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賭上這條命
變故來得突然,暴惡母這時候終於將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楊梟身上,那雙如同枯竭泉眼一樣的眼睛也終於起了波瀾。
她似乎察覺到了空間內的變化,沖著楊梟怒喝一聲,隨後死死地盯著楊梟,用聽不懂的語言嘰里咕嚕地念叨著什麼。
她的聲音一開始很小,但是漸漸地音量越來越高,直到整個大廳之內都回蕩著她的聲音。
葉樂生和阿奇幾個普通人縮在角落裡,驚心動魄地看著這完全超乎他們認知的一幕:「這、這他媽都是些什麼啊?」
沒有人回應他們,暴惡母口中的梵文念動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隨後硬生生將林游的聲音壓了回去,然後大廳里就聽到了一聲吐血的聲音,是林游。
林游的牽制戛然而止,只見暴惡母朝著楊梟迎面而來,她枯槁的手虛空一抓,強大的吸力再度在楊梟身邊出現。
但這次楊梟沒被她直接吸到身邊,吸力化作狂風從楊梟身邊吹過,一道道虛影從楊梟身邊朝著暴惡母飛去。
伴隨著電閃雷鳴,那些半透明的人影不斷攻向暴惡母。
——砰、砰、砰!
當那些虛影飛向暴惡母的時候,她身邊防禦的珠子懸浮起來想要替她抵擋,但是在被虛影觸碰的一瞬間一顆接一顆地炸開。
楊梟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仍舊在不斷地念動咒語催動陣法,一時間他和暴惡母之間竟然形成了僵持之勢。
儘管他臉上的血越來越多,看起來
他的腦袋彷彿都要融化在血水之中一般。
不過他仍舊不為所動,看著暴惡母身邊的珠子一個個炸裂,他每念動一個字都會吐出來一口鮮血。
不遠處的錢三一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老楊你幹什麼,找死嗎!」
他看得出來楊梟動了弒神的心思,且不說能不能做得到,如果暴惡母在察覺到生命危險之後反撲的話,那麼楊梟也必死無疑!
楊梟卻不為所動,一雙被鮮血充斥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暴惡母。
「如果這輩子只能走到這裡的話,在死之前能殺一個神也不錯。」
雖然眼前這隻暴惡母並未能完全修成神之身,看起來也並非完全體,但是以楊梟現在的修為,拼上一條命說不定真的能宰了她。
「你、瘋了么?」
暴惡母這時候也察覺到了楊梟的殺心,她忽然開口,口中是生澀的中文。
「你,想和我拚命?」
楊梟死死地盯著她,沒有半點退卻:「不,我只想殺了你。如果可以的話,我盡量只讓你死。」
暴惡母樹皮一樣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看著自己的法器一顆顆炸裂,她只怕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華國面孔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魄力。
他居然想殺了自己?
就在這時,暴惡母忽然問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楊梟這時候腦子已經開始不清醒了,大腦嚴重充血,身體里血液逆流,都讓他難以保持清醒。
「什麼他不他的,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也
不知道你兒子在哪。可你要殺他們,就得先問我同不同意!」
暴惡母也沒有在意楊梟的話,反而認真地盯著他腳下那把斷劍:「我認出來了,那是他的劍。不過,只有一半。」
錢三一這時候聽出了什麼門道,他生怕楊梟真的賭上這條命和這位母神玩兒,趕忙喊道:「大娘你說的人到底是誰啊,要不你說出來個名字呢,指不定我們家老楊認識,還和你嘴裡那個人有什麼親戚關係。真要這樣的話咱們也算半個熟人了,大家該停手停手、該找孩子找孩子,也別在這兒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錢三一話越來越密,生怕說慢了一個字對面那兩人就玩兒命去了。
可沒想到他說完,暴惡母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怎麼還記性不好呢,萬一……」
「但他差點殺了我。」
錢三一聞言立馬閉嘴了。
不遠處的葉樂生都忍不住罵人了:這個錢三一話怎麼這麼多,這下好了,撞槍口上了。
「少他媽廢話。」這時候楊梟忽然開口,語氣戾氣十足:「他之前差點殺了你,我今天就非要殺了你!」
言罷他也不啰嗦,陣法的維持已經到頭了,暴惡母身邊的最後一顆珠子炸開的一瞬間,他忽然一把將地上的斷劍拔起來。
豎劍於身,楊梟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小時候他不明白死是什麼,只是聽師父他們說他天命缺陷,註定只能在人間
草草走一遭。
後來他知道了死是什麼意思,但他覺得天命難違,連師父他們那麼厲害的人都躲不過,不如得過且過、享受當下。
等他復明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人在為了他四處奔波、為了他殫精竭慮、為了他花費了一生的心血,只想讓他這條生如草芥一般的性命延續下去。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他突然想活了,他比任何人都惜命。
活下去,必須要活下去。
暴惡母身體一震,似乎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年輕人身上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殺氣。
她看到自己最後一顆珠子碎了,也不再浪費時間,梵文再起,她身上陰氣重重,兩手虛空一抓,狂風將她的長袍吹起。
楊梟卻不看她,反而閉上了眼睛,開始在腦海里回憶起師叔的那一劍。
上次他失敗了,但這次他不允許失敗。
凝神,聚氣,出劍。
在楊梟揮斬而出的一瞬間,劍氣如虹,直逼暴惡母面門。
厚重的地板被楊梟的劍氣颳起了一道道裂痕,同時暴惡母雙手朝著劍氣而來的方向一抓。
明明兩邊相隔七八米,但是空氣中卻響起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當!!
空氣中響起了陣陣嗡鳴,讓其他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狂風讓整個大堂都在為止震顫。
楊梟斬出了那一劍!
然而就在這一劍斬出之後,他也終於握不住手裡的劍,渾身的骨頭彷彿都被人抽走了一般,整個人癱倒
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