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神女

「……終於找到你了！」

黑紗遮面的女子，美眸自雲鸞身上離開，落在了蘇淺這裡。

雙目對視間，蘇淺不自覺的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否真的見過。

「……前輩！」

雲鸞睜大美眸，眼前女子是她不可能忘記的人。

曾經，悠久的歲月里，一段不算長的時間裡，眼前女子對雲鸞算得上改變了人生。

此刻見到，就這樣出現在眼前,是從未想象過，甚至下意識覺得，這是一場夢。

「嗯？」

「前輩？」

伊憐與蘇倩，同一時間看向雲鸞，覺得不可思議，甚至還在想是否聽錯了。

或者說，這是蘇淺的聲音，眼前出現的陌生女子，與蘇淺有關！

可是，結果蘇淺也與她們一樣,有些不理解，卻又有所恍然的看著。

而且，剛才對方喊師父什麼！

阿鸞！

一個前輩對晚輩的稱呼。

就這樣被對方毫無顧慮的說出口，或許看起來有那麼一絲違和感，實際上並無不妥。

「好久不見，阿鸞！」

「好久不見，顧前輩！」

在三位弟子的眼中，這樣的對話稱呼本應該是對調的，結果是恰恰相反。

讓人產生再次懷疑，眼前兩位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怎麼看，黑紗女子都好似被雲鸞要年輕些吧。

可此時此刻,就是這樣離譜，自雲鸞口中道出的是一句前輩。

而看起來與蘇倩和伊憐相差無幾的黑紗女子，竟然以阿鸞稱呼她們的師父。

三人靜默，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師父與對方的相逢相遇。

「自那日一別，好過太久了，當年我很想讓你隨我一起去上界，可惜你還小，而我也迫不得已。」

「沒關係，這次我要找的人也找到了，不久后，隨我一起去上界吧。」

從未出現過的，雲鸞帶著敬意。

「好。」

興奮答應后，有些猶豫，望著身後的三位弟子。

「她們是我的弟子，一起吧！」

雲鸞話音落下，黑紗女子目光再次掃過一旁的蘇倩與伊憐，最後目光落在蘇淺身上。

「不認識了嗎！」黑紗女子面色疑惑，心中猜測著。

並無太多的敘舊，因為此行倉促，且充滿不確定性，黑紗女子沒有多想，朝著蘇淺走來。

見此，蘇淺心中有些莫名的緊張，並非因為對方是師父的前輩，而是某種異常的熟悉回憶感，讓得心中遺忘了太多，怎麼想不起來。

不過蘇淺可以確定，曾經某個時候，自己一定認識眼前這位。

「我叫顧緣梔！」

主動道出名號，實則是試探。

「蘇淺。」

依舊，蘇淺還是想不起來，微笑禮貌的回應。

「原來如此！」

見到蘇淺后，不遠萬里來的顧緣梔懂了。

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鬆口氣，因為總算來說，人找到了。

她所答應的事情，她的使命總算有了盼頭。

「前輩，你認識我的弟子？」

雲鸞也注意到了不對勁，下意識的護弟子心切，走來詢問情況。

「不認識，只是感興趣。」

「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受男弟子。」

感慨，也懷念曾經，同時也是覺得有趣。

顧緣梔的確不曾想過，曾經與自己進入星空大宗，參戰仙古的蘇淺，與第一的姜裳皆為道侶的蘇淺。

來自過去不說，更是雲鸞的弟子。

主要曾經還與自己同代征戰，如今這輩分，算是什麼啊。

幸好蘇淺好似忘記了曾經，並不記得那些，不然尷尬的不僅是他，還有自己。

可終有一天，蘇淺會想起那些的。

「離開前，這裡我想帶走。」

話音落下，蘇淺閉上眸光，一行人瞬間跟著蘇淺來到上空。

雲端上的眾人，蘇淺單手托起，直接將下方深淵下的九層妖塔托起。

原本的龐然大物，此刻看起來是那般的渺小，甚至看起來，給人一種詭異不詳，卻又很熟悉的感覺。

有光明至上的九光寶塔，那麼此刻，便是黑暗看起來充滿反派氣息的九層妖塔。

如此，便是最好的對比，一陰一陽，交相呼應。

某一瞬，蘇淺好似發現了驚天秘密。

另一手中，同時托起了九光寶塔。

皆有九層，一個散發九彩琉璃之光，一個散發幽幽詭異之光。

兩座極致光影交織的塔，似本就是一起的。

師父雲鸞和兩位師姐也第一時間露出驚異，顧緣梔則帶著出生，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好似想起了什麼。

「混沌荒海，未知的傳說，曾有過一座雙子塔的古老傳說。」

「若想知道關於這些，上界可以得知真相。」

顧緣梔也想不起來，只是提著建議。

「此行過後，征戰上界。」

伊憐的話，道出了接下來蘇淺的打算。

雲鸞剛醒，並不了解情況，也尚未與眾人有時間許久。

看出來便遇到了消失了太久的前輩，一瞬間激動忘卻了很多。

「你們先回去吧，為師想陪陪前輩。」

說完，三位弟子一同離開，將接下來的時間留給了她們。

而在臨走前，顧緣梔的目光卻一直注意到蘇淺。

如此，被兩位師姐意外的捕捉，在回到水清峰后，很喜歡八卦的蘇倩，頓時對蘇淺展開了一系列追問。

「蘇淺，我覺得你沒和我們說實話，你與那女人什麼關係？」

「剛才給我的感覺，明顯別人是來找你的。」

蘇倩很直接，並不准備放過打算閉目打坐的蘇淺，直接詢問了關鍵問題。

剛才蘇倩一直在旁看著，或許伊憐對這些並不敏感與在意，但直覺不過騙人的。

「啊，那可是師父的前輩啊，我能有什麼關係。」

蘇淺大無語，不過心中也很忐忑。

不久前，一縷忽然飄蕩的記憶湧起，浮現了一個人，記憶告訴蘇淺，與師父有關。

結果眼前就遇見了，且好似就是那個人。

可是蘇淺怎麼也沒想過，那人竟然還認識自己。

不應該，也絕對不可能。

那是師父所在的時代，自己都尚未出生啊。

何談與對方認識啊。

可是有一個大膽猜測，那就是自踏入那扇門后，自己到底是經歷了一段故事，被抹除了記憶，還是說，那是一個漫長且充滿碎片化的夢，醒后依稀不可見。

然而眼下，顧緣梔的出現，讓蘇淺對此深感懷疑。

「如果你不認識的話，剛才離開前，那人還一直看著你。」

「還是說，你隱瞞了我們！」伊憐大膽擦側，發出直接的質問。

蘇淺注意到此刻兩位多有執著的師姐，心裡其實也很不好受。

想要直接明說，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

最後，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情況告知，不想讓師姐們誤會。

「顧緣梔，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存在我忽然湧出的記憶中。」

「還記得我曾說過，要給師父一個驚喜嗎，準確來說，就是剛才那位。」

「我說要去上界，找一個人，就是找她，因為記憶告訴我，她與師父有關，且有著很大關係。」

「只是，我沒想到接回師父后，顧緣梔竟真的出現在了眼前。」

「說實話，我也蒙圈的，不知所以。」

「潛意識裡，我自我感覺顧緣梔很熟悉，自己有過交集。」

「可事實上，我並不記得有關對方的任何在，只是碎片化的記憶，告訴我，我認識她。」

「結果，你們也看到，對方也認識我。」

「我在想，我是否失去了某段不可回憶的記憶，那扇門后的一場夢。」

「很重要，也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仙歷以前，這種感覺並不強烈，也並未多少回憶。」

「直到仙歷開始，九州徹底平定后，淺淵宮真正意義上的舉世無敵了。」

「時常，一縷碎片化的記憶忽然出現，毫無徵兆，且毫無因果，讓我沒有任何頭緒去結合。」

蘇淺說著，想起了仙山古殿，在那裡，見到了一模一樣的自己。

瞬間，蘇淺猜想，自己所擁有的記憶，是否是那位的記憶！

帶著這樣的想法，蘇淺與兩位師姐道別，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而兩位師姐想要去追，卻怎麼也來不及。

與此同時，雲鸞與顧緣梔回來了。

看起來已經敘舊完成，而且看起來說了很多蘇淺的故事，所以出現后，師父與顧緣梔都在蘇淺。

「剛走！」

「去哪兒了！」

「不知。」

朝著遠方看去，顧緣梔並無擔心，雲鸞也只是選擇等待，不曾多想。

「走吧，進去說，剛才的故事，她們都是我的至親弟子，我想她們也很想聽聽。」

雲鸞如此說，帶著微笑看向蘇倩與伊憐。

「你們肯定也很疑惑吧，剛才前輩都和我說了，關於蘇淺，關於諸天上界，關於那扇門后，蘇淺的故事。」

「想聽嗎？」

「想！」

顧緣梔與雲鸞相繼一笑，隨後開始講述起了關於蘇淺的所有。

當提及在星空大宗里，蘇淺有道侶后，伊憐與蘇倩相繼渾然一愣，似有不自在。

但只是片刻，隨後便釋然。

當講述蘇淺成為了僅次於第一的第二星空之子時，兩位師姐異常興奮。

當說起蘇淺的紅顏知己時，諸天上界又是那麼多，兩位師姐都對蘇淺感到無語。

在九州也就算了，去往上界，桃花緣也是那麼好，真是的。

雲鸞笑了，對此毫不意外，甚至還感到自豪。

但當聽到，蘇淺征戰仙古時，差點再次上演了上一次的絕境時，兩位師姐揪心不已。

最後，顧緣梔說了很多很多，相較於平日的淡漠，在雲鸞相聚后，整個人變了很多很多。

要是蘇淺對於上界的記憶還存在，一定會大感意外，簡直判若兩人。

提及星空四仙，以及之後乃至目前存在的諸天五仙，顧緣梔則帶著美好的笑，心中無比期待。

「其實此行，我帶著目的，也帶著故人的希望。」

「來找蘇淺的吧。」

伊憐一語道出了顧緣梔接下來要說的。

顧緣梔並無意外，因為剛才的雲鸞也是這樣的反應，很直接，很容易猜到了。

「上界局勢有變，蘇淺是唯一抵達仙古盡頭的修士，仙古大幕徹底離開，我們所有人都難逃此劫。」

「他得到了仙古的力量，你們或許還感受不到，等到了上界，就會知道這份力量代表著什麼。」

「我來此尋他，是為曾經，也為了所有故人。」

顧緣梔手托幽蘭花，結束了對話，走到山頂旁某處。

幽蘭花開，美好聖潔，與顧緣梔手中相呼應。

「這是蘇淺親手種下的。」雲鸞說道。

「難怪。」顧緣梔恍然。

與此同時，仙山古殿。

蘇淺踏上了仙山，得見了古殿，卻不見王座之上的人，也不見那扇門后的青銅棺槨。

但蘇淺看到了一幅畫卷。

描繪未來，描繪現在，描繪過去。

從第一次來到這裡，第二次的對話王座，第三次的闖入再次坐上空蕩王座。

沒有多想，蘇淺坐在了王座，俯瞰前方。

某一瞬，古殿散去，山頂的所有景物散去，只剩下一個王座，連同整座仙山都不見。

「原來啊，我是我，也早已不是我。」

王座散去，蘇淺立於海平面，看著此間天地。

有一股記憶湧入腦海，讓蘇淺頓覺恍惚，一瞬間彷彿變化了人格，徹底變得不像自己。

「海神之子，是你嗎！」

就當蘇淺陷入痛苦掙扎中，耳邊傳來溫和的聲音，溫柔而充滿神聖，只是傳入耳中，便緩解了痛苦。

遠方，應該說不遠處，一座神聖島嶼浮現。

神像帶著神威，手持權杖，身著藍色衣裙的神聖女子出現近前。

是誰！

海神之女。

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神女。

蘇淺認識她，她也認識蘇淺。

但是蘇淺卻一直以來，不想與她面對面，總覺得心中有愧。

「月華序曲奏響了，你卻遲遲不來。」

「這些年，我聽到了很多你的故事，我很開心。」

「海之子民們，也都為你驕傲。」

「無論何時，你都是我們的海神之子啊。」

「過去，現在，未來，一直都是。」

神女的聲音很動聽，話音落下時，連帶著傾瀉著海神光輝，散去了蘇淺所有不安，撫平了所有躁動。

「謝謝！」

蘇淺道謝，站起身，恢復了情緒。

「與我一起，征戰上界吧，諸天萬界有大問題。」

「我需要你的幫助。」

神女笑了。

「我一直在等這天。」

…

…

…

——未完待續！

PS：距離九州故事的結局，應該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