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慣會哄我的

四日後便是七夕，然大曆朝「七夕」可不是什麼紀念愛情日子，稚子幼兒在這日都會向牛郎和織女「乞巧」「乞聰明」，現今已成了重要商業節日，一到這天即便夜裡也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姑娘！快起來，今個兒可是七夕呢，宋嬤嬤大清早就帶著姑娘們「乞巧」了，這會兒乞巧樓還沒撤呢，咱們也去拜拜，晚了就趕不上了！」

宋從安迷迷糊糊翻了身：「晚上還得再拜一次呢，你急什麼？」

「姑娘怎忘了？您晚上不是還要去赴約吶？」

一聽這話，宋從安騰的從床上坐起咬牙切齒：「算你狠！」

那錢袋子里可是有她這些年攢下的全部身家啊！

二人到了前庭才發現今時不同往日，碩大地方只擺了張香案，案上鋪了層楝葉供奉著織女牌位。不過供奉的酒肉花果、筆墨紙硯、針線女紅並磨喝樂倒是一樣沒少。

宋從安伸手從香案上摸了個櫻桃塞進嘴裡執筆寫了「財源廣進」四個大字，然後虔誠地跪在香案前：

"信女宋從安乞求織女，讓我暴富，財源廣進多多益善！"

「呵！別人都是乞巧乞聰明，你倒好乞暴富？那你在這裡拜什麼織女，應去財神廟拜財神才是。」

"嬤嬤何時來的？"

宋從安忙起身湊到宋嬤嬤身邊：「不過是玩笑罷了，嬤嬤知我向來不信這些的，『求人不如求己』這話我一直記在心中，嬤嬤教誨從安從不曾忘卻。」

宋嬤嬤看了她一眼："我還不知你是什麼性子？慣會拿話搪塞我罷了。"

宋從安瞪著杏眼看向青梧，青梧連連擺手。

「你莫要再瞧青梧了，她是個痴性的，在我身旁時心中眼中只有我一個，自從跟了你中眼中就只有你了，又何曾將我囑咐的話放在心上？」

「你再這般縱容她，仔細我將你打發了讓你回家裡去。」

青梧忙跪下連磕了好幾個頭，宋從安陪著笑臉：「嬤嬤都是我不好您千萬別怪她，晚上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去做。」

宋嬤嬤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她又看向宋從安：「還有你，皇上大赦天下如今你已是平民，還留在教坊司做什麼？今個兒撿只貓明個兒弄出個孩子來，還不快些搬走開你那勞什子的藥鋪去，別在這裡惹我嫌。」

「嬤嬤您都不走，我急什麼啊？再說了賃鋪子也急不來我這不是盤算著想省點錢。」

宋嬤嬤把她腮上一擰：「太後娘娘憐惜給你個藝學頭銜讓你留在教坊司教丫頭們畫畫，你倒好整日拉著青梧亂跑不務正業！還是你想拿那點月俸跟我比？」

「又或者你真想熬上十年再「出職」去？大曆朝可未曾有過女子出職先例。」

「我的好嬤嬤瞧您這話說的，從安無嬤嬤無以至今日，嬤嬤無從安無以終余年，等日後從安賺了錢想早早地接您享福去呢！」

話說到這宋嬤嬤臉上才有了幾分笑意：「你啊你！慣會哄我的！」

出職：宋內外各官署吏職及諸州監司吏人，皆有年勞補官法，任職一定年限后，可免銓試，直接補官，授予差遣，稱為出職，這裡借鑒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