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冉秋番外2
第488章冉秋番外2
落入漩渦的時候,冉秋只覺得天旋地轉,意識也逐漸消失。
等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冉秋髮現他周身的一切都變了。
他置身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別墅里。
別墅裝修得很大氣,而且採光很好,溫暖的陽光灑滿了整個屋子,連他身上都度上了一層。
冉秋不怕陽光,但現在的他也不太喜歡陽光。
因為陽光穿過身體的感覺,讓他覺得不好受。
「這是什麼地方?」
冉秋喃喃輕語,茫然的在這個別墅飄蕩。
別墅里的裝修風格他倒是挺喜歡的,很符合他的審美,不過他實在不知道這究竟是哪兒?
他本想飄出去,離開這裡。
可剛到門口,他就好像觸碰到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又被彈了回來。
試探了幾次之後,冉秋眼底戾氣涌動。
他發現他根本無法離開這裡。
不能離開。
他只能繼續探索這個別墅。
飄到二樓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青年男人守著一個小搖籃,他一手扶著搖籃,一手拿著小孩的玩具,溫柔的哄著躺在裡面的小糰子。
看到這個身影的那一刻,冉秋呆愣了一瞬,莫名覺得這個身影十分熟悉。
他下意識的飄蕩了過去,湊近了一看,才愕然的發現這個男人竟然長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冉秋愕然的再次飄到他跟前,仔細端詳著那張與自己幾乎如出一轍的臉。
「整容?」
他內心茫然。
可即便是整容也不應該這麼像。
而且怎麼會有人整容成自己的模樣。
可冉秋一時之間找不出其他答案,就能圍繞在這個和自己幾乎一樣的男人身邊。
面對著一張與自己一樣的五官。
這種感覺倒是令冉秋新奇,他眼底閃動著濃濃的興味。
他更像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五官舒展,滿面溫柔,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戾氣。
與他故意裝出來的不一樣,冉秋看得出來,自己面前這個更年輕的自己是真正的乾淨。
他手上一定沒有沾染過半點污穢和骯髒。
不然他的眼神不會這樣明澈。
冉秋打量了面前這個乾淨的自己幾眼,眼底盪起一抹嫌惡。
他討厭這個這麼乾淨的自己。
他再次打量這個別墅,心情更加難以言喻。
如果沒猜錯,這應該就是另一個自己的房子。
他的房子可真是比自己住的地方好上千百倍。
他雖然縱橫黑社會十餘年,手下眾多,可卻從來沒有住過這樣寬敞明亮的地方。
他有時會在人聲鼎沸的賭場過夜,又或者是燈紅酒綠的風月場所,又或者是他那個隱蔽陰暗的「家」。
想到那個「家」,冉秋從鼻尖發出一聲自嘲的嗤笑。
想起電視台主持人把他們形容成陰溝里的臭蟲老鼠,其實她也沒說錯,他們做這一行的的確就住在陰溝里。
就比如他,他會住在深埋地下的地下基地。
因為壞事做得太多,所以不敢露頭。
只有地下才能帶給他們這種亡命徒一絲安全感。
而另一個自己擁有的這個別墅乾淨敞亮。
顯然他掙得都是乾淨的錢。
和自己不一樣。
冉秋髮覺另一個自己看不見他之後,行事便愈發大膽。
尤其是知道這是另一個自己的家之後,更是自如。
反正都是自己的。
他飄蕩在別墅各處,打量著整個別墅。
甚至把每個房間都推開查看了一番。
自從變成鬼魂之後,他實在無聊了一些。
而後,他在一個房間發現了大寶他們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們,還是小時候的模樣,看上去十歲出頭的樣子,他們笑得陽光又燦爛,站在一群金髮碧眼的同齡人中也十分打眼。
冉秋看見他們身上都穿著同樣的服裝,胸前還有統一的標誌,應該是校服。
他們和這些外國人是同學?
看到這一幕,他腦子嗡了一聲。
腦中回憶起自己記憶中大寶他們的模樣。
他們從小跟著自己,窮困潦倒,飯都吃不飽,險些和他一起餓死在街頭。
對於他們而言,最大的目標就是吃飽飯活下去。
他們從來沒有上個學,只勉強認字,這還是他抽空一個一個的教的。
他們十來歲的時候,已經跟著他一起幫著運送貨物了,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
十幾歲的他們,眼神便不再明亮。
一點也不像這照片中的他們。
可明明這照片中的人,與他們五官一模一樣。
只是他們的生活明顯過得很好,他們三個都被養得面色紅潤,臉上帶著健康的嬰兒肥,單單隻是從一張照片,便可以看出他們的青春活力。
「還真是不一樣啊?」
冉秋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那照片中與自己記憶力截然不同的大寶二寶和三丫。
可他伸出的手卻輕易穿過了照片,撲了個空。
他表情僵硬,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忘記自己現在是個鬼了。」
這個房間里,大多都是他們三個的照片。
從小到大的都有,一開始他們身邊站著的同齡人還是同樣膚色的。
但也看得出來,他們是從小就開始讀書了。
最後甚至還出了國。
冉秋的腦子一時很混亂。
其實,他一開始也是想讓他們三個去讀書的,所以他們四五歲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給他們啟蒙。
可天遂不如人願,後來他們被趕出了村子,又要為了一口飯奔波,哪還能送他們去上學。
等他微微站穩腳跟,有能力的時候,他們三個已經被這樣惡劣的環境浸染太久,早就不適合去上學。
冉秋便把他們帶在身邊,教他們怎麼活命,怎麼才能在人吃人的泥潭裡活下來……
他們這樣朝不保夕,指不定哪一天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亡命之徒,只有拚命才能活下去。
而他們也只要活下去就行。
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488章
冉秋在這個房間里待了很久,他把大寶他們三個的照片看了很多遍。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才終於捨得離開這個房間,再次出去尋找自己。
他回到二樓的時候,就見自己正捧著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緩慢的翻看。
搖籃里的小嬰兒已經睡著了。
冉秋有些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
白白嫩嫩的小糰子,看上去倒是很乖。
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認真看書的自己,表情更是莫名。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孩子?
他一生都沒有娶妻,更沒有生子,也從來沒有過任何女人。
他向來孑然一身。
但顯然這個自己和他不一樣。
他比自己年輕這麼許多,竟連孩子都有了。
他看著搖籃里睡容恬靜的小娃娃,思緒有些雜亂。
孩子長得挺好看的,就是沒有多少與自己相似的地方。
另一個自己一直在低頭看書。
書有那麼好看嗎?
他向來不愛看書。
書對於他而言是最無用的東西。
他每天都很忙。
忙著穩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力,也忙著和上頭查他們的人躲貓貓,忙著賺錢……
冉秋湊過去掃了一眼,便利落地收回了目光,他不懂英文。
他閑著無聊,另一個自己又看不見他,他心底的疑惑無人解決,更讓冉秋覺得憋悶。
作為鬼魂,他又無法觸碰到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
冉秋內心煩躁,故意揮了揮手。
雖然他碰不到東西,但其實也能掀起一點風,這是他偶然發現的,雖然做不了什麼,逗弄一下人卻是可以的。
他本不是這樣的性格,只是做鬼魂這段日子,實在太過於枯燥和無趣,熬得人心煩。
他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明明他對這個世界沒有半分留戀,為什麼不讓直接離開又或者消失。
書頁被一陣莫名的風掀動。
冉秋看到另一個自己蹙了蹙眉,用手按住書頁,又忽然起身去將門窗都關住了。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重新坐在沙發上。
先看了一眼睡容恬靜的小孩,然後才將書本喝上,後仰著頭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帶孩子實在太累,
沒一會,他便睡著了。
聽著他和小孩似有似無的鼾聲,冉秋黑了臉。
都睡著了。
他百無聊賴地在別墅里又轉了一圈,才回到他們倆身邊。
沒忍住伸手碰了碰小孩,手指從她白嫩的臉頰上穿過,並沒有什麼觸感。
早已經預料的事,他倒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只是眼眸黑沉了許多。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忽然,他將目光轉向沙發上睡著的自己。
想起那道莫名出現的白光。
他被拉進了白光之後,就莫名出現在了另一個自己身邊。
難道說,他能不能離開這個世界,關鍵就在另一個自己身上?
猜透了一點,冉秋又朝著自己飄了過去,仔細端詳著對方。
他實在厭煩了這個世界。
他伸出手,手指剛落在另一個自己的臉上,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一次,不像之前不論碰了什麼,都沒有實質的觸感。
他剛才分明感覺指尖微涼。
他都已經是鬼魂了,竟然還能感覺到涼意?
冉秋擰著眉,再次朝著另一個自己伸出手。
而這一次,他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拉扯著他,明明只是一抹魂體,他卻感覺到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放棄了掙扎,任由那股力量拖拽自己。
眼前一黑,他竟被吸入了另一個自己的身體里,意識再次變得模糊。
「冉秋,你在樓上嗎?」
樓下傳來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
冉秋被女人的聲音吵醒,頭疼的睜開了眼,便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抱著一束百合花走了進來。
冉秋有些莫名的看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女人,
她打扮幹練,穿著一套淺灰色的西裝裙,頭髮紮成丸子盤在腦後,額角略有幾縷碎發,完美的修飾著她的臉。
女人容貌出色,甚至比她懷裡的百合花還要艷麗幾分。
冉秋看見她的那一瞬,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還沒等他開口,女人便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對上他茫然的目光,女人怔了一下,才說:「在沙發上睡著了?怎麼也不蓋一條小被子,萬一著涼了什麼辦?」
冉秋動了動嘴唇,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他甚至不清楚這個陌生女人的身份,不知道她是誰。
然而,陌生女人見他一副似乎根本沒睡醒的迷茫樣,便也不在多說什麼。
而是自顧自地抱著那束百合,插在了牆角矮柜上的花瓶里,略微整理了一下,才說:「路過樓下的花店,見這束香水百合開得不錯,就給你買回來了,家裡這麼冷冷清清的,也該多一點綠植才好。」
冉秋沒搭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怎麼喜歡花。
而且這個女人讓他覺得很莫名。
她語氣中的熟稔,令他蹙了蹙眉,垂眸猜測著她的身份。
女人也不在意他的沉默,整理好了花束之後,她又將它換了個一個位置,然後才滿意的點點頭。
剛站起身來,卻聽見搖籃里的小娃娃發出一聲嚶嚀,隨即就是一聲嘹亮刺耳的哭聲。
冉秋眉心緊蹙,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只覺得煩躁。
然而女人聽到哭聲,卻急忙跑了過去,把在搖籃里不安哭鬧的小娃娃抱了起來,輕輕搖晃著輕哄。
「糯糯別哭,媽媽在這呢,沒事沒事啊。」
見哄不住小娃娃,她又隨手從桌上拿了一個小玩具,吸引小娃娃的注意力。
「看,這是什麼呀?」
小娃娃注意力被吸引,漸漸停止了哭鬧聲,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巴巴的看著女人。
女人溫柔的抱著孩子輕哄,陽光灑在她們的身上,彷彿給他們度上了一層柔光。
女人本就優秀的容貌,在這一刻更加美得驚心動魄。
就連冉秋都忍不住一時看得有些呆了,然而心裡又有些迷茫。
所以這個女人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妻子?而她懷裡的那個小娃娃是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