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割掉腐肉,處理傷口
?008割掉腐肉,處理傷口
南茶還是咬著牙,決定幫他把身上的腐肉割下來。
畢竟要是那些腐爛發膿的爛肉不割下來,就算是上了葯,傷口也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更加糟糕。
而且祭淵肯定是不會答應去醫院處理的......
南茶握著手術刀的手抖的厲害。
但是握刀的手是一定要很穩的,於是她低下頭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笑容溫柔又破碎的安慰道:「祭淵,你忍一下哦,很快就好了。」
她小心翼翼將刀刃搭在少年腰腹處腐爛的傷口上。
祭淵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女孩白嫩的手臂上的那圈滲血的牙印上。
他突然覺得自己挺可悲的,因為他發現這竟然是第一次有人為他流血。
而這個人卻是一個曾經無情的將他的尊嚴踩在腳下,惡劣的將他傷的遍體鱗傷,把他當成一隻殘疾狗的女人......
祭淵抬手摁了摁太陽穴,壓下心底莫名湧現的一點心軟。
他斂著眸,鴉羽般的睫毛蒼白無力的垂落到眼底。
周圍空氣冷凝安靜,尖銳的刀刃割著脆弱的皮膚......
少年咬著牙,額前凌亂的髮絲已經完全被沁出來的冷汗打濕了。
他的掌心已經被尖銳的指甲弄的血肉模糊。
嘴角溢出來的一絲鮮血讓他精緻絕美的容顏凄美破碎,就像是被風雨摧殘的血色玫瑰。
他疲憊的忍受著身體上傳來的尖銳巨大的疼痛。
一團團鮮血淋漓的爛肉掉落在地面上......
南茶的心臟酸澀疼痛,她盡量的加快自己的速度,好讓祭淵受到的折磨少些。
她不知道鋒利冰冷的刀刃生生割在皮膚上究竟有多疼,但是看著少年繃緊的脊背和肌肉,還有喉嚨內控制不住泄露出的痛苦悶哼。
南茶就感覺自己像是快要崩潰了一般,瘋狂的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順著網線爬過去,將寫這一本小說的作者掐死。
—
南茶的手竟然出乎意料的穩。
她先割掉少年身體上的所有腐肉,然後用酒精將所有的傷口消毒處理,再上好葯,最後纏繞上潔白的繃帶。
直到做完這一切,南茶才脫力的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急促的喘著氣。
一眨眼睛,額前淌下的腥咸汗液便滴進了眼睛。
女孩突然用手指搭在眼皮上,無聲的任由眼淚肆意流淌。
她感覺明明受傷的是祭淵,疼的也是祭淵,可是自己的心臟卻像是抽痛的要窒息了一般。
南茶從來不是一個堅強勇敢的女孩,相反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有些內向的嬌氣女孩子......
祭淵躺在沙發上疲憊的喘著氣,他的脖頸上也被纏上了一圈潔白的繃帶,看上去多了幾分病弱感。
剛才的疼痛讓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無溫,唇瓣卻被鮮血染得愈發的猩紅。
祭淵的眉眼淹沒在蒼白的光線里,眸底難得沒有尖銳的厭惡和諷刺,而是透著茫然的疑惑。
他看著女孩從指縫中滲出的淚水,歪著腦袋,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哭?」
看到我這麼痛苦,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南茶怕自己一出聲就會狼狽的泄露哭音,所以沒有回答......
她過了許久才拿下遮住眼睛的手。
卻發現少年已經躺在沙發上疲憊的睡著了。
他的身上纏滿了潔白的繃帶,很多繃帶處已經隱隱滲出了猩紅的鮮血,看上去無比的刺眼。
南茶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起身,找了一個乾淨點的外套給少年蓋在身上。
她盯著少年的臉看了許久,終於伸出白嫩的小手,輕輕的握住了少年垂在身側的一根手指。
溫柔的晃了晃。
女孩的聲音還帶著明顯的哭音,在清冷寂寥的夜裡卻像是月亮一樣,展現極致的溫柔和堅定:「祭淵,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南茶從小到大沒有什麼特別想要得到的東西,別人都有喜歡的東西,可是她卻只是將自己沉溺於小說虛假的世界里。
這是她第一次做決定,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可以堅持多長時間,究竟是一時腦熱的心疼,還是其他的原因。
但是南茶卻很肯定,在未來她一定不會對這個決定產生後悔。
—
這個房間實在是太亂了,南茶雖然困的想要休息,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準備先把這裡打掃乾淨。
她先去卧室,將床上所有凌亂的衣服都抱起來扔在客廳的地上。
然後費力找了新的床單和被套,換好之後,又走到沙發前,將睡著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抱起來,溫柔的放在卧室的床上。
給祭淵蓋好被子,她才輕手輕腳的走出卧室,關上了卧室的房門,開始清理客廳里的垃圾。
她不知道,在卧室房門關上的一瞬間,祭淵便幽幽的睜開了眸子。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在陰暗的夜裡,瞳孔顯得很黑,像是墨點上去的,不含一點雜質。
少年茫然無措的揉了揉指尖,卻感覺那抹細膩的溫熱,順著指尖不斷地鑽進自己的血液和骨頭縫裡。
不是疼痛帶來的那種尖銳強烈的感受,而是一種緩慢的,遲鈍的,密密麻麻的輕癢。
這種異樣的感覺讓他煩躁的擰了擰眉頭。
他能夠習慣折磨打罵,卻好像怎麼也適應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親昵。
祭淵知道自己很疲憊,他應該快點睡著,這樣才能夠恢復一點體力來迎接第二天的疼痛和折磨。
但是南茶最後所說的那句話卻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迴響。
她想要保護自己嗎?
呵~
這真是他這一輩子聽過的最可笑的笑話!
她曾經那樣折辱他,就差拿著鎚子一點點的把他的骨頭敲碎了。
究竟還要他怎麼樣呢?
難道非要他死了才肯罷休?
少年咬牙忍耐著,身上的傷口雖然都上藥包紮好了,但是被刀刃割過的地方還是尖銳的刺痛著他的神經。
祭淵用修長的指尖拉著身上的被褥遮住自己的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漂亮勾人的桃花眼。
漆黑的眸底將所有照射進去的光線湮滅。
「騙子。」
清冷的聲音轉眼便消散在凄寒寂寥的夜裡,卻沒有被任何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