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2 章 英娘
「父皇,你定是誤會了,兒臣絕無此意,五皇弟立下此等大功,就算是兒臣也莫敢不服。」
顏應琛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如此甚好,行了,瑞王,你若是沒有想好自己想要的賞賜,那朕便效仿上次在圍場時的做法,這次賞賜朕先給你記下,待你想到了再來找朕討要,如何?」
「是,多謝父皇。」
下了朝,顏以墨沉著臉色走到顏雲湛的面前,「五皇弟,你如今是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了。」
「皇兄哪裡話,我可比不過太子皇兄立下的汗馬功勞。」
「是嗎?孤看你倒是要鐵了心把水攪渾好渾水摸魚。」
顏以墨冷笑一聲,「顏雲湛,你給孤記住,縱然你能讓父皇大為讚賞,但你沒有母家,你鬥不過孤,更鬥不過寧家,所以孤奉勸你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顏雲湛低下頭,斂下了眸間不甘的神色,「知道了,太子皇兄的教誨,我必然會謹記於心。」
「呵,算你識相。」
顏以墨大搖大擺地走了,囂張的模樣讓人看了只覺得恨得牙痒痒。
顏雲湛抬頭迅速地看了顏以墨一眼,僅僅只是一眼,眼中卻飽含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秦王府。
顏則序剛聽暗衛來報今日早朝時發生的一切,忍不住將桌上的一盤棋都推了下去,棋子落得滿地都是。
「本王不在朝中,什麼阿貓阿狗都開始上檯面放肆了,太子與本王相爭二虎相鬥也就罷了,顏雲湛他一
個既沒母妃也無母家勢力的落魄皇子也敢試圖橫插進來,真是膽大妄為。」
暗痕:「殿下說得是,屬下覺著,那個瑞王一直在暗中扮豬吃虎,這些時日他趁你不在朝中,竟敢公然招募賢士妄圖形成自己的勢力,野心也不容小覷。」
「本王也是這般覺著,就連三皇弟都尚且沒有封號,他一個老五反倒捷足先登,看來,從前是本王忽視他了,那就讓本王看看,這個所謂的瑞王到底有何能耐。」
顏雲湛與北辰王府已然站在同一戰線上,但他們都秘而不宣,旁人並不知曉,因此,看不起顏雲湛的太子和秦王都沒能意識到最大的威脅正在悄然升起。
——
國公府。
「水,給我水。」
沙啞的聲音自床簾后響起,一雙乾癟的手伸了出來,譚疏影趕忙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床上的人。
「來,喝水。」
岳苓薇一口氣喝完了水,這才覺得火燒似的嗓子好了許多,但她後知後覺,給她端茶遞水的人分明是她如今最憎惡的譚疏影。
「誰許你進來的?你給我滾,滾!」
「娘……」
岳苓薇立刻勃然大怒,「我呸,別叫我娘,我可擔待不起,我好心好意讓你留在國公府,讓你好吃好穿,到頭來,你竟敢忤逆我的意思。」
譚疏影眸子含淚,「我感念娘對我的恩情,只是,娘明明自己也知道二哥是什麼樣子的,尋常的姑娘沒有人願意嫁給他,難道娘就要推我入火
坑嗎?我不服。」
「你不服?你有什麼資格不服?譚疏影,別忘了,你只是個鄉野丫頭,要不是我,你還留在窮鄉僻壤里,能嫁給恪武是你最大的福分,你反倒不領情。」
譚疏影微微張了嘴,囁喏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寧晚汐要離開寧家了。
突然,寧雪舞推門進來,她面色不虞地走到岳苓薇的面前。
「娘,你能不能趕緊好起來?你不管家,沒人管事,如今府中都亂成一鍋粥了,我都沒有銀錢可用了。」
岳苓薇險些嘔出一口血來,「寧雪舞,我都已經病成這一副模樣了,你居然只惦記著用銀錢?」
「娘,只是病一場,不算什麼大事,何況之前我生病的時候,娘可都不聞不問,我好歹還來看了娘一眼。」
「你!」
寧雪舞輕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岳苓薇用手捶著床沿,披散著頭髮大叫著,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快要瘋了。
譚疏影猶豫了片刻,同樣轉身走了,笑話,岳苓薇的親生女兒都不管她了,她又憑什麼管岳苓薇?
眼看著自己的面前空無一人,岳苓薇嚎啕大哭起來。
她怎麼就落得了如今的下場?
前院,寧恪知與明公子相對而立,他看著明公子帶來的人,眼皮子微微一跳。
「明公子,你這是作甚?」
「你們寧家從富春錢莊借走了十萬兩白銀,算算時日,也該付第一筆利息錢了,但為何你們卻遲遲不還
?」
寧恪知訕訕笑道,「哎呦,明公子,你也知道,眼下寧家不比從前,這利息錢先緩緩,到時候我連同本金一塊兒還你,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寧三公子,你是不是都沒有認真看我們當時簽下的條款,裡面明明白白寫清楚了寧家每周都需要付一筆利息錢。」
什麼?
寧恪知茫然地不知所措,他當時只顧著簽字畫押,只顧著趕緊把銀錢弄到手,根本沒有留意這些。
「明公子,你能不能,再寬限我們幾日?」
「那好。」明公子收起了嘴邊的笑,「那就等下周,我再帶人來討要利息錢,記住了,要連同這一周的一起。」
說完,他就帶著人離開。
寧恪知捂住胸口,額頭滲出冷汗,他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有這樣的條款?
他馬不停蹄跑回房間找出那日簽下的字據,仔仔細細看過一遍,寧恪知癱軟在地。
完了,明公子所說的都是真的。
但如今寧家的錢都拿去填補窟窿了,根本沒有多餘的銀錢,這可如何是好……
譚疏影走進來看見寧恪知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眉頭輕輕一皺。
「出什麼事了?」
「疏影,大事不好了,寧家要大難臨頭了。」
寧恪知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跟譚疏影說了一遍,譚疏影怔愣在原地,所以,寧家都快要揭不開鍋了?那她費盡心思留在寧家是為了什麼?
譚疏影假裝安慰著寧恪知,實則開始思索著自己的脫身之
法,她可不能被寧家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