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歸宿（3）

「晴明！！」博雅大聲地喊道。***

「走開。」晴明的神色是冷淡的。

「你該不會是要去染病的平民那裡吧？」博雅焦急萬分。

「再想要拜託兼家大人行動也是沒有用的！」

「雖然這麼說……」

「病從外面是沒有辦法治好的，我不進去他們那裡是不行的。」

「那我……我也一起去！」博雅誠懇地盯著他看，「讓我幫你吧，你一個人……總之，是辦不到的！」

晴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樣冷漠的態度和素日里判若兩人，「不需要你！你又沒有技術和經驗，你能做什麼？」他說道。

「這……可是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現在不是說天真話的時候，你回去吧。走開，博雅！你擋到我了！」

「擋到你？！博雅吃驚又氣惱地看著他，臉上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你說我擋到你了？！」他氣憤地質問道。

「你根本就是絆腳石！」晴明不客氣地說道。

晴明那晶亮的眸子冷冷地瞥了一眼博雅，頭也不回地繼續朝前走去。

博雅張著嘴，瞠目結舌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胸中一團鬱悶。

蜜蟲走到他面前，對著他鞠了一躬，抱歉地說道：「博雅大人，過去真是謝謝你了。……請您保重吧。」她一路小跑跟上了大步流星往前走的晴明。

博雅對著那兩人的身影大喊道：「為什麼，晴明？為什麼你可以這樣背對著我，捨棄我？……喂！晴明！……喂！晴明！」

晴明沒有回答他。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轉角處。

（3）

晴明和蜜蟲繼續趕著路，大約黃昏的時候，走到了京都郊外的大室村一帶。

這個村子已有一大半染上了時疫的人，形果然是慘不忍睹。走在街道上，每一戶人家的門口都有一兩具隨意擱置的屍，因為沒有多餘的錢下葬，便用草席草草地掩蓋著。有的屍已經開始散起腐臭的氣息，骯髒便使得瘟疫流傳得更為嚴重。

看見村子里突然進來了兩個貴族打扮的男女，平民們迅速地圍了上去，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敵視態度。

「喂！小子！你來幹什麼的？」一個人沖著晴明吼道。

「讓我來照顧病人吧。」晴明語氣誠懇地說道。

一個男人指著他身後的蜜蟲，神猥瑣地笑道：「把那女人交給我吧！」

另一個女人則說道：「把你那漂亮的衣服留下來吧！」

……

所有的人都舉起了手中的傢伙，有的是鋤頭，有的是鏟子，或者是路邊的石塊，對著晴明準備攻擊。

「你們這些人！住手！！」

——身後傳來的是略微熟悉的聲音。

晴明轉身看過去，是前一天晚上，在二條大道上遇見的那一群襲擊博雅的平民們的領。

「你是……」

「我是疾風，是這一帶的老大。喝下你的怪葯的那個人，似乎已經恢復精神了。先，我先謝謝你了。然後呢，說說，你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如果想要拿回以前被搶走的東西，那是沒有用的，你就休想吧！」

這個叫疾風的年輕男子依然十分警惕地觀察著晴明，態度強硬。

「我是來照顧病人的。」晴明不慍不火。

「哼，憑什麼貴族會來幫我們？」疾風冷笑著。

「我已經不是貴族了。」

「什麼？」

「對於被疾病所苦的那些人，我只是想盡一點心去幫助他們。」

晴明沒有再理睬他，自顧自地走開去了。疾風和留下的那群人，神都有些吃驚。

……

從入夜開始，晴明和蜜蟲便開始忙碌。

他們將已經確定患上了病的人集中到一處寬闊的場所。蜜蟲負責熬藥，晴明則探視病。

晴明將那些斷了氣的人用過的東西全部丟棄到一處，因為擔心擴大傳染，這些東西必須全部隔離消毒。

疾風守在門口，冷眼看著他所做的一切。

「喂，你在死人的懷裡幹什麼？」疾風走上前來，攥著他的衣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