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碩鼠偷糧(2)(1)
蘭曉平一看這個滿臉汗水,衣服上沾滿泥灰的人,問:\"有事嗎?請上樓慢慢說。\"
他們上了二樓,蘭曉平把這男子帶到一間屋內說:\"你先坐一下,我馬上叫紀委的領導。\"他剛要出門,又回過頭,給他倒了一杯開水。
他上了三樓,進了會議,走到葛運成身邊,低聲說:\"有人要向你彙報重要況。\"
葛運成說:\"請大家繼續研究,我去一下。\"
他隨著蘭曉平來到二樓,進了屋,對那中年男子說:\"這位是紀委葛書記,有事儘管對他反映,你儘管放心。\"
葛運成提著這男子的手說:\"你怎麼這樣?\"
這男子說:\"書記,昨天夜裡,我偶爾在沂水河碼頭現重要況。當時我搞不清怎麼回事,我正準備躲起來弄個究竟,誰知被他們覺了。兩個人追我,我一口氣跑了二三十里,後來躲到豬廄里,才甩掉他們。累得我在草堆旁睡了一夜,一覺睡到天亮。天亮后,又怕被人現,拚命往回跑,所以一路跑一路躲,終於見到你們了。\"
葛運成指指杯子說:\"喝點水,慢慢說。\"
他大口大口地把滿滿一杯水喝光了,葛運成又給他倒了一杯。他平靜了許多,驚慌地敘述著昨天夜裡的一幕。
昨天夜裡,侯希光把汪登生接到紅樓賓館的同時,沂水河的碼頭上一排排大機帆船停在那裡。搬運工人喘著粗氣扛著沉甸甸的麻袋往船上運。
一工人喘著粗氣說:\"幹嘛不白天裝,夜裡黑乎乎的高一腳低一腳的。\"
另一工人說:\"要不就給雙倍運費啦!行,只要有錢,咱就干!\"
那個手拿手電筒的管理人員說:\"不準講話!\"
夜深了,沂水河在繁星的閃爍下,微波里閃著點點光亮。河水不緊不慢向東流去。一艘艘裝滿麻袋的機帆船響著\"篤篤篤\"的柴油機聲離岸了,箭一般地穿過水麵。波濤拍打著河岸,出嘩嘩的響聲。直到這一艘艘滿載小麥的大機帆船消失在黑暗中,那\"篤篤篤\"的柴油機的響聲還依然在河水的上空回蕩著。
現場指揮的是一個矮胖子,他不停地來回奔走著,一會地擦擦額角上的汗水,一會兒大口大口地吸著煙。突然他的口袋裡出\"嘀嘀嘀\"的響聲,他迅速地取出手機,放到耳邊低聲說:\"喂!
我是仲雨。哦,局長!已經裝了一大半,好,加快速度,一定,一定……\"
侯希光關掉手機,和衣躺到床上,隨即出一陣雷鳴般的鼾聲。
農村實行土地承包以來,沂南縣成了全省乃至全國有名的產糧大縣,每年都有數以萬噸的糧食要運往外地。過去靠汽車運輸,然而一輛大卡車充其量只能拖10噸。為此,省糧食廳投資在沂水河南岸靠縣城附近建立了碼頭,靠碼頭附近又建了一個大的糧食倉庫。這樣最大載重量達七八十噸的機帆船可以從這裡把大批糧食運走。
這一大批小麥賣給深圳兩個商人,侯希光早已商量好,按市場價格。最低每斤三角八分,而侯希光以每斤三角五分成交。已從中取幾百萬元的暴利。但這樣大的數字,他必須讓汪登生等簽下合同。誰知汪登生突然被免職,侯希光慌了手腳,所以採取一邊偷運糧食,一邊簽合同的辦法。
那兩個商人為了進一步壓低小麥價格,對汪登生又施下美人計,這樣他們僅以每斤三角錢把6萬噸小麥賣掉了。
從糧食倉庫到沂水河碼頭大約也有近百米之地。這些糧食全靠工人一袋一袋背上船。搬運工人少說也有幾十人,儘管一麻袋小麥重達200斤,但沒有一個人叫\"號子\",只是默默地喘著粗氣。每艘船上都有四個人在著竹籤,用作最後計數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