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不是晏宸哥哥,而是陛下
第154章不是晏宸哥哥,而是陛下
倪靖馳走近了,聽見一陣歡聲笑語,兩人如同兩隻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的,誰也沒注意到他。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倪靖馳站在一旁拱手道。
聽見聲音,倪靜柔將毽子高高踢起,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穩穩接住毽子。
「你怎麼來了。」
倪靖馳懶得理她,看著阮含嬌的方向。
阮含嬌轉身道,「免禮。」
她額頭微微出汗,面色白裡透紅,唇瓣嬌艷欲滴,如嬌養出來的花朵,帶著清晨的露珠。
「表哥今日在宮中當值?」
阮含嬌雖然做了皇后,但是私底下和家人相處還用以前的稱呼,並未因此疏遠。
倪靖馳支吾了一聲,「我有事跟你說。」
他指了指前方水榭處一座小涼亭,「我們到那裡去說,這裡人多眼雜。」
倪靜柔不滿地「切—」了一聲,什麼人多眼雜,嫌她礙眼就直說唄。
阮含嬌招招手,一旁等候的侍女用托盤呈上帕子,她擦了擦額頭,又將帕子放了回去,邁步往涼亭那裡走。
倪靖馳緊隨其後。
兩人坐下后,又有侍女端來茶水、瓜果,待侍女離開后,倪靖馳才說話。
「今日大朝會上,禮部尚書提起祖制,說什麼四妃八嬪,讓陛下充實後宮,綿延子嗣,以固國本。」
阮含嬌本來想喝口茶水解渴,聞言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倪靖馳心裡憤憤不平,「陛下答應了這件事,還說有何提議和人選,明日早朝一一呈上來。」
「表妹,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阮含嬌垂著眼眸低頭不語。
這件事,她早就想到了。
早在郁晏宸說舉行立后大典那日,她就想到了。
他是皇帝,後宮又怎麼會只有她一個女人,況且之前大夫都說她子嗣艱難了,兩人在一起時日也不短了,她也沒懷上。
事關皇嗣,她雖然不願,但是郁晏宸把能給她的都給了,她不能既要又要。
「知道了。」
阮含嬌半晌才開口說話,明艷如花的臉龐有些枯敗。
「表妹,你放心,無論誰的女兒進宮,我在外都不會讓他們家好過,還有那些給陛下提議選妃的。」
倪靖馳已經想好了,誰敢提他就找人套上麻袋,將他打一頓,「明日我倒是要看看,誰敢在朝堂上提。」
「表哥,切不可如此,天家不比世家,利益勾連,豈是表面上這麼簡單的。」
阮含嬌怕表哥衝動之下為倪家惹禍,連忙勸道。
倪靖馳哪裡會不懂這些道理,可是他咽不下這口氣。
倪家助他上位,這才兩個月,他就要廣開後宮,置表妹和倪家於何地,簡直是忘恩負義,不要臉至極!
阮含嬌臉色不好,沉默著不說話,倪靖馳也沒多待,臨走時將倪靜柔也帶走了。
兩人走後,阮含嬌一直都是懨懨的,午飯都沒吃多少。
下午,郁晏宸身邊跑腿的小太監方賢來了。
小賢子恭敬地行了個禮,「皇後娘娘,陛下已商議完國事,請您回玄元殿御書房。」
鳳儀宮雖是皇后居所,但阮含嬌宿在玄元殿。
郁晏宸清早上朝後,她便會收拾妥當去鳳儀宮,跟管事嬤嬤、太監總管,學著處理宮中一些事務,下午郁晏宸處理完國事,她再回玄元殿陪著他。
偶爾也會去懿慈宮、萬霞宮,陪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說話。
阮含嬌冷瞥了他一眼,冷冰冰道:「本宮累了,想小憩一會,晚膳時再回吧。」
小賢子遲疑了一下,「是。」
皇後娘娘以前可都是回玄元殿陪陛下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小賢子回玄元殿復命,將皇后的話一字不落學給陛下聽。
正在批閱奏摺的郁晏宸筆尖一頓,問道,「她還說什麼了。」
「回陛下,皇後娘娘就說了這一句話。」
「好,你下去吧。」
郁晏宸看完手上這道奏摺,就再也看不下去別的了,心思都跑沒了,索性擺架鳳儀宮。
守門的太監見陛下來了,慌忙就要跪拜,郁晏宸做了個「噓」的動作,不讓他們說話。
兩名太監無聲行了個禮,郁晏宸邁步進了內院。
阮含嬌一個人斜倚在貴妃榻上,腦子裡亂糟糟的。
以前雖然也想過郁晏宸會納妃,但是事情沒到那步,她總能說服自己。
現在事情真的到這步了,想到以後宮中會出現其他女子,郁晏宸晚上會宿在別處,她就覺得一陣堵心。
想到他跟別的女人做那種事,然後再回來找她,她就覺得噁心。
她突然有點後悔嫁給他了,什麼皇后,還沒有千金小姐當著舒心。
可能是鬱氣難消,她竟然真感覺噁心,捂著胸口就要嘔出來,眼圈都憋紅了。
緩了半天,打了個小嗝,才感覺舒服點。
郁晏宸進來時,正好看見她紅著眼睛,捂著胸口的畫面。
「嬌嬌,你這是怎麼了。」
他急走兩步進來,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旁。
阮含嬌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裡更覺憋悶了。
以後,他這份關心也要分給別人了吧。
郁晏宸將她的手攏在掌心,阮含嬌低頭瞥見他指骨分明的手,修長白皙。
就是這雙手,幾次將她從危險中帶離,受傷時給她細緻上藥,溫存時在她身上溫柔愛撫。
以後,卻不屬於她一個人了。
阮含嬌眼圈一熱,兩串淚珠掉落。
她怕郁晏宸懷疑,牽連表哥,連忙將眼淚咽了回去,可是眼淚不聽話,越流越多。
她只好嗓音微哽道,「上午踢毽子,柳絮飄進眼睛里了,雖然後來沐浴過,但還是不舒服。」
郁晏宸捧著她的臉,「給我看看。」
她眨動眼睫,淚水浸泡過的眼珠晶瑩剔透,楚楚動人,像是春天柳梢頭上冒出的一縷嫩芽,想讓人嬌養在手心中,好好愛護。
不過……
這個季節,柳絮都快沒了,宮中柳樹又少,她是如何被柳絮迷的眼睛。
郁晏宸分別輕吻了一下她的雙眼,「明日朕將宮中的柳樹都砍了,免得嬌嬌迷眼睛。」
「別,好好的,砍它們做什麼,明日就好了。」
阮含嬌怕被他看出自己在說謊,倚進了他懷中。
他身上冷竹香不在,已經變成了龍涎香。
阮含嬌不禁在想,他終究是不同了,不是晏宸哥哥,而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