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女

街還是那條街，樓還是那座樓，經常走過的大橋多了一些霓虹燈點綴，在夜幕下散發出五顏六色的流光將天邊的星河掩蓋。

離開了這麼久，除了人，古今一轍。

少女站在陽台，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清澈透亮的桃花眼眺望著眼前的城市，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勾住一縷頭髮反覆旋轉、鬆開。

「當然已經回家了，嗯嗯，知道啦，爸爸。」

「放心吧，我當然不會餓到自己，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對了爸爸，他填志願的事情就拜託你多和夏叔還有蘭姨打聽了~」

「哼哼~就當是一份驚喜吧，暫時我還不想暴露~」

「嗯嗯，你和媽媽也早些休息。」

電話掛斷，少女的明眸中透出一抹狡黠，雙手背過身，嘴中不禁哼出小曲。

「ReSoSoSiDoSila」

「SoLaSiSiSiLaSiLaSo」

......

這是她經常在課間哼唱的歌曲，周董的《晴天》，聽她唱的次數多了，他也能跟著哼上兩句。

因為五音不準，他還經常被她教導，教了那麼多次還唱的那麼難聽，真是個十足的笨蛋。

「唔~嗯...」

少女來到床前整個人向前一倒陷入了酥軟的床被中，併發出軟綿的呻吟聲。

忽然想到什麼，少女從床上爬起伸手打開床頭櫃，從中取出一本日記和一根鋼筆。

將日記翻到全新的一頁。

少女用鋼筆拄著下巴看著空白的紙張陷入了思考。

良久，少女才將筆尖輕輕點下。

6月10日，今天逛了好多地方，感覺腳都有些腫了，回來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了笨蛋。

不會錯的，一定是他，我不會認錯，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顆小小的痣。

當初我還騙他說是她用圓珠筆給他點上的，害的這個笨蛋課間在洗手間搓了好久，上課還差點遲到。

還真是緣分，果然你這個笨蛋並沒有認出我。

真沒想到，笨蛋已經長的這麼高了，比我還高半頭，明明之前我比他高的，哼ヽ(≧Д≦)ノ。

整個人好像也變帥了，也不知道高中有沒有被哪個小姑娘迷到。

寫到這，少女明顯愣神了，回過神才發現筆尖溢出的墨水已經變成了巨大墨點。

好在紙張比較厚，墨水並沒有滲透太多張紙。

【一定沒有！】

片刻后，日記中出現了四個特別標記的大字。

笨蛋好像還學會了抽煙，也不知道被哪個壞蛋帶壞了，需要嚴加看管，不能年紀輕輕就每天咳嗽個不停！

日記的最後，少女用瘦金字體特別寫道。

「笨蛋，讓我們大學相見吧。」

「啪。」

將日記本輕合，少女抱著日記將俏臉埋在了枕頭中發出銀鈴般的傻笑聲。

「笨蛋~」

「阿嚏！阿嚏！阿嚏！」

電腦桌前，剛回到家準備玩一把英雄榮耀的江恆連打了數個噴嚏，聲音一個比一個響亮。

江恆抽出一張桌上紙巾大力的擤了一下鼻子。

難道是自己空調溫度開的太低了，有點感冒？

別看剛6月中旬，石城的氣溫卻已經飆升到了30多度，未來突破40度大關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江恆揉了揉肩膀，並沒有感覺到身體的不適，難道是有人在背後罵自己？

誰大晚上這麼閑在背後瘋狂碎碎念自己。

反彈！反彈！全部反彈！

江恆心中默默詛咒那個在背後罵他的人明早起床必感冒。

「小恆，吃水果嗎？」

門外傳來江母的聲音，蘭淑賢又輕敲了幾下房門才得到江恆的回應。

「媽，放一邊就行了。」

才摘下耳機的江恆頭也不回的盯著電腦屏幕。

蘭淑賢看著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的江恆無奈一嘆，將果盤放在電腦桌上。

「早點休息，這麼晚了，注意你的眼睛。」

「知道了！媽！」

畢竟高考結束了，蘭淑賢一時也拿不了學習的事情再壓江恆了，又囑咐了幾句才退了出去。

十幾分鐘后，屏幕中傳來勝利的標識。

江恆伸了個懶腰，果盤中切好的水果已經在遊戲中等待復活時被他消滅乾淨。

關機，睡覺！

不等戰績結算畫面出來，江恆已經切換桌面，點了關機。

說打一把就打一把，無論輸贏，打完就睡覺！

「節能青年」決不打破自己的計劃。

躺在床上，江恆望著天花板不禁有些出神。

自己等車的時候，那股清香，那股悸動，好奇怪。

明明可能連人家見都沒見過，卻對人家心跳加快了。

「啪！」

江恆猛地捂臉，一提起心跳加快，他就想起來，自己當初被那件事情的時候小心臟都快從喉嚨中跳出來了。

一想到那件事，江恆的雙眸頓時暗淡了不少。

不想了，睡覺！

「故事的小黃花...」

熟悉的音樂聲輕輕回蕩開來。

迷糊中，江恆伸出大手關閉了手機的鬧鈴聲。

望著天花板，江恆整個人都是有些懵的狀態，沒錯，昨天晚上他失眠了。

一直熬到近三點多才迷迷糊糊睡著。

周董的《晴天》是他設置的三道鬧鈴中最後一道，周董的聲音響起代表時間已經是9點多了。

不用每天早起上早自習，這樣的生活一時間還有些難適應。

「哈...嗯...」

打了個哈欠，江恆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急匆匆踏著拖鞋去了衛生間釋放了一下。

家裡此時空蕩蕩的，父母都已經去上班。

揉了揉發響的肚子，江恆來到廚房翻找了一圈，無論電飯鍋還是盤子刷的都跟新的一樣。

冰箱里也都是存放的各種蔬菜。

走出廚房，江恆才注意到餐桌上蘭淑賢給他留下的字條。

「不用找了，沒給你留飯，你已經長大了，自力更生吧，加油。」

江恆嘴角抽了抽，他有預感，二老這是打算要將他放養了。

自己的「節能」在二老看來就是單純的懶，江恆對此也不想過多辯解什麼，因為「節能」。

不吃飯，就沒有能量補充，沒有能量補充，自己怎麼「節能」？

真是一個死循環。

好在出了小區挨著的一條街有各種早餐館，換了身衣服，江恆一臉「我很累」的表情下了樓。

今天的天氣很好，是個晴天，艷陽高照，才上午九點半，江恆就已經感受到了熱浪的拂面。

有時候他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生活在北方，還是生活在赤道。

簡單看了看，江恆就近選擇了一家小籠包鋪。

「一碗紫菜湯，一屜牛肉的，在這吃。」

「好嘞小伙，找地方稍等一下！」

江恆望了眼屋裡面攢動的人影，默默在外面找了張小桌子坐了下來。

雖然已經過了早飯時間，但店中的人流量依舊不少。

「一碗紫菜湯，一屜牛肉的，在這吃。」

這一模一樣的台詞讓江恆下意識側目看去，只見一道倩影背對著他坐了下來。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