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5：救下

chapter105：救下

與此同時，兩個世界意識接軌了。

一個是心智不成熟、來找自己兩個好大兒的世界意識，簡稱世界一號。

一個是躺平擺爛、只想睡覺的世界意識，簡稱世界二號。

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高維生物會晤了。

看見五條悟變成貓，鍥而不捨撞擊鐵籠的樣子，心疼孩子的世界一號發出尖叫：「你居然把他變成貓了！」

「兩個六眼同時出現會惹出亂子的。」

「你都不心疼嗎？你太過分了！」

「……」

「你沒看見他受傷了嗎？把他變回來啊！」

見過太多世面的世界二號決定包容這個新生的傢伙，耐心解釋道：「如果你要帶他走，現在就把他帶走，如果他變成人了，會影響世界線的發展。不是，等等……」

沒攔住。

世界一號直接反客為主，用自己的力量把五條悟變了回去。

變成人形、力量恢復的五條悟直接沖了出去。

百鬼夜行，他要去找傑。

世界二號冷冰冰的說：「你越界了。」

世界一號一點也不心虛：「反正我們都是衍生的平行世界，又不是主世界，為什麼不看看他們能做出什麼改變呢？」

世界二號沉默了。

「你也不希望他們走向和主世界一樣的結局吧？」世界一號幽幽道，「平行世界不就是意味著無限可能嗎？」

更何況，那相當於是他們的孩子。

會有人不愛自己的孩子嗎？會有人對自己創造的孩子抱有極大的惡意嗎？

如果有的話，那他一定是個傻杯！

大傻杯！

！！！

……

2017年12月24日。

詛咒師夏油傑在高專正式宣戰，並在黃昏時刻正式執行「百鬼夜行」計劃，放出上千隻咒靈。

他潛進高專，企圖帶走詛咒女王祈本里香，卻敗在了乙骨憂太手裡。

大義比不過純愛嗎？

夏油傑覺得……真是可笑。

失去了右臂的夏油傑被五條悟堵在了小巷處。

夏油傑倚在牆上捂著傷口，嘴角緩緩勾起：「來的真晚啊，悟。」

「沒想到最後會死在你手上。」

不過對他來說，這或許也是挺好的結局。

五條悟抿著唇，緩緩才開口問道：「那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夏油傑癱坐在地上，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眼睛彎了彎，「悟，我養的貓要交給你照顧了，別欺負他。」

「……好。」

五條悟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永遠是我的摯友。」

夏油傑瞳孔驟縮，而後露出燦爛的微笑：「都到最後了，好歹說些詛咒的話啊。」

五條悟看起來面無表情，拳頭卻死死握在了一起。

他只想讓眼前的人活著。

然而，他卻聽到夏油傑低聲說：「殺了我吧，悟。」

死的時候有悟陪在身邊也不錯呢。

五條悟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

他知道，如果他放走了傑，傑依舊會義無反顧的繼續他的大義，他們依舊是對立面。

但是他不想讓傑死，他可以救傑的。

可傑卻在求死。

而他只能選擇尊重。

五條悟站起來，顫抖的抬起了手。

夏油傑閉上了眼。

「給我住手——」

術式——蒼。

開了無下限，五條悟毫髮無損。

「這是該聽話的時候嗎，他讓你殺你就殺？」

十七歲的「五條悟」攔在了二十七歲的五條悟面前，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五條悟身體僵住了，茫然的眨了眨眼。

他可以確定，這就是他本人！

這個傢伙從哪裡冒出來的？

夏油傑也覺得不可思議，貓貓變成人來找他了嗎？

「五條悟」瞪著另一個自己：「我要帶他走。」

五條悟陰沉著臉，語氣充滿了嘲諷，「你有什麼資格攔著我？」

那個時候的你，天真幼稚，不也是無能為力的看著傑離開嗎？

「五條悟」不敢置信：「你真的要殺了傑？」

五條悟從喉嚨里發出有些癲狂的笑：「你倒是問問他，他有給我選擇的機會嗎？」

「五條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他們會走向這樣的結局：「你不是最強嗎？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到的嗎？」

「我做不到的事……」五條悟看向了夏油傑的方向，偽裝的平靜盡然碎裂，露出隱藏的脆弱，「我留不住我的摯友。」

高專時突如其來的叛逃，十年杳無音訊，以及……今天的求死。

當他的摯友義無反顧的離開，把他拋在原地，他就知道他留不住夏油傑了。

在夏油傑心裡，他堅守的大義勝過了一切。

面對兩雙一模一樣泛著濕意的貓瞳，夏油傑覺得他的心臟現在已經不堪重負了。

「五條悟」擋在夏油傑面前，又重複了一遍：「我要帶他走。」

五條悟笑了：「如果你能贏過我的話。」

夏油傑嘴唇動了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沒有人比自己更熟悉自己了，他們用著同樣的招式，甚至完全能預判對方下一秒的動作。

但他們中間相隔的不僅是力量和速度，更有戰鬥經驗的差距。

五條悟壓制了「五條悟」：「你還不夠強。」

「五條悟」像一隻張牙舞爪的貓：「你也破不了自己的無下限。」

他們贏不了彼此。

但是五條悟從來都不想殺死自己的摯友。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五條悟輕聲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帶他走吧。」

在現在的立場上，他不能做的事，高專時候的自己卻可以做。

「五條悟」把夏油傑攙扶起來。

夏油傑和五條悟擦肩而過。

「傑……」五條悟拽住了他的衣袖，「為什麼我不在你的大義里呢？」

明明他的善惡觀，是由傑一點點塑造起來的。

傑教會他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但是傑自己卻走上了一條截然相反的道路。

夏油傑聲音很輕：「我說過，你的選擇都是有意義的。」

為什麼他的大義里沒有五條悟呢？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利用五條悟做過什麼。

他走的路與整個咒術界為敵，他堅持的大義無論成功還是失敗，註定堆積太多鮮血。

在夏油傑看來，五條悟的選擇都是有意義的，哪怕是殺了自己。

因為他是五條悟。

五條悟看著夏油傑跟著另一個自己離開了。

他羨慕高專時候的自己，因為那個時候的他能毫無顧忌的奔向夏油傑。

但是現在，他們立場相悖，就連短暫的見面都帶著濃濃的苦和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