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這就,死了?
第378章這就,死了?
第378章這就,死了?
皇帝也有些難以置信,他用盡渾身力氣扭著身子朝他們看來。
在他看來,他打壓了章家這麼多年,絲毫不顧念生母的情分,誓要將他父皇同他說過的話堅持到底。
他知道章家這些年有多難熬,章家男兒在京中磋磨著,再沒了以往的志向。
這些他都看在眼裡,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希望看到的。
只是他沒想到他如此打壓章家,章永平居然還願意做大楚的忠臣良將。
他這一刻心神有些恍惚,不知當年聽信了父皇的話是不是對的。
若是他當年沒有刻意打壓,是不是大楚的邊境也不會一直被外族襲擾?
而真到了需要用人之際,朝中也不會無良將可用?
他目光有些渙散,現在才意識到這些似乎有些晚了。
他的身體已經由不得他多思,未來也與他無關了。
他用盡最後的氣力對宋鈞宴招了招手,宋鈞宴躬身上前跪在他面前。
「你,你切記,要做個好皇帝,不要像……」
他想說不要像他一般,後半生太過恣意懈怠,得了這樣的下場。
可身上太疼意識也開始渙散,最後一句他到底沒能說出口,人就徹底沒了氣息。
懸在半空的手重重垂落,福海驚慌朝著廣場上喊了句:「太醫!太醫快上來!」
人群中顫顫巍巍的鑽出幾道身影,提著衣擺小跑著衝上台階。
幾人依次上前探著皇帝的脈搏和鼻息,幾個對視后齊齊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駕崩了!」
他們的聲音算不得小,順著風傳入廣場之中,下方頓時一片嘩然之聲。
雲松看著突然沒了氣息的皇帝,咯咯咯的癲笑起來。
「死了,哈哈哈哈,這個狗東西終於死了!佔了我身份,又佔了我的皇位,讓他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一直懸在心頭的悶氣終於在這一刻悉數散去了。
他癲狂的仰天長嘯,隨即便再次劇烈咳嗽。
「我,我……」
一張口,汩汩鮮血就大口大口噴出。
他的身體也已是殘破到再無法堅持下去的極限,他慌亂的摸出懷中的藥瓶,將藥丸一股腦的倒進了口中。
但鮮血依舊汩汩湧出,再是無法壓下。
他指著章永平,眼中依舊是籌謀多年的不甘。
「你,你,這天下……你的……」
最後一句到底沒能說完,他重重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不過短短一刻鐘,錯位了幾十年的兩人皆是沒了氣息。
這就,死了?
不是禍害遺千年嗎?這人怎麼會死得如此痛快?
陸昕然看著系統中屬於他們二人的小冊子全都失了顏色,心中莫名有些複雜。
這場鬧劇就這麼結束了嗎?
她看著還跪在皇帝面前的宋鈞宴,又用餘光去偷瞄章永平和皇后,人也微微有些恍惚。
他們怎麼會甘願繼續屈於人下的?
若是章永平順勢奪了這天下,不論是他們二人,還是皇帝的那些兒孫,全都會淪為階下囚。
而朝堂上這段時日一直在洗牌,章永平若當真登基為帝,收服朝臣也只是需要稍稍花一點時間。
形勢明明對他極為有利,他為何還願意擁護宋鈞宴?
皇帝駕崩,如此大事整個朝堂都躁動起來。
宋鈞宴手中還攥著皇帝當眾冊封的聖旨,雖然聖旨上是冊封他為太子,但皇帝駕崩太子繼位,他現在就是名正言順的儲君。
喪事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宋鈞宴將朝堂上以及他的兄弟們全都推給了章永平來處理。
宋鈞驊和宋鈞晟抖著雙腿,剛從清心殿趕來就聽到了皇帝駕崩的消息。
又得知了皇帝駕崩前冊封宋鈞宴為太子的消息,兩人立即驚聲尖叫起來。
那個有些瘋魔的雲松都已經死了,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沒了那個神經病的牽制,他們手中的勢力還有兵權足以爭一爭皇位。
只兩人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一直盯著他們二人的謝朗立即招呼人手,將他們直接押下。
原本還在觀望的朝臣見此情形,也全都龜縮起來。
他們是想要從龍之功,可也得有命去享受這份富貴。
他們現在就怕宋鈞宴會秋後算賬,手中攥著他們私通幾位王爺的證據,然後……
想到這裡,眾人偷偷抬頭去看上方還有些怔神的陸昕然。
魏王妃,不對,現在應該是皇后了,她那個系統可是能將他們今日穿著什麼顏色的褻褲都顯示出來!
皇帝從沒想過自己會死得如此早,屬於他的皇陵才修建至一半,至少還需要十年才能修好。
太后經過昨晚的變故已是徹底病倒,只現在後宮之中再無人能顧及到她。
她躺在永壽宮中,雙眼空洞,人也漸漸失去意識,發起高熱。
皇后得知太後生病,還是帶著太醫趕了過來,又衣不解帶的在太后床前伺候了一整日,直到傍晚太后高熱褪去人也從昏厥中醒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母后這些年也算對我照顧有加,母後生病我又如何能不問不管。」
這後宮之中,沒有落井下石,就已是對她格外照顧。
太后搖頭苦笑:「我知道你心中怪我,可我不是他的生母,我能做的只有那些。」
「我懂,」皇后打斷她的話,讓宮人端來溫水親自扶起太后伺候她喝下:「所以我從沒怪過你,我怪的只有我自己。」
她這半生坎坷都是識人不清遇人不淑造成的,她無法責怪任何人。
太后嘆息著,想到自己今後的日子,一顆心已是陷入死寂。
「你之後是何打算?」
她不會天真的認定皇後會留在宮中為皇帝守著。
也不覺太后這個身份,她會如何看重。
皇后不加猶豫很是直接的回了句:「可能會離開京城吧,至於去哪裡,我還沒有想好。」
原本以為能回到西北就已是最好的選擇。
但皇帝死了!
在她身體還很康健,能跑能跳,能一拳轟斷一棵碗口粗的樹時,她得了自由。
她之前同陸昕瀾說起的那些,現在都有時間和精力去實現。
太后看著她眼中的期待和躍躍欲試,突然也釋懷起來。
「也好,也好,戰戰兢兢了幾十年,我也能睡上幾天安穩覺了。」
旁的,順其自然吧。
皇帝都死了,她又能管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