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式神蜜蟲的愛情（4）

「請等一等，難道說你討厭我嗎？」修子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當然不是。」

聽晴明這樣說，修子小姐又立刻恢復了開心的表。單純地笑著，用一種堅決的語氣說道：「那我等你。所謂的男人，都是很難下定決心的吧！很難下定決心是否真的和這女人在一起，不過我會等你的，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跟著你，不管到哪裡我都會跟著你，我心裡已經這樣決定了！」

看著她明媚的笑容，晴明也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他那晶亮的眸子里閃爍著摸不透的思想。

「晴明大人！」修子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喜悅和期望。

「我們走吧。」晴明不急不慢地沿著河邊走著，「我有件東西想讓你看看。」

「好的。」

……

走到京都的近郊，晴明的步伐越來越快，素日里幾乎不出閨門的修子有些累得跟不上他了。

「你這是要去哪裡？我平時都是坐牛車的。」修子氣喘吁吁的。

「哦，到了。」

晴明停了下來，在一所破敗的房子前，這裡是一處平民的村落。屋檐下躺著一個看上去像是死了很久的男人，渾身髒兮兮，還散著難聞的氣息。

那男人看見貴族打扮的男人和女人走了過來，心裡渴望著能得到施捨，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著，向他們爬過去。

男人的手緊緊地攥住了修子小姐的衣角。

「啊！！……是鬼啊！」修子驚駭萬分地大喊。

「他不是鬼，是人！和你一樣，都是流著紅色血液的人。」晴明說道。

「一樣的人？！」

「他們也想活下去，也想得到幸福，但收取重稅的貴族們卻讓他們過著這種生活，那些重稅便是這些人的汗、淚和血。我就算只能幫上一點忙，也想為他們做些事，我是這麼想的，就算這樣，你還是要跟著我嗎？」

屋檐底下又有兩三個相似的男人爬了過來，幾個人撕扯著修子的衣角，終於扯下了一大片綢緞，欣喜萬分地散去了。

修子卻是驚懼至極，再也沒有回答晴明，只是用力地搖著頭，一路小跑地逃開了。

晴明的身後又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男人的笑聲。

——那是蘆屋道滿。

「你瞧，貴族都是一個樣！他們都只想到自己，他們痛苦、害怕也是活該的！除了讓他們知道人們的痛苦外，別無他法。」道滿說道。

道滿捧著酒葫蘆喝了幾口酒，臉色突然又變得凝重起來，繼續說道：「京都的外面正在傳染著瘟疫，真是民不聊生啊！……真應該讓這些為數眾多的『鬼』攻入京城！」

「不過這樣也會損失眾多的生命，不管是什麼生命，都是很珍貴的。只要被生下來了，人的宿命就是生存下來。」晴明說道。

「是啊，怨恨自己被生下來也是很深的罪吧。那麼，隨便你怎麼做了！」

道滿用袖管擦著嘴上酒漬，對著他嘿嘿地一笑。

（4）

博雅和蜜蟲，兩個人靜靜地對坐著，一樣的滿腹心事。

大致知道了這事的來龍去脈，博雅的心中除了憤懣，也有著無奈和擔心。那憤懣是因為蜜蟲，無奈和擔心卻是為了晴明。

「晴明，他也是很為難的吧。」博雅皺著眉頭說道：「對方可是兼家大人的女兒。」

「我……還是去兼家大人那裡好了。」蜜蟲的眼睛里含著眼淚，痛苦地忍著。

「你在說什麼呢？」博雅有些惱怒。

「如果我在晴明大人身邊的話，晴明大人就不會幸福了。」

「晴明已經很清楚地說了絕不會和修子小姐結婚的！所以，你不必懷疑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福，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總有一天會和穿著美麗和服的小姐結婚的。我又該如何得到我自己的幸福呢？」蜜蟲悲傷地看著庭院里的春花。

——她的煩惱只在於她不僅僅是只會留戀於花香的蝴蝶，如果只是一隻簡單的蝴蝶，那樣的生活可能會更好。

……

晴明坐在廊下看著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