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財道(1)
吳單的課,大家都不敢馬虎,誰都知道吳單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人。***吳單卻是照例遲到,他姍姍來遲,8點半的課,9點才到,他走到講台上,拉開座椅坐上,吆喝服務小姐端來咖啡,點上雪茄,然後開始打電話,打完電話,又說,6月1日,西藏金珠上市,要準備去打新股,昨晚一晚上沒有睡覺。我們資金小,和那麼多公司競爭,劣勢啊,全是劣勢,我們又沒有那邊的關係。如果說股票市場是蠻荒叢林,那麼黃浦證券就是角斗場,我們肚子里有很多股民在斗,我們自己又有和那些巨型機構斗,難那!
他慨嘆著。
股票難不難?不難!也難!股票無價值可,只有價格,價格反映的是人們對它的需求程度,需求度高,價格就高,需求度低,價格就低;關鍵是需求。比如西藏金珠,它的股值多少錢呢?它的真實價值是誰也不知道的。不要相信那些報表,資產估值表誰能相信呢?關鍵是需求,同樣的股票,有10個人想買和有1000個人想買,價格會完全不同,同樣的價值,價格可能相差10倍。一個優秀的操盤手怎麼確定一隻股票的價格呢?他必須分析買方力量大還是賣方力量大,但是,買方和賣方是絕對不會告訴你他們真實的想法的,你只能自己去判斷,去看圖,買方和賣方只要他們行動,就會在圖形上留下痕迹,一個操盤手要向鬣狗一樣盯住圖形。圖形最重要的是什麼呢?是價格均線,5日線是短期趨勢線,10日線是短期趨勢的生命線,真正的強勢股是沿著5日線上升而不會跌破10日線的,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操盤手把10日線看得很重的原因,跌破10日線會嚇出散戶籌碼,拉上5日線,會引進跟風盤……
聽著吳單講課,崔鈞毅腦子裡突然產生了一個靈感。他左思右想,最後決定把這個靈感直接報告給武瓊斯。他悄悄地退出課堂,來到頂樓武瓊斯的辦公室,武瓊斯的秘書曾輝玲問他有什麼事兒?他想了一下,說有個關於去西藏打新股的個人建議想報告給總經理。曾輝玲電話彙報了,說武總在樓頂的天台上,讓他上去。
曾輝玲端了咖啡,他跟著曾輝玲,兩人上了天台。36層大樓的天台上,天空是那麼藍,那麼透明,那麼溫和、清澈,來上海快5個月了,他沒有見過這樣讓人心曠神怡的天空。
這樣的天空和陽光是生活在底層的人永遠也看不到的吧。
陽光和天空經過城市高層的過濾,到達底層的時候,已經灰暗了蒼黃了。
要看得遠人就得爬得高。
武瓊斯躺在天台盡頭的躺椅上,以36層之上的天空和太陽做背景,躺著的武瓊斯就顯得渺小了,人總是渺小的吧,誰能和天空、太陽比呢?遠遠的,崔鈞毅看見他雪白的襯衫上有一些東西在閃閃光,崔鈞毅走近了,現那閃閃光的是白金袖扣、領扣,武總揮手示意他坐下來,崔鈞毅躬身坐在另一張躺椅上,他不敢像武瓊斯那樣躺著。曾輝玲把咖啡放在茶几上,退下去了。
\"小崔,找我有事兒?\"武瓊斯並沒有起身,他的眼睛在墨鏡後面甚至都沒有睜開。
\"武總,聽說我們要去西藏,打西藏金珠新股?\"崔鈞毅喝了一口咖啡,穩定了一下緒,他必須盡量表現得冷靜、隨意,不能讓武瓊斯覺得他過分緊張,他沒有等回答,繼續說,\"西藏海拔高,一般飛機上不去,飛西藏,大多是聯航票,在成都換飛機,如果我們出其不意,包下新股行前三天成都至西藏的所有飛機,我們可以把絕大多數內地證券公司擋在門外。\"
武瓊斯依然看著遠處,沒有回應崔鈞毅的話題,似乎陷入了長考。
崔鈞毅有些憋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再解釋一下自己的想法,最後,他還是決定到此為止,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哪裡需要羅嗦呢!他端起咖啡,恭敬地遞給武瓊斯。武瓊斯接手機,那頭似乎有人在請示什麼,武瓊斯斬釘決鐵地說\"吃進!統統吃進!\"回頭看他,\"你剛才問什麼?什麼是股票交易的紀律?每個操盤手都應該有自己的交易計劃和策略,什麼地方進,什麼地方出,應該嚴守這些策略和計劃,不能隨波逐流!這就是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