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廢棄大樓

再往3水市深處去，環境基本就和原始森林沒什麼區別了。

粗壯的樹木直接衝破了水泥地面恣意生長，根須與藤蔓互相糾纏著爬滿大地，苔蘚更是擠占著所有能看見得或看不見的地方，入眼之處幾乎都是1片碧綠。

洛秋與鄭玄君已經深入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按照正常馭靈師的速度，這個時間基本已經可以穿過中部區域抵達3水市市中心，但這兩人卻依舊在外圍區域徘徊。

他們沒有遇到任何能耽擱時間的情況，甚至連1隻妖獸都沒有碰見。

「蟲族妖獸想來子嗣繁多，我們走了這麼久卻是連1隻妖獸都沒有遇到，這很不正常。」

「確實不正常。」洛秋看了眼時間，「目前為止只有許佳冉那邊有些收穫，遇到了1條妖藤，但是連雜兵級都稱不上。」

至於其他組...夏夜和李肖聖放棄了去市管理局的提議，因為他們發現市管理局就在市中心，現在過去和送死基本沒區別，因此他們拜託王旭升前輩給了些建議，現在正在用靈路洄遊的技術繪製地下水路地圖。

燕望和柳含珠也沒什麼收穫。

這很不正常。

根據之前發現的信息，死神飛蚊正處於繁育季節，駐紮的水域被其禍禍后它們肯定還會在外圍尋找別的水域，但他們幾個組鋪開的範圍已經夠廣了，卻是連死神飛蚊殘留的體液都沒有發現。

是從深處出來繁育，已經可以排除返回的可能，可外部駐紮的軍區防衛軍又沒有收到任何觀察到死神飛蚊的報告，就很...奇妙。

「要不去前面的大樓裡面看看？」鄭玄君提議道，「那裡地勢不錯，到樓頂的話應該能有些發現。」

洛秋沒有急著決定，只是利用靈災視野看向鄭玄君所指的大樓。

有點眼熟...好像是3水市之前的某個小區，洛秋沒什麼印象了，但現在看來房子的質量確實不錯，34十米的高度經歷了那麼多次天災的禍禍，現在還能被藤蔓當做支架...

「可以。」洛秋回道。

那爬在建築外的藤蔓並無靈力與生機的反饋，就只是普普通通的藤蔓，而非妖獸偽裝。

外面都是粗滑藤蔓以及相互交錯的枝杈，想要沿著外圍登頂並不容易，走內部的話或許危險了點，但以鄭玄君和洛秋兩人的實力，基本也不用擔心。

大樓的大門已經被粗壯的藤蔓和根須塞滿，就像是1張張開的嘴吐出了十幾條粗細不1的觸手，方便期間，鄭玄君直接1拳在旁邊開了1條道，與洛秋1同走入這座大樓。

「你的靈科知識，是師從那位老師？」閑來無事，洛秋也不是個會主動搭話的話搭子，鄭玄君只能主動開口問道。

「自學，網課。」洛秋如實回道。

「自學？」鄭玄君嘴角1抽，顯然是對洛秋的這個說話不置可否——若真是自學就能考入帝都大的靈科院，那這世界上不能修靈的人早就把帝都大學的靈科院給填滿了。

「真的是自學，我之前天賦還挺不錯的，沒成為...你想的妖邪之前，我也是有十多條靈脈的天才少年好吧。」洛秋笑道。

「十多條靈脈？」鄭玄君挑起眉頭——他自己也不過才8條靈脈。

「嗯，多了十條這個界限之後人類對於靈力的感知就會發生質變。」

「那你...的靈脈呢？」鄭玄君好奇地問道，對此，他自己心中的答案是洛秋為了獲得什麼禁忌的力量，主動獻祭了靈脈。

好吧，想法大差不差，洛秋確實是用比較極端的方法丟掉了自己的靈脈，不過不是為了什麼力量，而是為了1時自保。

「廢了。」洛秋隨口回道。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不過就算廢了，它們的存在也還是把我對於靈力的認知提升到了常人難以感同身受的地步，托那些靈脈的福，我看待靈力相關事物的目光總是有些...與眾不同，因此對於普通人而言，學會1門靈科知識是先背下前人的經驗，然後1次次的實驗驗證，直到自己掌握，絕大部分人終其1生可能都在儘力掌握自己知道的知識，只有極少1部分人，能越過這1步，有些許創新。」

「而我和他們不同，憑藉靈脈帶來的便利，我往往1眼就能看到其本質，理解，解構，然後得出淺顯易懂的結論，最後在和書上1對照，然後『哦』的1聲，便輕鬆地將其理解。」

鄭玄君眼神古怪的瞥了眼洛秋：「我還以為你會強調自己的努力，以此來辯駁自己的天賦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用處。」

「沒必要。」洛秋聳聳肩，「天賦客觀存在，努力也客觀存在，後者不會因為我否認了前者而就真的擠滿了我的1生。」

「運氣罷了。」

聽到這，鄭玄君兀地嘆了口氣。

他似乎...隱隱約約明白自己家的老祖為何對洛秋的評價會如此之高了。

千分之1的未來在他1人肩上...單憑這心性而言，鄭玄君並不覺得洛秋沒有資格將其承擔。

快到頂層了，窗外的藤蔓輕輕晃了晃，於是投在走廊上的光柱也輕輕晃動著，洛秋和鄭玄君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你說過的，這大樓裡面沒有活物。」鄭玄君輕聲道，右手微微抬起放在腹前，指尖閃纏繞著1道如小蛇般靈動的雷光。

「我是這麼說過，它們是從別處來的。」洛秋低聲道，「它們應該是在這留下了什麼，將這裡當做了...捕蟲草1樣的地方。」

「但現在，我們似乎要成蟲子了。」

洛秋撇撇嘴：「不至於，就算我站著不動，你1個人都能解決。」

鄭玄君沒再說話，只是微微側過腦袋，仔細傾聽著那些落在大樓之外藤蔓上的小動靜。

而就在他側耳傾聽的同時，他們所處走廊的窗框邊上，便有1根黑紅漸變的細長蛛腿正從窗戶外突然劃過。

洛秋眯起眼睛，靈災視野再次打開，而這1次，他看到了腳下踩得苔蘚上殘留的...細微蛛絲。

「噬魂蛛...會吐蛛絲嗎？」

「不會，也是異種。」

銀絲噬魂蛛，如果說原種只是將人魂當做食物，那異種，嘖可以利用心靈之力織成絲線布下陷阱。

毫無疑問，同死神飛蚊1樣，作為異種它們更加危險。

「該不會這裡的妖獸都是異種吧...該死，我好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從外面那些妖獸的血脈中，洛秋突然嗅到了1股非常熟悉的氣息...

與他同源，來自惡根，來自血淵，來自...血界方碑。

是邪靈師又在此處活動？

洛秋迅速否定了這個想法，緊接著，近乎正確的答案隨之在他心頭浮現——在墟雲秘境破碎后與3水市地界融合，靈力沉入地下，並由於靈力大衰竭而得到進1步『擠壓』而改變了此處的環境，然後，1些本不該出現在此的妖獸便出現在此，還發生了異變。

難怪擴張速度這麼慢，是因為它們的活動區域只能隨著變異環境的擴張而擴張，否則1旦離開此處，靈災就會轉而成為腐蝕它們身體的毒藥。

至於近乎正確，是因為除了那些妖獸體內殘留的靈災之力外，洛秋還差1個能讓其他人也信服的證據。

「它們怎麼不出手？只是在外面爬來爬去。」鄭玄君皺著眉頭說道，他性子求穩，面對沒見過的敵人，他更傾向於等對方先出手，自己則抓住破綻后發先至。

「它們是在織造心靈絲繭。」洛秋答道，「等大繭成型，我們就會被困在心靈力量造就的心靈迷宮裡，如果運氣好，我們或許能在它們啃了我們1半身體之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