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卑賤的生命
縱使龍曜做好心理準備，也是在來到外面之後感覺到了一陣心悸。
舉目望去，大地更是一片瘡痍，黑色的土壤上不見一絲綠意，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就像是進入了一棟廢棄的陳年老屋。
「這！」龍曜從震驚中回過神，下一刻就俯衝而下，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單膝跪地抓起一把泥土，放到面前仔細觀察，又用鼻子聞了聞，隨後神色凝重地攤開掌心，任風將它帶走。
這時，其他人也紛紛降落在他身後。
諾雅黛眉緊蹙，也從地上撿起一搓泥土，用手捏了捏，這撮泥土就化成了粉末。
這黑色的土壤看著很不對勁，雖然她聽說過有些地方的土壤是黑色的，而且那種土壤十分肥沃，可是這裡的土壤，甚至令她產生了一種難受的感覺。
「這裡怎麼會變成這樣？」饒是琥珀見識較少，只憑本能的感覺她也不想待在這裡。
但龍域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地方了？
「這片土地已經死了，我在這裡感覺不到任何生機，土地里的能量也少的可憐，任何生命都沒法在之間一樣的土地上生存。」
龍曜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他的思路也越來越清晰，「我龍族先輩在死亡之時會散去一身能量反哺龍域環境，按常理說，龍域根本不會出現這種貧瘠死亡的土地，這種結果是人為，而且只有他能做到！」
樹恰逢時機說道：「你猜的沒錯，這片土地就是被他剝奪了生機，不僅這片土地上的生靈會因此消亡，而且被他吞噬而去的能量，還會壯大他自身，若是沒人阻止他，這個世界遲早有一天滅亡在他手上。」
龍曜點了點頭，但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放鬆。
雖然他們現在突破到了神級，但是也意味著這一年的時間裡輝夜的實力已經恢復，不再是剛剛突破封印時的虛弱，真正的戰爭現在才算開始。
他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眺望遠方，道：「為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種族能存續下去，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諾雅站起來拉住了他的手，向他傳遞出一個堅定的眼神，表示無論發生什麼都會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面對。
「好了，別在這裡煽情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樹在一旁抓緊催促道。
他之所以在外邊停一下，就是想讓龍曜幾人早點知道外界是個什麼情況，目的已經達成，也就不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一行人再次用飛行趕路，不多時，一片殘破的城市建築映入眼帘。
哪怕之前龍曜已經在心裡設想過數種龍域現在的面貌，也狠狠被這一幕震驚到了。
他的瞳孔猛的一縮，口中低喃：「連我龍族成了這副樣子，那人類那邊豈不是更糟？」
彷彿是看透了他的內心一般，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大陸那邊的情況的確更糟，雖然我們也在到處支援，但見效不大，原因你們也都知道，要是不把冥暗六魔解決了，就算是我和沐晴有能壓制他們的力量也分身乏術。」
這樣一點播，龍曜四人也立即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因為他們見識過，哪怕樹和沐晴有手段能暫時將族中強者提升至神級，只是這樣的神級不但長久不了，戰力遠遠比不上真正的神級。因此要不是靠數量佔有了一些優勢，在單打獨鬥之中，他們一個個都會被冥暗六魔消滅。
真正有能力，可以穩穩壓制住冥暗六魔的只有沐晴一人，樹雖然有這個層面的能力，但不擅長戰鬥，在這件事上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因此沐晴經常要在好幾個地方之間來回支援，怕他在虛空中的趕路速度很快，也常常會有趕不及的情況出現，一旦這種情況發生，通常都伴隨著一座城市的淪陷。
所以時間雖然才過去了一年左右，大陸和龍域你的城市都已經超過了半數，無數人流離失所，被迫向其他地方遷徙。
琥珀一下疑惑道：「城市都變成這樣了，那龍族的人都去了哪裡？」
龍曜略作思索，道：「應該是就近躲藏起來了，龍族也不是不能在自然環境中生存，只是城市建造起來之後，我們就像人類一樣生活在城市之中了。」
樹也解釋道：「之前龍族一直依託城牆進行防禦，後來城牆被攻陷，龍族也只能撤出城市隱於山林，城市也被魔獸軍團佔據，但有少量的龍族會在附近盯梢。
現在的魔獸軍團已經徹底被黑暗能量同化黑暗生物，不管是光明能量還是凈化之力都不能讓它們變回原樣了，所以你們無需留手，見到了就全部消滅乾淨。
魔獸軍團的大軍已經從這座城市撤離，只有一些殘餘部隊，對你們現在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正好你們突破之後還從來沒有戰鬥過，先拿它們練練手。」
「是。」龍曜幾人聽聞之後立即行動，一人選擇一個方向不同的城區飛去。
龍曜獨自來到城市中心位置，在這兒發現了幾隻體現龐大的魔獸。
在這群魔獸之中，體型最大的一隻長著老虎的腦袋，犀牛的身體，還有一副野象才有的長牙，全身漆黑，沒有一根毛髮，雙目猩紅，那張血盆大口裡淌出腥臭的涎水，氣味令人作嘔。
其他魔獸也長得猙獰恐怖，其身體特徵就像是多種野獸拼湊而來，看著就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真臭。」龍曜嫌棄地用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揮了揮，這才把從對面飄過來的濃重氣味扇開一點。
這種味道就像是放了很久以後的臭水，再加上有死掉的動物屍體在裡面腐敗發臭，混合在一起的威力已經不能用酸爽二字簡單形容。
這虎犀獸剛剛發現龍曜靠近發出了一聲咆哮，當魔獸也因此被吸引過來，接二連三地對空中的龍曜發出吼聲。
龍曜雙眼微眯，浮現一抹凝重還有恍然。
不清楚這些魔獸是怎麼變異成如今這副模樣的，但他也理解了為什麼這些魔獸沒有再拯救的必要了，變異必然已經不可逆轉，放著不管終有一天也必然會成為一個隱患。
「既然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那就早點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眨眼之間，龍曜的身形在半空之中消失，再出現時已然到了虎犀獸的跟前，眼神一凌，右手已然揮出。
他的手成爪狀，變化的利爪指尖鋒利無比，輕鬆一下就將虎犀獸龐大的身軀切開了。
在身體被切開的同時，虎犀獸的生命也戛然而止，被切斷的身體下流出了一大灘黑血，一股更加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本來其他蠢蠢欲動的魔獸也正想朝龍曜撲來，但見識到虎犀獸的下場之後紛紛停住，只是將龍曜包圍在中間，並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龍曜倒是被這噁心的一幕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也就是愣神了一瞬，隨後便捏著鼻子飛了起來。
「真是臭。」他又一次被噁心到了，不過這爪擊的效果也的確遠勝從前。
畢竟他剛才也沒出全力，但認真之下這一次揮爪有了那麼一絲撕裂空間的感覺，這可是非常可觀的威力。
任何物體必須處於穩定的空間才能保持自身的穩定性，要是連所處空間都被撕裂，輕則掉入空間裂縫之中，重則跟隨空間一起被撕裂，那結果必然是走向死亡，無非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感官上也沒有什麼副作用，嘴上揚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隨後眼神變冷了下來。
「一次勉強可以說是巧合，所以我正好用你們試試我如今的戰力。」
聲音落下，龍曜的身形再度消失，用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將圍攏在周圍的魔獸逐一斬殺。
這些魔獸有的想跑，有的想做垂死掙扎，但無疑都沒有什麼效果，龍曜也不著急，反正不管是逃跑還是反殺，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幾秒鐘的差距。
一時之間，慘叫聲在這裡不絕於耳。
而之後，當這裡的最後一隻魔獸也倒下時，龍曜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沾染到了一些黑色血液。
「真噁心。」他看著自己衣服上的黑色斑塊，突然有了一種反胃的感覺。
壓下心中的不適，他也開始著手清除衣服上的這些黑血。這一刻他慶幸自己突破到了神級，否則任務還沒有辦法完成。
因為這些魔獸體內的能量層次已經非常接近神了，所以一般的手段都對它起不了什麼效果。
「難怪會打的節節敗退，原來是這麼回事。」他一邊清理一邊喃喃自語，「要是魔獸都這樣難清理，打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龍曜很想把這座城市裡的魔獸都清除掉，但這是不現實的，這城裡可不止一處魔獸聚集的地點，只是靠近能看見很多而已，零散的分佈太多了。
「能消滅一點是一點兒吧，我就不信最後還能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