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山頭

在這人均每月收入幾十塊的年代，兩萬塊絕對是巨款了。

哪怕借遍整個村子，都未必能夠借到這麼多。

但為了舅爺，我還是對趙奶奶說道。

「趙奶奶您放心，這筆錢我會想辦法的。」

話是這麼說，我當時根本沒有辦法。

除非去搶銀行，否則不可能短時間搞到兩萬塊。

我去找了醫生，詳細的了解了舅爺情況。

腫瘤是越快摘除越好，時間久了，都會導致死亡。

我求醫生能不能先手術，我會把錢還上。

醫生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醫生說小縣城治不了那麼大的手術，是需要去市裡做，還有可能是省里。

兩萬塊也只是手術的前，後期的用藥、康復等等都需要錢來維持。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

舅爺還在睡著，趙奶奶可能因為太累，躺在空著的病床上睡著了。

我坐在門口的凳子上，腦子裡想著搞錢的辦法。

我想到了王四指他們。

這或許是除了搶銀行外，另外一種來錢最快的辦法了。

第一次盜墓，我不是他們的成員。

所以王四指只給了我五千塊辛苦費。

要是加入他們，分到的會更多。

我想了一晚上。

似乎除了給王四指打電話外。

我沒有了別的路可走。

我能等，可我舅爺等不得。

第二天一早。

我以買早餐為由，離開了醫院。

在街上尋找著公用電話亭。

01年那會兒，手機還沒有完全普及。

市面上的手機已經有不少品牌了，波導、諾基亞、摩托羅拉等等，都是這幾年開始崛起的。

在我尋找著電話亭時，我在人群中發現了個熟悉的身影。

藍莓？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

她怎麼會出現在東北？

為了確定是不是她，我急忙跟了上去。

藍莓進了飯店，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在飯店的大廳里，看見了坐在角落裡的藍莓、王四指等人，唯獨少了周老。

「王叔，真是你們啊？」

我高興的走了過去。

我正打算給他打電話呢，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

王四指等人看見我，也是愣了一下。

「三兒，你是蓮花縣的啊？」

我使勁點點頭，「是啊，你們怎麼來東北了？」

王老大給我讓出一個位置。

王四指沖著我笑道，「能幹啥，當然是干咯！」

我立刻明白了過來。

王四指得到了消息，這一代有個墓，他們是沖著這個來的。

我又問道，「周老呢？咋沒看見周老。」

王四指回答道，「拜山頭去了。」

「啥是拜山頭？」我疑惑不解。

藍莓解釋道，「每一行都有規矩，進了不屬於自己的地盤上，就要知會人家一聲。」

我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

王老大用手拿著包子丟進嘴裡。

「這一行的規矩多著呢，你小子慢慢學吧！」

「別的先不說，什麼人的地盤，一定要搞清楚。」

「最有名的莫過於一張、四派、九門。」

這還是我頭一次聽說這些東西。

我追問道，「一張，四派，九門都有什麼人啊？」

王四指接過話說，「一張就是張家，是迄今為止最大的盜墓世家。」

「擁有著各種盜墓秘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四派就是江湖上流傳著的搬山、卸嶺、發丘和摸金。」

「至於九門，那就雜了去了，以後會慢慢了解的。」

說到張家，在盜墓這一行，就沒人不知道的。

影響力甚至能擴散到全國各地。

無論大大小小盜墓團伙，無人敢不給張家面子。

而周老去拜山頭，就是去了張家。

王老二突然看向我，賤兮兮的說道。

「張三，你也姓張，該不會你也是張家的吧？」

我倒是想。

人家會認我嗎？

我要是張家人，能拿不出來兩三萬？

還要過來找你們？

王四指盯著我問道，「這次找過來，是給我答覆的嗎？」

我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選擇這條路對於我來說，對錯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讓我快速搞到錢，然後給我舅爺治病。

王四指終於得到他想要的答覆，要了一瓶好酒。

我們幾個人一同端起杯來。

王四指笑著說道，「從今兒開始，三兒就是我們自己人了。」

「一口鍋吃一口飯，背信棄義，永被唾棄。」

「乾杯！」

大家的酒杯碰撞在一起，一同飲下了杯中酒。

喝酒的時候，我偷偷看了一眼藍莓。

她沒有多大反應，對我的加入並不在意。

我剛想開口借錢，王四指就對我說。

「今晚來休閑旅館，我們在哪兒等你。」

「既然你加入進來了，就有必要知道我們下一步的計劃。」

我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開口借錢的事兒，也只能放到晚上說了。

回到醫院，我把買回來的飯放在桌上。

舅爺現在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喝一些湯什麼的。

趙奶奶照顧舅爺也很辛苦，我就買一隻燒雞。

趙奶奶依舊是那樣，扯下來雞腿，說給我留著吃。

她沒有先吃飯，而是先照顧著舅爺吃。

倆人的樣子很像是兩口子。

趙奶奶是想和舅爺在一起的，這一點我從小就看出來了。

我也勸說過舅爺答應下來，一個人好過兩個人嘛。

可舅爺卻說自己和趙奶奶的八字不合，在一起不會有什麼結果之類的話。

舅爺生病在床，還是要靠著趙奶奶照顧。

等舅爺吃飽了飯，我問他，「舅爺，我娘這些年看過你嗎？」

一聽到我娘，舅爺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別提她，她又不是你親娘。」

呵，是啊！哪有當娘的把兒子給賣了的？

舅爺牢牢抓住我的手，嚴肅的叮囑道。

「她要是再來找你，不用理會她，她不是你娘，你們沒血緣關係。」

沒有血緣關係？

我才明白過來，舅爺說的不是氣話。

她不是我娘，那我娘是誰？

舅爺鬆開了我的手，慢慢吐出一口氣。

「十八年前的雨夜，你出現在了我家門前。」

「我便收養了你，那個風塵女子是我花錢找來的，讓她假裝是你娘的。」

舅爺滿臉愧疚的低下頭，繼續說道。

「兩三歲的時候，你總問我，你娘是誰？為什麼別人都有娘，你卻沒有娘。」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找個女人假冒你娘的身份，希望你的童年能快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