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女帝她如狼似虎
姜晚音想要坐起身,只是掙扎了半天都沒能坐起身。
雲昭的眸子宛若深湖,裡面幽邃一片,沒有半點波瀾,對於她這怨念頗深的話更是充耳不聞,反而微微側頭,示意芸娘上前幫她一把。
芸娘緊跟在雲昭身後半步之距,微微揮手了下。
一名女衛走上前幫忙,姜晚音這才坐起來,只是氣息不足,喘息不已,「你心裡一定很笑話我吧?」
雲昭坦白的道:「沒空。」
她每天有很多事需要做,還真沒有空笑話她。
「讓人都出去,我和你說幾句體己話……」姜晚音躺的時間太久了,只坐了這麼一會兒都感覺很累。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只想最後單獨和自己的死對頭說幾句。
雲昭微微偏了下頭。
「陛下……」芸娘有些不願。
誰知姜晚音會不會做點什麼。
只是一對上雲昭的目光,她頓時退了下去。
心道,主子現在越發的威嚴了。
姜晚音卻是嫉恨的道:「還真是諷刺啊,如今我瀕臨死亡,宛如螻蟻。而你卻雍容尊貴,執掌天下,真的天意弄人啊。」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雲昭開口與她說什麼,姜晚音自嘲的笑了下,目光有些飄忽,「前世今生,我就像是個笑話,我都是被上天所棄,被命運擺弄的那個人,為什麼?
雲昭,你以為前世的你,是無辜的那個人?呵,殊不知,我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啊。
前世你只看到了我的風光,可是,你卻不知,那是我不幸的開始啊!」
姜晚音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近乎崩潰的嘶聲道:「你以為紀軒他愛慕於我,還和我有了兒子?呵,其實那是我用了心機,耍了手段才生出來的啊。
我以為生了兒子便能等到紀軒主動迎娶我進門。哈,可是,那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我不過是方聘的替身,替身你懂嗎?待無需替代的時候,那我便是多餘無用,無需存在的。
多年相伴卻不敵方聘那個賤人一句話,就連我的兒子也被她奪走。
你知道紀軒有多可笑嗎?得知你死了,他竟對著你的屍體消沉許久。
包括越忱宴那個男人,將皇室屠戮乾淨后,得知你的死訊竟發了瘋。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得到一切?而我費盡心機,最後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更為可笑的是,紀軒他竟然毫不猶豫的將我交給了越忱宴。
他竟絲毫不念我們之間多年的情分,他竟說我歹毒?
你知道嗎?我在越忱宴的手裡是如何度過最後的那段時光嗎?
我生不如死啊,越忱宴他挑斷了我的手筋腳筋,血干而亡啊!
越忱宴抱著你的屍首自盡,說怕你黃泉路上孤單害怕……」姜晚音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她歇斯底里的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得天獨厚,為何對我如此殘忍無情?
我到底與你差在哪裡?你告訴我,明明也給了我前世記憶,卻又讓我落到這步田地?
雲昭,就算我欠你的,我在前世也還了你一命還不夠嗎?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對我趕盡殺絕啊……」
姜晚音明明笑著,那深陷的眼裡卻是流著淚,似乎是將生命里最後一口氣用盡了。
姜晚音的氣息微弱下來,聲音也多了幾分縹緲的意味,「雲昭,這輩子是你欠我的,你終於欠我,欠我了……
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就別再有交集了,永不相見……」
姜晚音帶著滿滿的不甘咽氣的。
心中波瀾起伏,轉身往外走去,淡淡一句,「買口薄棺,將她拉進山裡葬了吧。」
雲昭只吩咐了這一句,便疾步出了攬月宮,腳下越走越急,越走越快。
最後提了裙角,飛奔起來。
「陛下……」
雲昭對後面的驚呼聲充耳不聞。
一口氣跑回到了楚安殿,雲昭的眼裡只有越忱宴。
也只看得到越忱宴坐在長榻的小桌旁,雲昭不等他開口,便向他撲了過去。
越忱宴本能的將她接了滿懷。
可兩個人都忽略了越忱宴現在弱不禁風的身子骨。
被雲昭結結實實的給壓在了身下。
追進來的芸娘滿臉錯愕,嘴巴能塞進一顆雞蛋了。
跪坐在對面的兩名身著臣子服侍男人石化在原地。
只片刻間,芸娘反應過來,當即對著還目瞪口呆的兩個人揮手,示意他們退下,這也是他們可以看的嗎?
謝承和楚綏如夢方醒,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在芸娘眼神威脅下,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到了外頭,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如狼似虎』的眼神。
可不嘛,宴帝陛下飄逸如風,可自家女皇陛下卻恰恰相反,如狼似虎啊。
這樣的想法還未散去,轉而感覺有道冰涼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轉過眼,對上了芸娘那遲疑不定的,似是在猶豫要不要滅口的神情。
謝承和楚綏同時虎軀一震。
楚綏連忙解釋道:「芸統領,是這樣的,我我我只是來給宴帝陛下報喜的,舒沅她又又有了身孕……」
謝承暗道楚綏反應好快,可不嘛,芸統領再是冷酷粗暴,總也不想看到孩子出生就沒爹。
芸娘的確這麼想的,那雙冷漠的雙眼微微一轉,便轉到了謝承的身上。
謝承心神一緊道:「我我是請了楚綏做媒的,正,正和宴帝陛下商議求娶邵苒姑娘的。」
三年多了,邵苒終於接受他了,故而,他第一時間便進宮求旨賜婚。
可這才說完,宴帝陛下還沒表態呢,女皇陛下就一棒打斷了。
芸娘冰冷的一句,「若是我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
「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那你們走吧。」
謝承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道:「芸統領就當可憐可憐我,別人家孩子都啟蒙了,我這媳婦還沒進門呢……」
芸娘的手摩挲著刀柄,目光幽幽的。
楚綏只是來幫忙的,可不想交代在這裡,當即拖了謝承便走。
芸娘眸光一縮,眼裡都是冷意,摩挲刀柄的手也不由一緊。
看著遠去的二人,芸娘低低一句,「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