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排

母女二人皆想不到，於是相對無言，好半天金氏才道：「先不去管她這番事，橫豎宅子裡外都有人替我盯著，只要他們倆安分守己我自然不會過多為難。倒是你——你可知你爹爹近日裡來在奔波何事？」

南平城雖然是青州轄區的大城，可位置卻已然在東南往下，這裡從外海灣引入的金春江，一直往西腹之地蜿蜒貫穿整個南平城的春河因早年修堤經費不足，經年下來早有垮塌的趨勢，因為這勢頭越來越猛烈，覃三爺生恐汛期來臨誤了貨船出港，半月前從搖州回來后就一直守在碼頭，已經在渡口吃住半月不曾回家，只候著將這十幾船貨物平安出貨才好。

此事不是稀罕事，畢竟連知州梁大人都於三日前抵達南平城，大街小巷人人擔憂，她怎會不知。

可，這事與她又有何關係？縱使爹爹在外奔波，她一個女兒家莫非還能幫上忙不成？

見覃珊搖頭不知，金氏眼含笑意與她附耳道來。

誰知話說道盡后，覃珊即刻『騰』一聲站起來，面紅耳赤又震驚不已：「娘！這樣的事你怎會與我說來？憑他是誰，怎能讓女兒去、去......」

金氏知她有此反應，面不改色地拉過她緊挨著坐到自己身側，語重心長道：「娘怎麼會捨得你去做這樣的事？但你爹爹素有成算，此事內中你不用清楚，只需要明白爹和娘不會將你往火坑裡推

——爹娘只有你這一個女兒，怎麼會捨得？」

「可，這樣的事，女兒怎麼做得？若是被人知曉，還不得名聲盡損？」雖然是商賈出身，可覃珊終究是嬌養的姑娘，哪裡聽過這些，更別提去做了。

可金氏滿不在乎道：「珊兒，我知你害羞，但這位可是從京都來的，你爹爹從縣丞付大人那裡探聽出他的身份，絕不僅僅是一個七品官這樣簡單，只要水到渠成，你將來就是官家娘子，兒孫也能跟著受益，這樣的好事如何不肯？」

雖然羞赧，覃珊依然被金氏勾起好奇心，「娘如何能知必然會成，倘若他品行不端，不肯認下如何是好？」

「從前也不是沒有過先例，」金氏自信一笑，「梁知州的夫人不也是出身松洲商賈大戶？咱們覃家難道比不得？況且你爹爹已經暗連好，有此機會不易，你可一定要聽安排。」

這話說的不清不楚，其中的好處卻是實打實的有利，覃珊面上的緋色淡下去不少，思索來回又問：「梁知州的夫人的確出身商賈，但他們二人是青梅竹馬，我這情形如何可比？再者說要是事成后那人不認又當如何？總不能教我、教我賴著他去京都？」

"這你大可放心。"

金氏瞭然笑道：「我聽你爹爹說過，這人不但家世好，品行好，家族也是出了名的重情重義，守信承諾，只要你捨得下臉面去這一趟，其他的事你爹爹

會幫你做。」她起身行至妝奩前，從沉香木的柜子里拈出一張薄紙，展開在覃珊面前，「你瞧，這就是那位，瞧這身姿氣派，連著這樣的家世出身，別說南平城，就是整個青州也尋不出個比肩的。想必見了面你就明白為娘的苦心了。」

覃珊羞答答地抬眸去瞧，見上頭是一名身形修長、面若冠玉的青年男子畫像，又聽金氏這般說合，頓時就芳心異動。

金氏見她如此，以她對自家女兒的了解，心下明白已然不必再勸，母女二人皆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