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絕佳廚藝,口水直流
周牧羊靜靜的站立在湖邊,默默熟悉著身體中增加的力量,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到了清晨,這個巨大的工地,直接成了喧鬧的海洋。
在昨天何雍訓斥了那兩個官員之後,幾大官宦家族那是不敢來要回這地皮和產業了,但卻不妨礙來要一個說法。
畢竟,自己家的家奴和武者死的死傷的傷,幾個領隊的管家全部被扣留……
這在大空皇城的貴族圈子裡簡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前來討說法的,前來看熱鬧的,還有些皇都衙門的官員負責調解的,紛紛揚揚,不亦樂乎。
但這樣的亂局只持續了不到半刻鐘,從四面八方就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
一隊隊的鐵騎從四面八方湧出來,當先的騎士厲聲大吼。
「聖上有旨:軍部徵召大空山郊區以作軍用,若有阻撓,視同叛逆!
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幾隊騎兵來回賓士幾圈,這道「聖旨」也接連喊了十幾遍。
然後,跳下馬來,每個方向放置兩名士兵,剩餘騎兵一聲呼嘯,在滾滾塵煙之中遠去。
自始至終,對聚集在岸邊想要來鬧事的人並不看上一眼。
但這道聖旨的威懾力,卻是顯而易見。
幾大家族的人面面相覷,灰溜溜的跑了。
周牧羊一直待在涼亭之中,閉目假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直到騎兵離去,才微微睜開眼睛,眼中閃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何雍如此做法,還算是令人滿意。
也表明了對周牧羊無比的重視。
「那我就為你襄外安內吧!」
周牧羊微微笑了笑,站起身來。
周牧羊到了循規蹈矩府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昂敝司等人都在緊張的忙碌著,按照昨日摸出來的線索,排查出的各種情報,在緊張的運作。
從早晨到現在,已經有三隊人馬派了出去執行任務。
閣內眾人見到周牧羊到來,都是肅然起敬。
「告訴已經出去的三隊人馬,這一路上,無論是什麼風吹草動,都要詳細記錄。行動過程,更要一點也不漏的記錄下來。」
周牧羊安排道。
「另外,循規蹈矩府招攬的人,要在第一時間之內確定。」
周牧羊眼睛一翻。
「對於聚義館招進來的高手,哪一位審核通過的,要簽上自己的名字。知道么?」
昂敝司與陳元澤心中都是一凜:「御座是說……聚義館之中也有內線?」
「我並沒有這麼說。
但凡事小心為妙,一旦出事,就可順藤摸瓜,摸到一些我們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線索。」周牧羊微笑道。
「另外,修鍊館要再上一些輔助器材,所有在家沒有出任務的,統統去修鍊。」
昂敝司與陳元澤都是翻了翻白眼。
這不是按照軍隊的方式來管理循規蹈矩府么?
這樣行嗎?
「另外,就說陛下有令,凡是到聚義館來應聘的,修為在武者之上者,只要錄取,就是一百兩銀子。
在行動中立功者,有金銀賞賜,還按照功勛大小,賜予官職爵位。
最高可達……
朝堂重臣、封疆大吏,甚至王侯公爵!」
「啊?朝堂重臣?封疆大吏……王侯公爵?!」
昂敝司與陳元澤頓時都把眼珠子瞪得溜圓。
「御座,這……這是不是太……」
周牧羊淡淡地道。
「沒有重獎吸引,沒有前程,誰會賣命?
你們真以為前來循規蹈矩府的都是為國為民的志士?
志士,也要吃飯的!
也要封妻萌子,榮華富貴的。」
他微笑著看了兩人一眼,道。
「就連你們,也是一樣。」
昂敝司與陳元澤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亮光。
「陛下真的這樣說過?」
昂敝司還有些不信。
他自覺自己乃是武宗修為,在這東域雖然不算什麼有數的高手,卻也可以雄霸一方。
想要建功立業,實在不是很難。
若是何雍真的有過這樣的承諾,那麼,自己可就要再勤奮一些,再努力一些了!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周牧羊嚴肅地道。
昂敝司兩人眼中冒出控制不住的喜色。
「嗯,令人將整個大空的官員資料全送到我這裡來。
就先從大空皇都開始。
要五品以上官員,層次低了,沒意思。」
周牧羊留下一句話,轉身走了出去。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層次低了,九幽閣也犯不上費這功夫。
至於周牧羊所說的論功行賞……
一百兩銀子自然不算什麼,重要的是……
封疆大吏王侯公爵……
這才是最吸引人的。
尤其是對於草莽江湖來說,在這個以文取士的年代,平常就是匪患之流,更是連想都不用想的。
周牧羊可以預見到,這告示一貼出去所引起的轟動的情況。
周牧羊要調官員資料的消息,第一時間反饋到了何雍那裡。
何雍頓時火燒屁股一般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周大師,要整頓……朝堂官員?」
何雍還未坐穩,就急忙問道。
「額,不行么?」
周牧羊問道。
何雍苦笑一聲,他總覺得,周牧羊和自己的關係有些怪異。
自己一直修鍊祖傳神功,這些年來不管多忙從不間斷,自身氣質,可說是已經有了那種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而且很濃。
讓人見而生畏。
但每次與周牧羊在一起,周牧羊的態度卻像是只將自己當做一個普通人。
何雍實在想不到,周牧羊這種強大的心態從何而來。
畢竟,周牧羊的資料顯示:他只是一個不到十七歲的少年而已!
「大空已經清洗了三遍朝堂了!
現在就整治,太快了些……」
何雍有些苦澀地道。
「自從大空勢弱,很多的讀書人,甚至放棄了在大空為官,尤其是邊境。
太多人舉家遷出大空,在羅嵐入仕……」
在何雍的心裡,整頓朝堂是必須的,但卻沒想到周牧羊的動作這麼快。
「那樣的人,就算留在大空,你以為會有用么?」
周牧羊譏誚的笑了笑。
「正如鳳凰,浴火后才能重生。
一個國家,也只有從苦難之中站起來,才能真正強盛!
一直順風順水,只會走向滅亡。」
「這點,我何嘗不知?」
何雍疲倦的道。
「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那麼多人才了。」
「寧缺毋濫!」
周牧羊冷酷地道。
何雍低下頭沉思了一下,抬頭道。
「那麼,我先給你幾個數百年的老世家的名單,若是你處理到這些世家的人……
網開一面。」
何雍自嘲的笑了笑。
「這些世家,在大空根深蒂固,若是一旦真正動蕩起來,恐怕大空根基都要動搖。
當年母后兩次清洗,也是盡量避開……
你,也要注意。」
周牧羊目光閃了兩下。
「好,但,若是實在避不開,我會用一種比較溫柔的方式。」
何雍佯作不懂。
「那是最好不過的,不管是治國還是做別的,溫柔一些,總要好得多。」
兩人對視一笑,終於形成共識。
周牧羊所說的溫柔一些……
何雍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但他不會揭破,心照不宣是聰明,揭破就是愚蠢了。
何雍沉默了一會,突然挑了挑眉毛。
「大空山郊區……怎麼樣?」
「很好。」
周牧羊露出一個笑容,卻是意有所指的道。
「關於我說的封賞招人之事,陛下殿下覺得如何?」
何雍爽朗得笑了起來。
「挺好。」
周牧羊也笑,兩人都笑的意味深長。
「我已經告訴昂敝司,循規蹈矩府的事,你全權做主。」
何雍認真的看著周牧羊。
「周大師,但我需要知道這邊的消息,我不能做聾子。」
周牧羊心中微微感動。
何雍將話說到這地步,已經很明白,也很真摯。
「我明白,所以我只是敲打,卻沒有清除。」
周牧羊道。
「不過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為何這麼相信我?」
何雍定定的看了他一會,才慢慢地笑了起來。
「直覺!我覺得你值得我相信,就這麼簡單。」
周牧羊聽到這麼一句話倒是真的一愣,從未見過有一位皇者如此簡單的放權。
何雍見周牧羊愣愣的看著自己,突然把臉一扳。
「我走了。」
站起來,急匆匆的展開龍行虎步,大踏步而行,竟然不等周牧羊相送,就迅速的沒了影子。
周牧羊歪歪嘴,自言自語道。
「來的時候也沒見走得這麼有氣勢。
走的時候居然走出了君臨天下的步伐,你不這麼走,難道就不是皇帝了么?
真是裝比到了極致。」
何雍走出了循規蹈矩府,走了好遠,才想起來。
「糟糕,忘了說邊境的動向……」
想要轉回去,想了想,又作罷。
心道:這傢伙,說話的時候老是看著別人的眼睛,總讓我提心弔膽……
何雍身為九五至尊,這幾年又是威權日重。
整個大空國,除了皇太后之外,可說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話,但偏偏周牧羊就是個例外!
周牧羊說話的時候有個習慣:喜歡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
何雍不知道,這卻是因為周牧羊的通靈大法所致,因為周牧羊隨時在準備著施展通靈大法,試探對方說話的真假。
這的的確確是習慣使然,不要說對著男人,就算是對著女人,周牧羊照樣是看著眼睛說話……
因為,一個人在說假話或者思考的時候,眼神之中,怎麼也會有些異樣。
真正能修鍊到說謊話心不慌眼不眨跟說真話異樣的……
畢竟是少哇……
接下來的幾天,周牧羊兩頭忙了起來。
然後,就在當天下午,何雍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派人將曉春送了過來,說是給周牧羊做助手。
周牧羊對這個決定,頗有些哭笑不得。
自然,曉春的小家碧玉,也惹得循規蹈矩府之中一幫粗豪漢子們眼冒綠光,暗地裡對這位御座的桃花運羨慕不已。
而循規蹈矩府的行動,也從這幾天里,真正的雷厲風行的開始了!
新任的御座在整肅了循規蹈矩府之後,立即開始了行動。
他不怎麼露面,只有剛剛到來的女官曉春往外遞紙條。
每一張紙條,都是一位官員的催命符!
先抓來,周牧羊親自審訊。
然後,一大串的證據就拿了出來,接著便是遞給何雍處,於是一道聖旨,滿門抄斬。
往往連帶著,有好幾處好幾家都會牽連進來。
周牧羊親自設置了三個大隊的服裝,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黑衣勁裝。
利刃隊在昂敝司大隊長的領導下,晝夜不休的抄家、抓人、殺人……
空魂隊在周牧羊親自領導下,晝夜不休的審訊,抓證據……
蜚語隊在陳元澤的領導下,晝夜輪轉著分析情報,從一點一滴可能之中抓線索,然後報給周牧羊定奪。
連續半個月下來,皇都血腥氣漫天而起。
循規蹈矩府的存在,基本完全取代了刑部
唯有大牢是刑部的,也被循規蹈矩府完全接管。
循規蹈矩府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運轉起來。
每個人甚至都沒有了抱怨的力氣,整天馬不停蹄來去匆匆,就算偶爾閑下來,也被逼迫著練功。
因為周牧羊說了:循規蹈矩府要的是高手,要的是人才,練功達不到要求的,直接自殺吧。
省得被別人殺了,退出?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要加入進來了,除了死亡和在任務之中殘疾,不得退出。
就算殘疾了,也給你一份分析情報的任務……
在這樣的嚴苛之下,人人都是叫苦連天的在訓練。
似乎隨時隨地都有一柄鋼刀懸在自己頭上。
但周牧羊鐵面無私,某位練功不刻苦的哥們兒,被周牧羊發現之後,直接當場摁倒,令人整整打了兩百軍棍!
執法軍棍打斷了四根,血肉淋漓。
一邊打,周牧羊一邊坐在自己的辦公房中聽著,並傳出紙條。
往死里打!打死了活該,打不死,就接著練!
在這樣生命的危機壓力之下,人人噤若寒蟬。
這樣的高壓,讓人人都喘不過氣來。
不過九天之後,一位天境三重武者突然在某一個早晨驚喜欲狂的宣布。
我突破四重天了!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竟然突破了一重天!
大家誰不知道練功突破的難處?
如今有了這樣的驚喜,自然人人都要過去看看,一看之下,大家嫉妒的眼珠子都藍了,在這樣的忙碌和壓迫之下,居然突破了……
過了沒幾天,有幾個人也驚喜的發現,自己衝擊了幾年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瓶頸。
在這段時間裡也突然有鬆散的趨勢,似乎也要突破……
在這幾個例子的促使之下,大家甚至不用督促,練功的勁道更足了。
總不能被拉下吧……那多丟人?
再說了,功力高了,做的事情立的功勛就會更有把握。
封妻萌子王侯將相,就在眼前啊……
於是大家似乎突然體悟了周牧羊的一片苦心,氣氛從前一段時間的沉悶一下子變得熱火朝天起來。
周牧羊是為了我們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