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式神蜜蟲的愛情（8）

「不，我……不是那樣的人。***」蜜蟲低下了頭。

「怎麼了？」

「因為我離開了晴明大人。」

「是因為我么？」

「不是，是因為我的心裡有鬼存在，……只要能在晴明大人的身邊，就是幸福了，就算我再怎麼去想，還是會痛苦。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因為我遇見了誠實的修子小姐，你讓有了勇氣。」

「是嗎？太好了。那麼，請你回去吧，回到晴明大人的身邊！」

修子小姐看著蜜蟲溫柔地笑著，眼神里有著鼓勵和祝福。

修子小姐離開后，蜜蟲獨自站在戾橋上看著徐徐落下的夕陽，心裡說不清究竟是悲傷還是溫暖的感受。

（7）

木門依然是半開半閉的虛掩著。

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庭院里生長著生機勃勃的草木，雖然顯得雜亂而無章的樣子。

院子里滿是隨風起伏的春草，有幾株櫻花正在孕育著花苞，梅花的香味則沁入心脾。

穿過庭院，蜜蟲看見了晴明的身影。

和素日里彷彿沒有什麼兩樣，一身的白色狩衣，靠在廊柱上一口又一口地獨自喝著小酒。

他的面容上有著淡淡的哀愁，一個人的身影看上去顯得有些孤獨。

眼看著天色馬上就要黑了下來。

蜜蟲輕輕地走近他。

「你回來了。」晴明沒有回頭，依然一口又一口地喝著酒。

「是的。」蜜蟲站在那裡輕輕地回答。

「這樣啊……」

「請讓我再次留在你的身邊吧。」

「如果你想這樣的話，就這樣好了。」

——晴明的臉上微微有些動容。

「嗯。」蜜蟲微微笑著，眼中卻含著眼淚，強忍著沒有流下。

晴明轉過臉來看著她，又問道：「這是你自己所決定的事？」

「是的。」蜜蟲說道。

「酒沒了，那麼，再拿些出來吧。」晴明端起了手裡的酒盅。

「我馬上去。」

蜜蟲走到裡屋，將自己的東西放下。又取了一壺酒來，為晴明斟滿了一盅酒。

只是靜靜地坐在晴明的身邊，看著他喝酒，心裡便能湧出一種幸福的滋味來。

「外面很冷吧，你冷嗎？」晴明問她。

蜜蟲沉默著點了點頭。

「那麼，你也來喝一點吧。」晴明將手裡的酒盅遞給了她。

他端起酒壺為她斟起了酒。

「這樣我就很溫暖了。」蜜蟲合著雙眼，緊握著酒盅。

「哦，是嗎？」

看著她仰頭喝完了一盅酒，晴明的唇邊漾起一絲微笑。

天色已經全然黑了，晴明抬起頭來看著月亮，自自語般地說道：「再過幾天，便是滿月的日子了。不管是誰的心中，都會有鬼存在，這樣才是人類。雖然悲傷，但還是希望它存在。」

（8）

第二天的清早，蜜蟲和往常一樣很早便開始收拾起屋子。晴明坐在裡屋看著書。

兩個人說著話，蜜蟲談論到昨天遇到白比丘尼和修子小姐的事。

「我偶然遇到了白比丘尼大人。」蜜蟲說道。

「是嗎？」

「她好像離開兼家大人那裡了，她說想去解救京城外那些受瘟疫所苦的人們。」

晴明放下了手裡的書，有些吃驚，若有所思的神態。

「晴明大人，你也會去的吧？」蜜蟲問他。

晴明沒有回答，怔怔地出著神。

「回來的時候，又遇到了修子小姐，她已經出家為尼。修子小姐說，準備為那些受苦的人們祈禱。……晴明大人，你準備怎麼做呢？不管是什麼地方，我都會跟隨著你。」

「嗯。」晴明輕輕地點著頭，彷彿心中已經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

庭院的木門被「呀」的一聲推開了，是博雅來了。——自從蜜蟲離開這裡之後，他因為生著晴明的氣，已經兩天沒有再來過。

突然看見了蜜蟲在這裡，博雅的臉上又是驚又是喜。

「你回來了啊？！」博雅欣慰地說道。

蜜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