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到做到

看到他不容置喙的態度，洛雙魚不敢不識抬舉，跟在他後頭。

「今晚謝謝你！江醫生應該告訴你了，柏林有輕微自閉症。他有一個月沒出門了，除我外不和別人說過話，和我說話，一次話也不超過十個字。你是第一個，能讓他和正常小孩一樣表達的人……」

洛雙魚聽說過，秦柏林是秦熠大哥秦賀的非婚子。據說，女人和秦賀原本談得好好的，但秦母不同意，女人一氣之下嫁人了，事隔五年查出生的孩子不是男人的，男人從此一直對女人家暴不斷。

出事前女人和孩子經歷過什麼？洛雙魚不知道，不過出事過程十分慘烈！事發三年前，網傳男人把打了半夜的女人銬起來，綁著孩子然後放火反鎖了家門，想把母子二人燒死。

女人為了救兒子，把手從手銬中拽出來，生生刮掉一層皮肉露出骨頭，然後用棉被包住孩子從九樓跳下。孩子沒事，她當場就沒了。據說跳樓前給秦賀發了信息，只可惜秦賀趕到時已經遲了。

當時秦柏林五歲，正是懂人事的時候。經歷了這樣的事兒，洛雙魚覺得他就是重度自閉也不奇怪！換成是她肯定受不了，當時看到這新聞的時候，她還哭了一場。這也是她剛才大膽冒犯他的原因。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別讓他失望。」

洛雙魚一走神，就聽到最後這一句，差點兒反應不過來，秦熠是指陪秦柏林滑滑板

的事，微笑：「會的。」

秦熠沒有回頭，意有所指地道：「我答應他的事，從不敢反悔。」

洛雙魚聽出他的潛台詞：他都不敢反悔，自然不會讓別人反悔！

「秦先生放心，等他好了我就兌現。」

到了客廳門，秦熠停下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到時候聯繫你。」

洛雙魚掏出手機掃上好友。換好鞋，雨還下著，秦熠明顯不是會打傘送她到車上的人，洛雙魚沒有過多猶豫跟他借了傘。

凌晨三點二十五分出門，回去已是六點四十分。

洛雙魚的診所就在住所樓下，是舊街不熱鬧，但附近街道居民頭痛發燒都找她，便宜又管用。最近流感嚴重，許多家長帶著孩子來就診，診所門外排起長龍，護士和坐診醫生忙個不停。

洛雙魚泊好車，馬上過來幫忙。忙碌過高峰期，四人餓到肚子咕咕叫，護士林春提前抽空叫了外賣。

洛雙魚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對坐診醫生鍾珍道：「我下午要出診，鍾醫生不介意的話，早上我坐診，你下午再過來？」

「跟我客氣什麼，我看你臉色有點差，這樣吧，今天我當值，明天換你。」鍾珍是退休老中醫，醫術非常好！是雙魚爸爸特意請來的。

洛雙魚正中下懷，笑道：「行，就這麼說定了。我去超市才買菜，今天的午飯我包了。」

鍾珍眼睛都亮了：「好些天沒吃你做的菜了，我點個紅燒牛肉。」

林春笑嘻嘻地道：

「我蹭了飯再回去。」

「加一。」另一個護士陶淘連忙附和。

護士都是二十齣頭的年輕女孩，平時和洛雙魚處得跟姐妹一樣，因此都不跟她客氣，誰叫洛雙魚廚藝好！

超市不遠，洛雙魚步行過去。中間江雪敏打了電話來詢問情況，得知燒退了，鬆了一口氣，跟她道謝。

洛雙魚感覺到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回老家也沒說是什麼事兒，本想問一問的，她那邊大概很忙，沒有閑聊就把電話掛了。

翻了翻未讀信息，洛雙魚看到秦熠發來的紅包，在收和不收之間猶豫時，手滑接收了。洛雙魚有點無語，怪早餐吃遲了，手抖！等看清楚紅包數目時，更無語了，四個六！

這點錢對秦熠來說，大概是平生最「小氣」的一次，但對洛雙魚來說功不抵賞！直接還回去肯定不行，看來只有找機會從別的地方補償回去了。放好手機，雙魚進超市買菜。

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雙魚十二點半上床睡覺前調了鬧鐘，準備下午三點過去複診，在別人吃晚飯前回來。誰知太困了，聽著鬧鐘響，想著眯兩分鐘起床，等起床才發現三點半了，連忙起來洗漱。

中間一度看手機，想知道秦家有沒有發信息來，說秦柏林好了，不用她過去？不過沒等到。緊趕慢趕在四點十到達秦家。

出發前給徐叔發了信息，到時他已經等在客廳門口了。看到她下車，笑著問好：「看到您

的信息，以為要半個小時的。」

洛雙魚不好意思地道：「我原本定了三點半過來，誰知道睡過頭了。小朋友怎麼樣了？」

「昨晚沒睡好，睡過頭是正常的。按照您說的給他吃藥食療，沒再發燒，不過有輕微咳嗽，喉嚨也有點兒痛。」

洛雙魚：「正常。人呢？」

「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