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春節8

番外 春節8

番外春節8

晚餐在晚九點鐘進行。

十六道菜累壞了兩位主廚。

沈叢安從廚房出來后就頭暈腦脹,腳步趔趄,給自己倒了杯水去沙發上躺著休息。

顧硯的狀態要好一些,但是也不是完全好。

看到沈矜年的一瞬間就渾身卸了力氣一樣,鑽到沈矜年的懷裡,將腦袋搭在他肩膀上,聲音黏黏糊糊的帶著疲乏:「老婆…」

顧硯一米九多的身高,壓在身上如一座沉重的大山,沈矜年控制不住晃了下身體,幸好被男人一把摟住了腰肢才不至於摔倒。

「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下吧,這邊還要收拾一下才能吃飯。」沈矜年雖然不做飯,但是下午看顧硯在裡面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完全可以想象到他有多辛苦。

「沒事。」男人湊到他脖頸間輕輕蹭了蹭,溫熱的吐息剛好噴洒在耳後,「老婆親一下就好了。」

沈矜年的餘光剛好看到身邊來往的人。

尷尬地側過頭推開顧硯,置若罔聞一樣隨口拉開另一個話題:「你身上味道好重,去換衣服。」

顧硯立刻站直了身體,退後兩步和沈矜年拉開距離:「稍等,我馬上回來老婆。」

沈矜年看著他的背影快速消失在樓梯口,默默嘆了聲氣,抬步跟上。

庄知意側頭時候剛好看到他的背影,出聲叫了一句:「你們要去哪裡,馬上吃飯啦。」

沈矜年頓住步子,趴在樓梯欄杆上向下探出半截身體:「顧硯去換衣服,我幫他收拾一下。」

「那你們快點下來哦。」

分明是很正經的家常話,但是沈矜年卻總覺得庄知意的話有點怪怪的,不過也許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敢再耽誤。

沈矜年快步跑上樓去,推門而入。

房間里空蕩蕩的,衣帽間的衣服也掛的整整齊齊。

就在他正好奇顧硯是不是已經從其他房門裡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抱過來一雙手臂,攬住自己的肩膀。

雪松味撲面而來。

沈矜年還沒來得及害怕就聞出了味道,手掌攥住男人的手腕,在他的雙臂之間轉過身體。

仰頭望著顧硯:「換好了?」

「你怎麼過來了。」

房子里都是步梯,上三樓很累的,何況沈矜年的雙腿也剛剛好。

沈矜年:「來看看你。」

顧硯彎起眉眼:「怕我找不到衣服?」

「不是,看你還需不需要回血。」

顧硯怔住了一瞬間:「什……」

第二個字尚未出口,沈矜年已經捧住他的雙頰。

顧硯後知後覺他要做什麼,不過對方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到了自己的唇瓣上。

親吻來的猝不及防,完全在顧硯的意料之外。直到鼻尖滿是草莓香氣。

沈矜年蹭完以後就準備離開。

顧硯倏地回神,單手捧住沈矜年的後頸,用力將人攬向自己懷抱,讓這個回血的方式更加深刻。

「唔……」

沈矜年呼吸不暢,紅著眼眶推搡顧硯的肩膀,沒想到對方紋絲不動,不僅推不開還更加深入。

沈矜年氣得踩到顧硯的腳上,故意用了三倍力氣。

顧硯眉心皺了皺,在沈矜年快窒息的前一秒,才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了他。

兩個人的臉頰和唇瓣紅艷得過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他故作生氣瞥了顧硯一眼,拉著男人一起躲進衛生間用涼水沖刷臉上的紅暈。

「其實我們大可以說下樓急、屋子太熱。」

沈矜年給自己洗完了還要強迫顧硯洗,用濕毛巾把男人的嘴巴堵住:「除了顧榕年紀小,何聿是個傻子,其他的人怎麼可能不懂呢?」

顧硯老老實實接過毛巾,給自己紅腫的雙唇降溫。

沈矜年似乎是提到了重點。

腦袋裡又記起來一些什麼東西,靠在大理石檯面上,抱著手臂仰著頭對顧硯說:「還有那個何聿最近怪怪的,你有頭緒嗎?」

顧硯實誠地搖搖頭,委屈可憐的:「不好意思寶貝,我這兩天沒有太關注他。」

其實主要是他自己沒關注何聿的習慣。

聽起來怪噁心的。

沈矜年陷在回憶里,木著表情說:「你有空多注意一下你哥吧,我覺得他小子沒安好心。」

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話里所指,表情立刻嚴肅起來:「我晚上過去叮囑他。」

「不用特意和他說什麼,反正說了他也不承認。」沈矜年,「只盯著一些日常行為就行。」

最起碼不要對沈淮禮起壞心思。

其他的都無所謂。

顧硯感受到沈矜年的雙頰已經透出了涼水的寒氣,一邊抽出他的毛巾,一邊點頭應聲:「我知道了。」

兩個人談話間隙,身負重任的顧榕上樓來催促吃飯。

房門敲響了三次以後,沈矜年和顧硯才姍姍來遲。

萬幸門口的人是顧榕,看不懂他們兩個行為的詭異和扭捏。

少年乖巧地如實傳話:「哥哥,樓下可以吃、吃飯了。」

沈矜年從顧硯身後走出來:「辛苦你上來一趟。」

顧榕看起來很趕時間,語速都快了一倍:「不客氣矜年哥哥、你們、你們快些,我還要去、去給淮禮哥送飯。」

沈矜年隨著他下樓,疑問出聲:「怎麼需要送飯?」

沈淮禮的復健很有成效,目前是能夠上桌獨立進食的,而且近期他也同大家一起吃飯的。

顧榕搖頭:「他、他好像生氣了,又好像沒有。」

沈矜年:「?」

顧榕有些自責:「我、我也不知道。」

沈矜年:「沒事,我過去看看。」

送飯的任務自然是不需要勞動顧榕這個小孩子。

他去廚房裝好了餐盒,前後給沈淮禮送了兩趟。

如顧榕所說,男人確實始終不太高興,一個人盯著窗外飄揚的雪花發獃,看起來落寞異常。

沈矜年將房間門鎖死,把可移動餐桌推送到沈淮禮跟前:「你在生氣嗎?」

男人有了動靜,不過也只是轉過了頭,面色依舊保持著生人勿近,熟人滾開的疏離:「誰和你說的?「

「他們都說。」沈矜年識趣地坐在對面一米位置,莫名其妙地福至心靈,十分肯定地說出口,「是何聿惹到你了。」

「我和傻子置什麼氣。」話是這麼說,沈淮禮的臉還是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是腿不舒服,不想出去。」

「要請醫生過來嗎?」沈矜年目光落在他腿上,稍微眯了一下眸子。

沈淮禮隨便搪塞:「不用,我已經問過了。」

「醫生……」

「醫生說是恢復期正常現象,扛過了,就好了。」

沈淮禮搶在沈矜年問之前開口,但是表情神色格外不自然,手掌緊緊攥著雙腿上的毯子,彰顯他此刻的緊張。

沈矜年想追問的話,也不便開口。

話到嘴邊換了一句:「那我們飯後拍團圓照,你能來一下嗎?」

沈淮禮聲音細微地嗯過,又點了點頭。

沈矜年簡短地聊過以後就起身離開,以免惹到沈淮禮心情。

房門倏地打開,顧硯迫不及待地追上來:「怎麼了?」

沈矜年壓著聲音:「…應該是和何聿鬧彆扭。」

腿疼才怪呢,面上都是透著血氣的紅潤,連眉心都沒蹙,一看就不像不舒服的。

「啊?」顧硯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個說法很微妙,顧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吵架和鬧彆扭,是截然不同地兩件事情。

沈矜年深思了一下,還是覺得「鬧彆扭」這樣形容更合適一些。

兩個吵架的話應該是雞飛狗跳的大場面,而不是沈淮禮暗戳戳地在房間里生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麼。

顧硯也被這意料之外的信息打的措手不及:「…那讓何聿……去道歉?」

那個哄字說不出口。

畢竟沈矜年剛剛提醒他盯著何聿,但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沈矜年托著下巴糾結思量。

「沈矜年——」

身後的門從裡面打開,沈淮禮操控著電動的輪椅緩緩出現在兩個人跟前。

沈矜年和顧硯下意識地站直身體,面面相覷。

好在沈淮禮似乎並沒有聽到剛才的談話,男人面色如常:「你把裡面的飯菜收拾一下,我出去吃。」

顧硯鬆開握著沈矜年的手:「你帶大哥過去,我去收。」

「哦哦。」

雖然不知道為啥沈淮禮又想通了,但是能出去吃飯算是好兆頭。

桌前忙碌的何聿一看兩個人過來,一拍腦子似乎是終於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一路小跑過來,肩膀胯部齊齊發力拱走沈矜年,熟練地接過沈淮禮的輪子。

「不好意思,我今兒忙忘了,把你落在房間里了。」

「忙點好。」沈淮禮側過頭扎了他一眼,嫌棄似的收回視線,對身側的弟弟說,「矜年推我過去。」

沈矜年看熱鬧不嫌事大,仰著下巴睥睨了何聿一眼,然後如法炮製地按照何聿的方法,把人拱到二里之外,繼而推著沈淮禮到桌前。

何聿有點莫名其妙。

但是並沒有多想,依舊熱情不減拉開椅子坐在沈淮禮身邊,像往常一樣照顧他整理好餐巾。

沈淮禮卻反常地攥住何聿的手腕,強行把人的手退回去:「不用你幫忙了,這些我自己可以。」

何聿:「?」

男人往後仰著身體,看沈矜年,用唇形問:「你哥,怎麼,了?」

沈矜年翻了個白眼:「我問誰?」

你們兩個的矛盾,他怎麼知道。

何聿也懵圈,現在是不讓靠近不讓碰了,連他夾過來的菜也一口不吃,毫不猶豫地放進骨碟里。

何聿:「……」

開始頭疼了。

本以為只是鬧小脾氣,沒想到晚上拍照的時候也不要和他在一起。

沈淮禮因為坐輪椅的緣故只能在第一排,父母的右手邊。

剩下的小情侶成雙成對。

何聿沒找到合適的位置,只能可憐巴巴地跟在沈淮禮身邊,結果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指派了最邊緣的位置和他保持距離。

何聿:「……」

怪了屁了。

他也沒做什麼對不起沈淮禮的事情啊。

明明下午還好好的。

何聿不信邪,愣是拿著相機跟所有人都合了一遍影,最後以集郵差一的名義去找沈淮禮拍。

結果被男人冷麵拒絕:「有必要嗎?」

何聿:「?」

何聿:「大過年的,我留個紀念啊。」

沈淮禮操控著輪椅遠離他一米:「不重要的人,就算留了影也是毫無意義。」

何聿:「?」

不是。

這哥們今天吃錯藥了嗎。

「你怎麼了沈淮禮,是我哪裡做的不對,惹到你了嗎?」何聿默默收回相機,壓下聲音,好聲好氣地問他。

「沒有。」沈淮禮極簡開口。

何聿鬆了口氣。

「我就是單純發脾氣。」男人又補了一句。

何聿:「……那你為什麼發脾氣呀?」

沈淮禮:「閑得無聊。」

何聿:「……」

不是啊!!!!

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脾氣會突然這麼古怪,生氣了不肯說,他還怎麼問都問不出來。

而且,據他的觀察……沈淮禮對其他人的態度就很好,對自己就格外反常。

不行,這個問題不能遺留到第二天。

他厚著臉皮主動找上了和老公膩膩歪歪的沈矜年,強行把人從顧硯懷裡帶走,找到個犄角旮旯把沈矜年推進去,堵死他的退路。

沈矜年謹慎地盯著他,警告:「你別亂來,我是你弟弟的老婆。」

「放心,我沒有受虐癖。」

語言的魅力就是能一秒讓人翻臉。

何聿在沈矜年發火打人之前,緊急提出問題,「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你哥怎麼回事,跟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你沒自知之明?」沈矜年揣著手,「你剛才對我說話什麼態度,心裡沒點b數嗎?」

「那不一樣,我從來沒對你哥哥說過重話,他不可能會因為這個生氣。」

沈矜年氣到發笑:「那你陰陽怪氣我?」

何聿擰起眉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哥今天生氣了!」

「我哥對你生氣,肯定是你的原因唄。」這種事還需要跑來問他,簡直蠢到沒邊,「你逆推看看是哪一個時間段生氣的,再回憶你做了什麼事情。」

「分明上午還好好的……」

聲音越來越小,何聿撓著耳朵陷入沉思。

「下午…」

下午他離開之前也沒有異常。

「我想不出來。」何聿頭疼,「我只是晚上忘記推他出來吃飯,其餘的沒有問題。」

可是這件小事,沈淮禮肯定不會在意的。

到底是怎麼了?

今天房間里溫度燒得太熱,還是天氣陰沉導致心情暴躁?

想不出來。

「那你好好回憶吧,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是不是被我哥知道了什麼秘密。」

沈矜年的忙就能幫到這裡,剩餘的就要靠他何聿自己了。

男人看著沈矜年離開的背影,持續深陷在自己的疑惑里。

做過的事?

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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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死對頭的崽后,我們被迫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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