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舊友

了了，有你相伴，縱情山水，這皇孫我不當也罷。

了了，有你相助，我上對得起皇室聖上，下對得起黎明百姓。

了了，待我登上帝位，我一定許你皇后之位。

了了，朕身為皇帝，立你為後眾臣不允，你……可願再等等朕？

了了，事已至此，朕立你為貴妃，你仍是朕最心愛的女人，可好？

了了，你若執意不願，從此恩斷義絕，朝堂江湖永不相見！

了了……了了……

夜空中烏雲密布，一陣狂風大作，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轟隆隆」，雷聲滾滾，響徹雲霄。

宋從安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良久，才伸手揉了揉額角，

「呼～」

「又是夢魘！」

她搖搖頭，夢中元澈聲音彷彿還在耳邊迴響，一時間只覺頭痛得厲害。

「姑娘…姑娘？你…醒了？」

宋從安順著聲音向遠處看去，原本模糊的視線逐漸適應了黑暗。

腦袋亂得厲害，一陣陣痛感襲來她不自主擰起眉頭。

青梧清瘦身影護著一縷燭火走到她床邊。

「姑娘…可是病了？怎滿頭大汗？又發燒了？」

宋從安沒說話，青梧見狀忙將燭火放到一邊，「姑娘，要是不舒服我去請郎中來。」

她搖搖頭，「無妨…不過是做了個噩夢罷了。」

重生這幾月她已經很少做關於上一世的夢境了，應是突然遇到元澈的緣故。

上一世今日她被元澈擄走，而元澈髮妻也在今夜因受刺激一屍兩命，聖上得知后震怒當即就要斬了元澈。

太子妃上書力保元澈性命，為了不落人話柄將她娶進門，自那時起她也開始了長達十年顛沛流離的生活。

一雙溫熱手掌貼上她額頭：「還好沒發燒！這樣熱的天生病多遭罪？我去給姑娘倒杯水來。」

宋從安拉住青梧：不用！我沒事！」

她將亂髮別到耳後，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月光下一雙杏眼亮得出奇。

青梧忙去摸她額頭：「姑娘別嚇我？您這是怎麼了？」

「夢境太過凄苦，醒來慶幸罷了，無事你別慌。」

「咚咚咚！」

話音剛落猛烈敲門聲傳入耳中，緊接著一女子怯生生喊道：「從安姑娘可曾睡下了？前院有姑娘病了，章嬤嬤讓來尋姑娘過去瞧瞧。」

宋從安擺擺手，青梧大步走到門前：「章嬤嬤可真好笑，姑娘們有病去尋郎中便是，找我們姑娘做甚？姑娘今日早早就睡下了。」

青梧沒開門也不知門外光景，聽了會見沒聲響就準備去回話，還未走到內間，門外隱約傳來女子小聲啜泣之聲。

宋從安也只得起身，門開一瘦弱女子抱膝癱坐地上，聽見聲響抬頭，那長長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她蹲下身子：「你別哭，發生什麼事先細細說來，我只看過幾本醫書略通些醫術罷了，姑娘們偶有風寒燥熱還好說，若病重還是早早去請郎中，別耽誤了病情。」

「青梧！」

青梧皺眉轉身走進房內，片刻后取來半吊錢。

見那女子只知道哭，宋從安把錢塞進女子手中：「快去吧，莫要再耽誤了。」

「是司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