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永無翻身之日
「有理，上次咱們的貨就是被咱們區那個姓楊的警察抄了，害得咱們賠慘了，就拿他開刀！」
兩人合計好了，就開始暗中尾隨那個叫楊慶的警察，楊慶壓根兒沒想到，自己竟被這倆亡命之徒盯上了。
他毫無察覺，正沿著街道例行巡邏，鹿港這地方，小巷子里水客交易頻繁，他得仔細查一遍。
兩人緊跟其後，瞅准機會，趁楊慶走入一條偏僻巷子，拿出尖刀，猛然下手，等楊慶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他們奪走了楊慶的五四手槍和子彈，迅速撤離現場。
殺人之後，他們並未急於找項少龍算賬，反而找到了項少龍已疏遠的小舅子、同樣是警察的付大川。項少龍一向愛扯虎皮當大旗，借勢唬人，付大川早就跟他劃清界限了。
所以，一般沒人因項少龍而遷怒於他。
但倪方二人已被憤怒沖昏頭腦，對項少龍本就懷恨在心，如今又背負人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目標轉向付大川，同樣在其不備時奪走了配槍和子彈。
兩起涉警槍案，震動全省，陳雲因此被緊急召回，參與案件偵破。
元旦前夕，寒風凜冽，街上行人寥寥，鹿港因這起案件更顯冷清，人心惶惶。
公安局會議室里，一群漢子圍桌而坐，討論案情。遇害的是同事，氣氛異常沉重，可目前線索全無。
敢連環襲擊警察、奪槍的兇徒，如此囂張狠毒，實屬罕見。
他們請來陳雲，是因為
他曾是偵破「關東二狼」案的關鍵人物，那也是涉槍大案，認為陳雲或許能有獨特見解。
他們的直覺沒錯，陳雲的確有獨到看法。
在他的記憶里，鹿港確實發生過類似襲警搶槍案，兇手是倪六和方周，都是從事走私散貨的水客。
他們襲擊警察，據說是因為走私的貨被沒收，財路斷了，才起了歹心。
後來，這兩人負隅頑抗，與警方激烈交火，一死一傷被捕。受傷的倪六交代，他們搶槍是為了向倭奴示好，表明誠意，槍，就是他們的投名狀……
陳雲一直頭疼的問題是，如何藝術地把腦海里的信息分享給大家。
他慢條斯理地剖析道：「諸位，咱們鹿港誰最多？從我打擊走私的經驗來看，滿大街都是幫忙走私的『水老鼠』，好多人都靠倒騰手錶賺了大錢，一夜暴富的不在少數。
老話講，斷人財路如同弒父殺母，咱們的同志一直在搗毀走私鏈，打擊這些『水老鼠』，會不會有人因此懷恨在心，對我們的人下了黑手呢？」
陳雲的一番話，讓大家恍然大悟。
曾經與陳雲並肩作戰的翁源立刻拍腿：「對哦，我們光顧著猜是不是倭奴乾的，或是外來犯罪，看來這是報復咱們警方的行為，小李，趕緊把我們處理過的『水客』名單拿來，逐個排查！」
名單很快擺到了陳雲面前，厚厚一疊。眾人屏息以待，希望這位神探能一眼識破真相。
陳雲飛
快瀏覽，最終目光鎖定在了兩個名字上——倪六和方周。這兩位鹿港本地人，因散貨被處理過，蹲過幾個月，出獄不久又因賭錢被抓，交了保證金才重獲自由。
事不宜遲，陳雲直接點名：「我覺得，倪六和方周嫌疑最大。一來，賭錢的人輸急了眼，啥事兒都幹得出；二來，他們都被第一位犧牲的同志處理過，懷恨在心，也在情理之中。但我們還得搞清楚，為啥要對大川下手，背後肯定有文章。」
「賭錢，大川……我懂了，之前有個聚眾賭錢案，裡面有個叫項少龍的，說是大川的姐夫。他們估計是輸慘了，遷怒於大川，才下此毒手搶槍。」
這信息是陳雲未曾掌握的，他迅速推演：「照這樣看，他們唯一的出路可能是投靠倭奴。但走私船通常月中才來，他們提前動手，恐怕是先去找項少龍算賬。」
在項少龍掌控的賭窩裡，賭客們個個面紅耳赤，呼朋喚友，豪賭無度。近來風聲緊，街上不好混，不少人便揣著錢湧來這裡試試手氣。
每個賭徒都幻想自己是那個幸運兒，能贏盡四方。直到輸得精光，才意識到不過是妄想，哪有那麼多好運。
這時，因為捨不得沉沒的成本，他們開始盤算著翻本，相信只要繼續賭，總會有翻身的機會。
你想想，這股子韌勁兒要是用在正道上，那絕對是出人頭地的料，但在賭錢這潭渾水裡，只有死路，
永無翻身之日。
項少龍獨眼微眯，掃視著這群沉迷賭錢的傢伙，心下暗笑。
在他眼中，這些人無異於自動送上門的肥羊，專程來充實他的荷包。
他一面腹誹這些賭徒的愚昧，一面樂呵呵地收著錢，誰讓他們自願當這「賭狗」呢。
同時，他還真有點想念那兩個最瘋的「忠犬」，輸光了家當還要借錢，借了繼續輸，十足的冤大頭。哎，他倆叫啥名來著？
正琢磨著，房門「砰」地一聲巨響，被粗魯地踢開，倪六和方周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項少龍的一個手下一看是他倆，立馬站起來想擺擺譜，嚇走他們。
不料，倪六腰間一晃，手槍已握在手中，瞬間對準了那手下。
手下當場嚇得臉色煞白。
平時鬥毆動刀子他們不怕，但真要殺人，心裡還是犯怵。
至於槍，那是絕對不敢碰的禁物。
項少龍也是一驚，雖身處此地，但鹿港的驚天大案他有所耳聞，兩位警察的犧牲，事態嚴重。
萬萬沒想到，竟是這兩個傢伙所為。從他們的眼神中，項少龍讀出了不祥之兆。
這兩個殺紅眼的傢伙，顯然是沖他來的。
殺戮一旦開始，一個和兩個沒區別，對於亡命之徒而言，一旦跨過那條線，就只剩下更深的深淵。他們會覺得，多殺一個，就多賺一分。
於是，項少龍的第一反應是逃跑。別看他只有一隻眼，逃跑的功夫可不含糊。
為了防備警察上門突襲，這窩
點設計了不少逃跑路線。項少龍那小子機靈得很，趁眾人還沒回過神，嗖的一下拉開後門，溜得比兔子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