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皇權
雲昭聽的心神崩潰,悲痛欲絕,可她卻緊緊地咬著唇,鮮血淋漓,卻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怕影響了顏若。
顏若面色凝重的為越忱宴施針,手腕微轉間,從袖子里滑落出一隻瓷瓶,從裡面快速的倒出兩粒雪白的藥丸,遞給了雲昭,「餵給他。」
雲昭接過藥丸,捏開越忱宴的嘴,顫抖的將兩粒藥丸放進了他的嘴裡。
她想問顏若,阿宴怎麼樣。
可是,她又怕聽到令她絕望的答案。
就在這時,風辰對著要走的老王爺道:「主子有話留給老王爺……」
老王爺聞言腳步一頓,隨之陡然轉身對著風時怒喝,「他有話就當面對他老子我來說,他休想做那個不孝子,死在我這個老子前頭。」
說完老王爺猛然轉身往外走去。
空氣中一靜,他彷彿凝固住了般。
然而,老王爺的這一嗓子,卻是激起了雲昭的鬥志。
她不能就這麼放棄,她也不會妥協,更不會向命運低頭。
就算上天眼瞎的站在那些陰險奸惡之人那邊。
那她就算拼盡所有也會拉著那些壞人下地獄,她決不能就這樣懦弱的認輸!
她不能讓悲傷和脆弱擊潰她的心智和冷靜。
就算是到了絕望之地,她也要讓那些欺了她男人的那些惡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傷春悲秋、情凄意切,坐以待斃都是不是她的風格,也無濟於事。
現在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耗費。
雲昭沒有等顏若的結果,也沒有問,而是將風辰叫了出去,「將王爺後續的安排都說與我。」
「王爺原本的計劃是先和大長公主進宮讓皇帝寫罪己書。
而後,我們見機行事,按照王爺的計劃,讓事態繼續發酵下去,給皇帝施壓……
淮南那邊的雷霆衛已然出發,不日將抵達京都,王爺說現在無需在意什麼虛名,是非黑白自有公斷,只看前路如何行走……」
雲昭聽著風辰的稟報,進了花廳時,已然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緒,只剩一身的沉著冷靜。只是老王爺和大長公主卻已經不在了。
若如風辰所言,此時二人應該進宮了。
那她就暫且等消息,雲昭留了半數女衛在明鏡台守護越忱宴。
她去了正院待客花廳,去等陶娘子的消息。
同時揣摩著越忱宴這麼做的用意。
宮中
泰安帝心潮澎湃不已,做了二十年的傀儡,終於名正言順的還政於他了。
可是心中期盼已久的東西突然到手了,泰安帝卻又有些無所適從。
一旁的穆王也是歡喜的,如今可以說是他們父子的天下。
而且也沒有人和他爭儲君之位了,想想就讓人興奮,意氣風發。
不過他腦袋轉的快,隨即便微微皺眉,「父皇,如今雖沒了皇祖母的壓制,可還有攝政王這頭猛虎啊……」
老皇帝再不隱藏自己的心性,眼神裡布滿了陰毒之氣,「放心好了,這些年父皇看似窩囊,不如說父皇在韜光養晦之餘,坐山觀虎鬥來的更確切。
很早以前,從你皇曾祖父起便已經對淮南王府進行了伏虎計劃……到你皇祖母這裡,她也是寢食難安,依舊沒有停止對淮南王府的暗中謀算。
若無意外,攝政王越忱宴的命也沒兩年活頭了,只要越忱宴一死,朕必讓淮南王府連根拔起,從此我楚氏江山,定高枕無憂矣!」
泰安帝還不知道越忱宴此刻正命在旦夕,但這麼說著,他的心腔一片激蕩,滿懷壯志凌雲,「待那時,朕皇權穩固,才算是真正的唯我獨尊。
不過,恐怕你皇祖母也不曾想到,給朕做了嫁衣哈哈……」
泰安帝說著興奮的仰頭大笑起來。
然而,穆王依舊眉頭緊皺,「兒臣聽說外頭不少該死的刁民,還有那些該死的江南學子簽了什麼聯名理冤摘伏書為桓太子平反,要我們給桓太子一個說法。
可見皇祖母真的老了,給我們弄了這麼個爛攤子,導致我們如此被動。
更可惡的是這個盛雲昭,她不依不饒的竟敢煽動民心,可見也是個該死的。」
穆王說著,滿目殺機。
「父皇,要不兒子派人……」穆王說著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個手刀。
泰安帝眯了眯眼,心裡的激動稍稍去了幾分,思忖片刻后,才搖了搖頭對兒子道:「不行,若如此對我們不但沒有好處,反而還會失去民望。」
隨即眼神陰沉了幾分,「你啊,還是沉不住氣,有些事,並非死了就能解決的。
殺個人多簡單啊,可是,你得看對自己有多大的好處。」
穆王感覺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兒臣也是為父皇著想,前些日子,兒臣聽人說盛雲昭手中銀錢多的很。
聽說越忱宴將他所有的身家都給了她當嫁妝,說她富甲一方也不為過,而且她供我們宮廷御香還賺了個盆滿缽滿的,另外兒臣還聽說她又開了不少的鋪面……」
穆王一想到盛雲昭手裡有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就妒忌眼饞的緊。
主要他知道如今國庫空虛的厲害,就今年江南發生水患,拯救災民,以及去冬的那場雪災,皇祖母和父皇就是用城池抵債給越忱宴的。
父皇在位都如此,等父皇一死,自己繼位,可想而知,那他可真就成了有史以來頭一個兩袖清風的皇帝了。
一想起來,穆王又心塞的厲害,這也不怪皇祖母不斷增加賦稅了。
「說到底淮南王府擁兵自重,盛雲昭更是目無君主,要是他們眼裡有父皇,他們手裡的錢財理應主動孝敬給父皇。
可越忱宴竟還收下了我們抵債的城池不說,好名兒還讓他得了去;父皇您是不知道,外頭那些該死的刁民可都念著他越忱宴的好。
賑災救他們的,可是父皇您啊。然而他們心裡眼裡念著的都是越忱宴和盛雲昭的好,對了,還說越忱宴是什麼守護神,豈有此理!越忱宴是守護神,那父皇是什麼?」
泰安帝經兒子這麼一提醒,頓時眼神陰鷙,他如何不知這些?
每每想起來也是恨怒不已,然而,母后這座大山在前,他只得借力打力,只能裝聾作啞罷了。
泰安帝咬著牙根兒道:「放心,等我們收回所有皇權的,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到時朕先將越忱宴和盛雲昭的那兩個孽種給斬草除根。」
泰安帝的話音才落,御前總管鄭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陛下,婉貴妃……那個姜晚音求見陛下,說有些秘密要和陛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