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公館2

葉北柯在幾個同學的議論聲中回過神，其他的人都已經兩兩組隊，只剩下他和一個小少年。

這個小少年看著十一二歲的樣子，身體很單薄，穿了一套不合適的衣服，寬大的黑色衝鋒衣空蕩蕩地掛在他的身上，下面的黑色長褲也是在鞋子那裡皺成一團，而且他的鞋子也很大，一點都不合腳。

「拿鑰匙。」

小少年拿了自己的鑰匙，隨即抬起頭來，烏黑的瞳孔略略緊縮，在公館內昏暗的暖色燈光的映襯下卻顯出森然的寒氣來。

「小朋友，要叫哥哥。」葉北柯對上他的目光，從管家的手裡抽走了最後的一把鑰匙。

小少年靜默著沒說話，但是葉北柯能感覺到他身上透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寒意。

「各位的住宿已經安排妥當，接著就讓各位貴客跟隨我移步餐廳吧，我將為大家準備了美味的食物！」

管家做了個有請的手勢，便邁步往裡走去了。

「居然還給我們準備了晚餐！這個遊戲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啊！」

「對對對！」

因為一番折騰，大家都有些飢腸轆轆，葉北柯也感覺到有些餓了，雨夜公館的晚餐確實來得是時候，不過葉北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尊貴的客人們請入座，我們將為你們準備最美味的食物。」管家沖著眾人鞠了一躬，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哇！這裡好漂亮啊！」

進來的人在餐桌邊坐下，眼睛卻在到處瞟，葉北柯也撩起一線眼皮，環顧四周。

雨夜公館的一樓別墅空間很大，地上鋪著紅褐色的地磚，但是在燈光映襯下卻不會反光，加上牆壁上張貼的壁紙也是暗紅的色調，所以整個大廳都顯得晦暗。

老式的木質樓梯，上面是繁複的雕花，皮質的沙發和柔軟的地毯都透出雍容。

「那牆上的畫怎麼……」

先來的那一批人中有人發現了這客廳里的古怪，曉玲聞言後跟著尖叫了一聲。

「好噁心！」王琦罵了一句，胃裡又是一陣翻湧。

葉北柯眯起眼睛，打量著客廳牆壁上掛著的那些畫。

因為公館的客廳很大，所以牆壁上的畫少說也有幾十幅，而這裡的每一幅畫的畫風都非常詭異。

要麼是肚子上長著人頭，頭上長著觸鬚，要麼是八隻手……

每一幅畫上都是各種奇形怪狀非人的怪物，而且用色又晦暗猩紅，栩栩如生，最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你一旦注視這些畫，就覺得畫上的生物在直勾勾盯著你。

「什麼味道？」

伴隨著一個聲音響起，葉北柯聞到了一股非常難聞的惡臭味，其中還帶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

兩個骨瘦如柴的穿著女僕裝的女人推著餐車走了出來，在餐桌的旁邊停下，惡臭的味道更加濃烈了。

「什麼味道？」

距離餐車最近的人捂住口鼻，這味道讓人窒息。

「尊貴的客人，請用餐。」

女僕們將餐車上的盤子端出來，一一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是什麼？」

「好噁心啊！」

有人嚇得從餐桌上彈了起來，還有的人已經受不了開始乾嘔。

「這次的任務怎麼會……」

對面的高個子皺眉，其他的人臉色也很不好看，顯然，這些老玩家也沒有遇到過現在這樣的情況。

「尊貴的客人，請用餐。」

站在餐桌邊的管家微微彎腰，重複了一遍任務。

葉北柯看著面前的餐盤，上面放著幾顆人的眼球，幾根手指指節和看不出是什麼的碎肉混在粘稠血水中。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這一盤血肉模糊的東西散發著一陣陣的惡臭味。

既然是遊戲里安排的任務，那這些東西也就是噁心了一點，吃了死不了。

想到這裡，葉北柯拿起了餐盤旁邊的刀叉，用叉子將眼球送進嘴裡。

眼球咀嚼起來很有嚼勁，還帶了一點沙沙的質感。

臭味和血腥味刺激著葉北柯的味蕾，他只能加速進食，讓自己早點結束這種感覺。

「操！真特么是個瘋子！」王琦看著葉北柯吃了餐盤裡的東西，驚得臉都綠了。

「用餐吧。」高個子深深看了葉北柯一眼，忽然開口。

不止是他，這些無限之旅的老玩家們都對葉北柯投去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他是這一批新人里最不一樣的那個。

旁邊的小男孩也看了他一眼。

不過小孩的目光很淡，只是短短一秒就收回去了。

老玩家們第一次感覺到了壓力，但還是儘可能保持著沉靜，強忍著噁心進食。

「不是，你們真的吃？」王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情緒和恐懼在他的眼裡交織。

「遊戲規則，不能違背。」

高個子用叉子將手指送進嘴裡，不緊不慢地嚼著：「多的我不想和你們廢話，違背規則，就是死路一條。

「我們也吃吧……」

雖然不願接受這個現實，但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其他的人只能忍著噁心進食。

曉玲剛吃了一塊碎肉進去，因為味道太噁心，又嘔吐了出來。

「不行，太難受了……」曉玲的話音未落，溫熱的血液從她的臉上流淌下來，接著就是她的一聲尖叫。

周圍的人看向曉玲，她的臉頰位置像是被什麼利器割下了一塊皮肉，不大不小，和她嘔吐出來的那塊碎肉面積大小差不多。

「我明白了，如果這晚餐不吃掉的話，餐盤裡有什麼器官和肢節，那你也會損失掉相應的器官和肢節。」高個子聲音冷淡，得出了結論。

其他的人下意識地加快了進餐的速度，比起損失身體，他們情願吃下這些噁心的東西。

「快，把這個吃掉，不然你會……」王琦撿起地上的碎肉，塞到了曉玲的嘴邊。

曉玲顫抖著雙手接了過去，臉上的痛感一直在持續，她強忍著噁心把吐出來的碎肉塞進嘴裡，眼角滑出了眼淚。

大家繼續進食，整個過程非常煎熬，眼看晚餐就要結束了，別墅外卻傳出一種奇怪的水流聲。

「嘩嘩嘩——」

十幾秒后，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是主人回來了！」

原本立在餐桌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管家忽然有了反應，他的樣子似是有些焦急，很快走到了餐桌邊：「是主人回來了，請各位客人閉上眼睛，我們主人不希望客人看到他的真實模樣。」

「不能……看到主人的模樣？」

大家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