桑寧說對了。
慕織弦以為她不諳世事,不成想她一顆心,如此玲瓏剔透。
他啞了聲音,低沉道:「不過你要知道,我是不會結婚的。就算是戀愛,也不會公開。」
喬桑寧明白,門不當戶不對嘛。可那又怎麼樣呢?她這麼年輕,未來是什麼樣子誰能說得清。曾經擁有,不負韶華就夠了。
「誰稀罕嫁給你?我只過好當下。」說著,她柔軟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
慕織弦的手指,劃過她飽滿地額頭、鼻子、欲滴的唇瓣,眼底都是危險的情緒。
隨後吻密密麻麻飄落。
他像無往不利的將軍,帶著殺伐之勢,叩開齒關,攻城略地。
喬桑寧喉間溢出細碎的呢喃。
甘霖初落,交織融合。如夢似幻,浮在雲端。
看著她瀲灧眼波,因痛皺起的素凈小臉,慕織弦欣喜若狂,強烈的佔有谷欠,將他帶向了情緒的峰值。
「喬喬,開始可能不會太舒服,但我保證,會在後面全部補償給你。」
那一夜,她變成了他的女人。
谷欠仙谷欠死時,喬桑寧迷迷糊糊聽到,「記著,是你先撩起的火,以後都沒有資格喊停。」
酒醒后的喬桑寧意識到了他的意思,他懷疑她在酒里下了東西。
可來他的公館是臨時起意,看到他的紅酒也是臨時起意,他的場子他的酒,他憑什麼懷疑她呢?
難道因為那件事,給了他陰影?
到底是誰幹的?
*
門咣當關上。
樓下傳來超跑啟動的聲音,很快消失了蹤跡。
喬桑寧的思緒被拉回現實,無力地跌倒。
世上怎麼有這麼霸道的人。
明明他都訂婚了,還不許她退出,任由她掙扎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憑什麼?
「叮」,一條消息進來,打斷了她的思路。
是慕織弦。
她竊喜,如果他退婚,挽留她,哄哄她,她願意嘗試原諒他。四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然而,她很快被打臉了。
「今天第二次沒控制好,你記得吃藥。」
吃藥啊!難為他這個時候還沒忘記。
喬桑寧記得,他床品很好。雖然精力過於旺盛,喜歡折騰她,但也總會照顧她的身體和感受。至於這種七十二小時緊急藥物,是一次也沒吃過。
只是,當初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狼狽。
而這條信息,堅定了她的選擇。
她要分手,要獨美,要順心意,為自己而活。
明天就走,她給自己的理由是,今晚實在太累了。
想到慕織弦慶功回來,多半會喝酒,喬桑寧幽幽嘆了口氣,挽起長發。
是誰洗盡鉛華,素手做湯羹?權當,分手禮物,最後一次。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她將醒酒湯蓋好,寫了張便簽,徑自去睡了。
慕織弦凌晨兩點回來的時候,看到冷掉的醒酒湯,獃獃站立了半天。
而後他撥打了一個電話。
「明天我去申城,你著手辦一下過戶。霄雲公館外加……那輛零零七給她,再加一張五千萬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