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誰能受得了?
「有何不可?」
顧士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陳凡嘆息一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小丫頭應該是修羅堂的人,故意接近花雨俠,然後帶著他來大覺寺殺人......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有些多此一舉了。」
看樣子,修羅堂是要和大覺寺撕破臉皮了。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個方向。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先殺了他們?
那樣只會打草驚蛇,讓大覺寺提高警惕?
從目的上來看,確實有些多此一舉。
「但也有可能是修羅堂故意為之,想要讓大覺寺陷入混亂之中,這樣才能更好的攻入大覺寺......」
「是啊,不過,昨晚我倒是發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陳凡傳音給顧士,將自己昨晚在晦如禪師樓頂所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他沒有告訴寧無霜,就是怕寧無霜修為不夠,對這些僧人起了疑心。
但顧士老畢竟是江湖中人。
就算是知道,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聽到這裡,顧士皺起了眉頭:「大覺寺為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是啊。」他點了點頭。
陳凡點頭道:「這也太驚人了吧,大覺寺的名聲一向很好,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而且......有一件事,你們還不清楚。」
「陳兄,要不你改個名字叫『百事通』吧。」
顧士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怎麼了?」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
陳凡淡
淡道:「一年前,我接到一份任務,要送到紅葉谷。在那一戰中,嘯月山莊被血玉蟬屠戮一空,家破人亡。大覺寺的晦法和尚,就是其中之一!」
「沒錯。」聽到羅德的回答,羅德也是點了點頭。
顧士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也有所耳聞,晦法禪師就是被捲入了這場爭鬥之中,最終身死道消。」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
血玉蟬告訴我,晦法和尚,就是血玉蟬之一。」
顧士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陳凡點了點頭:「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提防著大覺寺。故而,當他看到這一幕之時,他還能保持鎮定。現在想來,這二三十年來,大覺寺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這種變化,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原來如此。」
顧士點了點頭,「那我今晚就去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凡微微點頭,然後忍不住道:「那個,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要衝動……」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士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我好歹也是有名的大俠好嗎?」
陳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年輕人嘛,血氣方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走錯路了,總之,給你一個忠告,免得你以後後悔。」
「那就多謝了!」
兩人進了院子,陳凡鑽進房間,就見寧無霜正盤膝坐在床上。
見陳凡進來,她才睜開眼,看向陳凡,輕嘆一聲:
「都說佛門清凈,可
現在看來,卻未必如此。昨晚鬧得沸沸揚揚,今晚又鬧得沸沸揚揚。難不成,大覺寺每晚都如此熱鬧?」
「難說。」
陳凡坐在椅子上,手指一彈,桌上的蠟燭就燃燒起來。
他將那疊紙取了出來,打開。
寧無霜吃了一驚,道:「你還想走?」
看得出來,這張紙條跟昨晚的那張一模一樣。
這時,陳凡已經看完了紙條上的內容。
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看來晦如禪師知道些什麼……」
寧無霜從地上爬起來,向陳凡走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那張紙。
「大覺林,大圓之下!」
「大覺林……大圓下?什麼意思?」
「不知道。」陳曌搖了搖頭。
陳凡搖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大覺林中的那座佛塔了。」
「佛塔……」
寧無霜目光落在陳凡身上。看來,晦如禪師已經給了你一個很明顯的暗示。」
陳凡搖了搖頭,淡淡道:
「沒有?」
寧無霜微微蹙眉,但並未細問。
陳凡將紙條燒成灰燼,然後對寧無霜道:「你先去休息吧,我……」
話音未落,院子里忽然響起了一聲敲門聲。
陳凡與寧無霜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開門一看,是段新城,陸無為和顧士三人。
段新城去開門,卻見善意和尚站在門口,雙手合十,看著段新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幾位施主,這麼晚了,打擾了。」
「哪裡哪裡。」
「大師,你找我有什
么事嗎?」段新城問道。
「方丈有請。」
這是一種善意。
所有人都看向陳凡,陳凡更是一愣,這個時候,他不是忙著處理大覺寺的事情嗎?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只是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善師帶路了。」
「請。」
善意和尚退後一步,眾人跟在他身後。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很快就來到了晦海和尚的房門前,善意和尚還沒來得及敲門,晦海和尚已經開門了。
他掃了一眼陳凡等人,輕嘆一聲道:「好了,請進。」
「打擾了。」陳曌對著陳曌說道。
陳凡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眾人魚貫而入。
坐下,起身為眾人沏茶。
「抱歉,這麼晚了,還請諸位見諒。大覺寺中高手如雲,能幫得上忙的,也只有幾位施主了。還請施主手下留情……」
一邊說著,一邊深深一禮。
陳凡連忙扶起晦海大師:「方丈不必多禮,不必如此。」
「對,我們都是晚輩,方丈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我們不會拒絕的。」
顧士連忙附和。
「唉……」
晦海禪師一聲長嘆,似有千言萬語,又似不知從何處說起。
「這兩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諸位施主應該也看到了。晦通師弟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可是一心那小子,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天我一直在想,晦通師弟到底是怎麼死的……」
「以老衲之見,他不可能自殺,但沒有證據。
「
現在,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追隨他的師叔祖。」
老衲所思所想。」
「方丈大師以為,是別人殺了晦通禪師,又殺了那一心?」
段新城的目光,落在了晦海禪師的身上。
晦海大師輕輕頷首:「不錯。」
「證據呢?」
「並無。」葉伏天搖了搖頭。
晦海方丈直言道:「如果有證據,那老衲也用不著請你們了。」
「那住持叫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我想請大家幫我查一查,究竟是誰殺了晦通師弟和一心!」
晦海方丈臉色一肅,說道:「我們出家人,日日吃齋念佛,實是不知人間險惡。幾位都是江湖上名鎮的大俠,想必也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所以......老衲思來想去,這才冒昧地請諸位前來,希望諸位能助我大覺寺一臂之力!」
「幫你?」
陳凡微微一愣:「方丈,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吧?青皇庭的捕快多了,你怎麼不去找我們這些江湖中人?」
「唉......青皇庭沒落了一百多年,實力早已今非昔比。如今,青皇庭的捕頭出現在江湖上,又有多少人會將他放在眼裡?」
晦海方丈輕輕一嘆,道:「再說,朝廷之中,尸位素餐的人多的是。如此無能之人,出現在我佛前,簡直就是對我佛的褻瀆。」
陳凡一陣無語,這老和尚還真是夠狠的。
「既然方丈都這麼說了,那我們豈不是沒有理由?」
突然,陸無為的聲音響起。
晦海
方丈登時放下心來,道:「幾位施主如此說,老衲甚是放心。」
陳凡淡淡一笑:「既然方丈如此擔心,那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方丈可有把握?」
「唉……」
晦海大師嘆了口氣,望著陳凡,輕聲道:「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是在聽故事一樣。
洞。
晦海方丈原本還在沉思,見此情形,不由搖了搖頭,笑道:「我若再年輕三十歲,也不會比你們差到哪裡去。算了,這也是我大覺寺的秘密。轉眼之間,就到了今天,他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幾位施主應當清楚,我大覺寺自出世以來,一直以維護武林正氣為己任。
「所以,大覺寺的名聲才會這麼好。」
「何止是厲害,現在的大覺寺,已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段新城忍不住道:「這樣的成績,怎麼能用好來形容?」
晦海看著段新城,欠身道:「謬讚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們大覺寺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派。大覺寺自開派祖師創立至今,已有一千三百七十二年之久。」
段新城頓時肅然起敬。
雖然知道大覺寺的詭異之處很多,但他依舊面不改色,甚至還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只是……」
晦海禪師忽然話鋒一轉,道:「大覺寺的弟子
們,因為一件事,丟盡了臉面,這些年來,大覺寺的弟子很少踏足江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眾人精神一振,知道終於到了正題。
晦海禪師又道:「想必大家也都聽說了,三十年前卷蒼山一戰,天下群雄圍殺修羅堂的事情。」
「嗯。」
「當年老衲正值盛年,與晦行師兄奉師命下山,除魔衛道。聯合天下各大門派,各大幫派,各大部落,對修羅堂進行圍剿。
「最後,我們與堂主一戰,雖然破開了堂主的血河神功,斬殺了堂主。可是老衲師兄晦行禪師一時不察,竟給被血河神功傷了心神!
「堂主神功蓋世,武功已臻化境,血河神功更是天下第一。
「所以,堂主雖死,但血河神功卻留在了師兄的體內。」
師兄始終無法解毒……日日夜夜,都在承受著痛苦。」
晦海禪師說著,神色間帶著一絲慈祥:「毒血發作時,全身血液如沸水一般沸騰,筋骨劇痛,一股狂暴暴戾的意念,直衝心神......所以,每到晚上,毒血發作,師兄就讓我將他綁起來。
「一兩天也就算了,三四天也就算了,可是......日日夜夜,年復一年的折磨,誰能受得了?」
「師兄幾次三番的說要我殺他,可是......老衲怎麼忍心?
「就這樣,大約三年後,師兄體內的毒血突然停止了發作。
「老衲本以為,師兄好了。」
「但...結
果卻並非如此。」
晦海禪師長嘆一聲,說道:「原來當年我們兩個聯手,將堂主斬殺后,師兄也得到了堂主的一樣東西......」
他抬起頭來,對著所有人道:
「血河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