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多情未必不豪傑（6）

**很是關心李和曾的身體、生活和藝術方面的況。有一次，**對李和曾說：「唱古裝戲，要多看歷史書，對歷史事實，對古代人的行舉止和語，都應當很好研究。」**還曾從藝術和史料的角度與李和曾就某些劇目進行商榷。20世紀50年代，有一次，他聽了李和曾清唱《李陵碑》中那段反二黃唱腔后，很風趣地對李和曾說：「楊老令公八個兒子死了四個，牢騷是可以的，但總的說來，他還是忠心報國，堅貞不屈的將領，所以不宜唱得太悲。你現在唱的有悲有憤，是對的，應該這樣唱。」過了些日子，李和曾又為**清唱，**用商量的口氣對李和曾說：上次，你唱的《李陵碑》唱詞里有一句「方良臣與潘洪又生機巧」，我查了查資料，沒有查到「方良臣」這個人，是否改成「魍魎臣賊潘洪又生機巧」？李和曾覺得很有道理，以後就按照**改的詞去唱了。

晚年時，**電影看得多了

「文化大革命」后，**「不便」看真人演戲了，於是改看電影。**喜歡看戲曲片，也喜歡看喜劇片。侯寶林主演的《遊園驚夢》，以及喜劇片《新局長到來之前》、《錦上添花》、《廢品的報復》、《第十二夜》等都是他愛看的，常常看得開懷大笑。有時也「審片」，像「文化大革命」後期拍的新故事片《創業》、《海霞》之類。

一天，**看《創業》。事先聽說外面對這部片子爭議很大，**之流給此片羅列了十大罪狀。**要看看壞在何處。電影開始不久，他便被影片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民族的奮精神所感動。他的神態是嚴峻的、沉思的。當影片的主人公和他的夥伴們扛著上千斤重的機器一步步向前走的時候；當他們喊出「帝、修、反要卡我們的脖子，我們怎麼辦？！」的時候，**的眼睛里早已噙著淚水。之後，**當場表態：「此片無大錯，建議通過行，不要求全責備。」

一天下午，**合上看了幾個小時的書，提議看看電影。這次看的是《雷鋒的故事》。這是一部全國人民早已熟悉的故事片，攝於1964年。10年後，**再次看它，當片中傳來「我是人民的兒子，我是公社的兒子，您一定要收下兒子這點心意」這段雷鋒的畫外音時，有人意外地現**在用手帕擦著眼淚。

1975年8月的一個夜晚，**由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陪著看一部表現革命英雄主義的老片子《自有後來人》，京劇《紅燈記》就是在這個故事的基礎上改編的。當銀幕上的革命者走向敵人刑場英勇就義時，畫外響起雄壯、低沉、有力的國際歌的樂聲。本來，電影將近結束，放映時間已經很長了，**把頭仰靠在沙上，兩手隨意搭在沙扶手上，顯得很疲憊了。但《國際歌》的樂曲一響，他立刻把頭向前移動一下，身子也挺得直直的，還把他的中山裝的衣角拽了拽，一副正襟危坐的神態。然後他側臉見身邊的護士小孟依舊歪靠沙坐著，便輕輕捅了她兩下，意思讓她也坐好。英雄就義、《國際歌》聲，會使80多歲高齡的**顯出如此的虔誠，這不能不說是他對**信仰無比堅定的生動體現。

有趣的是，**在看完電影后，往往愛提出些問題和身邊的工作人員討論，而且他總提出些「標新立異」的見解。

一次，**看完根據俄國詩人普希金的敘事詩《漁夫和金魚的故事》改編成的動畫片之後，問護士小孟：「喜歡這個片子嗎？這個片子里誰是好人？」

「當然是漁夫是好人。那個老太婆是壞人，她太貪心了。」小孟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以為然地「哦」一聲，表了這樣一番見解：「人貪得無厭是不好，但人要總是貪得有厭，那恐怕世界也就不前進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都滿足了，而且到了厭的程度，那還要變革，還要追求什麼呢？」

小孟聽得「傻」在那裡，她怎麼也弄不懂**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