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鳳晚番外:全新人設吃一口
第237章鳳晚番外:全新人設吃一口
「蘇晚,你跟劉夫子到底什麼關係,為什麼他能准你不去上騎射課?」
蘇晚後背猛的被人推了一下,她憤然轉身,瞪著坐在她後面的蔣遙山。
這裡是楓林書院,大梁最頂尖的學府,坐落在西山一側,全國知名的大儒都在這裡授課。
能入楓林書院讀書的,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學識極為刻苦用心之輩。
蘇晚是屬於家世勉勉強強,學識不上不下,夾在中間,地位很尷尬的一類人。
當然,最尷尬的不是身份和學識,而是她的性別。
她毫無疑問是個小女郎,但是蘇家不知道怎麼回事,許是上輩子作孽太多,蘇父這一支子嗣凋零,好不容易生了龍鳳跳,其中的小郎君卻生下來就帶著病,終年只能躺在床上。
作為龍鳳胎中的女郎,蘇晚的身體卻很健康。
蘇父腦子一熱,就讓蘇晚代替哥哥的身份,以蘇家嫡子的頭銜在外行走。
所以其實蘇晚是女扮男裝入的楓林書院。
在全是郎君的書院里,她如履薄冰,盡量低調謹慎。
可她縱使已經是萬般低調,可是那張臉,還有一副柔弱的體態,其實早就引起許多學子的不滿了。
她怕冷,冬天穿狐裘,手裡離不開暖手爐。
她也怕熱,極其討厭陽光,甚至只要去外面走路,都要撐著傘。
她身嬌體弱,翻身上馬費勁不說,騎了一小會就臉色蒼白,有一回甚至腿部還被磨出了血,那血都把馬毛給染紅了。
或許就是那次鮮血染馬毛的事太過刺激,夫子再也不敢讓蘇晚上騎射課了,她正好也懶的去,萬一下次再輪到月事期,她會更慘。
「劉夫子寬心仁厚,體諒我身子骨脆弱,批了我一年的假期,待我調養好身子后,再去上騎射課。」
說著,就端起面前的茶杯,掀開蓋子,那濃郁的中藥味竄了出來,苦的蔣遙山直皺眉頭。
「你要不要喝一口,這是補血養身的。」
蔣遙山罵罵咧咧:「本公子身強力壯,才不要喝這個。」
鄙夷的看了一眼蘇晚的細胳膊細腿,又鄙夷的盯著她的白的發光的臉:「白的跟鬼一樣,醜死了。」
醜死了你還天天盯著我看!
蘇晚在內心吐槽。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能不能別吵。」
此話一出,蘇晚和蔣遙山立刻噤若寒蟬。
不怪他倆沒出息,實在是徐鳳池的身世太耀眼了。
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是有戰功的侯爺。
別的不說,就單說他的名字:鳳池,就比尋常的世家子弟高出好幾個檔次。
蘇晚初來書院,就在眾多學子中一眼看到了他。
他穿著書院統一的藍白相間的素袍,氣度矜貴,腳上踩著雲紋金絲綉線的靴子,他腳步走到哪裡,眾人的視線就追隨到哪裡。
天生的衣服架子,把書院相對簡普的素袍穿出了錦衣華服的味道。
蘇晚沒來由的討厭他,可是卻又被夫子安排和他坐在一起。
「不就是說了兩句話,怎麼就吵到你了。」蘇晚嗤了一聲,不滿的抱怨道。
徐鳳池把眼睛從《義經》上移開,鎖住她。
似乎要用眼神在她身上鑿個洞出來,然後冷冷哼了一聲,又目光森寒的瞪了蔣遙山一眼。
蔣遙山嚇的像烏龜,將頭一縮,不敢說一個字。
蘇晚慢悠悠的把苦澀的中藥喝完,往嘴裡塞了一顆蜜餞。
臉頰咀嚼著甜甜的蜜餞,像一隻小倉鼠,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徐鳳池轉而又盯著她鼓鼓的臉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晚和他同坐了兩年,可不怕他,任由他看,就是巋然不動。
等到敲鐘聲一響,眾人紛紛走出書舍,去更衣舍換騎射服。
蘇晚不用上騎射課,所以她可以提前下學,順帶可以提前沐浴。
楓林書院的齋舍有四人間,二人間,還有單人間。
蘇父破費,咬牙花了一大筆銀子讓蘇晚住了單人間,所以日常生活儘管是提心弔膽的,但是在她謹慎的性格下,也沒出什麼岔子。
在書院學習兩年了,她感覺自己偽裝的還算成功,眾人雖然都暗暗罵她女里女氣是個矯情怪,但是沒人真的掀開她的裙子認出她的性別來。
等其他人都去上騎射課,她不慌不忙的繞路回到自己的齋舍。
打水放花瓣,她一氣呵成,書院不許帶丫鬟服侍,所以生活瑣事都是自己一人完成。
習慣性的把門窗鎖死,這才浸入木桶里,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
滾燙的水浸潤著她的嬌軀,每一寸肌膚都是那麼瑩白。
被裹胸布纏縛到酸疼的身體,也得到了釋放。
四肢百骸都透著一股慵懶,她仰著頭,靠在木桶邊緣,合上眼睛,愜意的享受著這難得的安寧時刻。
熱氣繚繞中,她根本注意不到打開的衣櫃里正有一雙眼睛,密切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半個時辰后,蘇晚洗漱完畢,打開門窗,恰好看到徐鳳池回來。
他身穿束腰騎射服,英姿颯爽,臉上漲紅,額頭還有熱汗。
騎射課就是很耗體力,與他擦肩而過時,蘇晚甚至還聽見了他微弱的喘氣聲。
「蘇晚。」他忽然出聲喊住她:「家中的奴僕給我送來了紅果,很多,現在天熱,很容易壞掉,我分一點給你。」
蘇晚頓住腳步,短暫的停留讓她嗅到了徐鳳池身上的汗味,不是酸臭的味道,反而帶點微微的乾草香氣。
她一點都不想和徐鳳池扯上關係,直接拒絕:「不用,你可以送給別人。」
徐鳳池背在身後的手猛的攥在一起,陰鬱的眼神盯著她的唇,他見過蘇晚吃紅果的模樣,又紅又小的果子在她唇齒尖滑動,透著誘人的香氣。
明明就很喜歡吃紅果,特意為她弄來的,為什麼不吃?
「我們的齋舍連在一起,比鄰而居,送給你比較方便。」
這什麼狗屁理由,蘇晚差點翻白眼:「我蘇家又不是吃不起,不用你施捨。」
「可是你之前吃的紅果產地是在江西,江西離上京路途遙遠,都是在紅果還未成熟時摘下來,這種果子味道都很酸澀,優點就是價格低廉。
我的紅果是產自上京的,成熟后才摘下來,比較甜。」
蘇晚氣的直咬牙,好好好,知道你徐鳳池吃的東西很貴,那又怎樣。
她連話也不想多說,手裡提著一盞放了熏香的燈籠,去了齋舍前的小池塘。
小池塘到了夏季,蚊蟲多,但是她又喜歡呆坐在這裡看落日餘暉,所以就帶著熏香來。
徐徐的風從北面吹來,也慢慢的將她尚未乾透的髮絲吹乾了。
落日夕陽下,一切事物都變得朦朧起來,西山那兒彷彿起了一層霧。
蘇晚心想:「又快到了西山狩獵節,今年無論如何我也要去,就算不親自騎馬狩獵,也要跟去湊湊熱鬧。」
又想到自己還有兩年的書院生涯,不禁惆悵起來,讀書,科考,甚至以後可能還要為了遮人耳目娶妻生子,對她而言,未來一片黑暗。
好難啊,哥哥,如果你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她不想膽戰心驚的在男人堆里周旋,每月不知何時降臨的月事,更是折磨的她身心俱疲,她什麼時候能夠恢復女兒身呢?
低頭望著自己青色的素袍,無奈的嘆氣。
她是女郎,她天生喜愛那些粉粉嫩嫩的裙子,可是女扮男裝后,她就不能再碰那些顏色了,成天穿的都是素色的袍子。
她一會仰頭看看天,一會眺望著遠方的山巒,一會又垂頭看腳下的草叢和野花。
她漫無目的消磨時間,姿態時而慵懶,時而惆悵,時而嫵媚,時而嚴肅。
徐鳳池就在不遠處,手裡捧著書,眼睛卻一直望著她的背影。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無聲的誘惑,在引誘著自己犯下滔天的罪惡。
夜幕垂垂,蘇晚方才回齋舍,髮絲已經被風吹乾,放下帷幔,點燃熏香,隨後就蜷縮進了錦被中。
熏香效果很好,蘇晚很快就陷入深眠中。
衣櫃傳來微弱的響動聲,接著一聲輕輕的吱吱響起,衣櫃門被打開。
徐鳳池的身影出現。
他們二人的齋舍緊緊連在一起,放置衣櫃的那堵牆已經被徐鳳池打通,所謂的衣櫃不過是遮掩的物體,他每晚都會通過這個衣櫃,來回穿梭在兩個房間中。
他輕車熟路來到蘇晚的床邊,彎下腰,手裡捧著她的烏髮嗅了一口。
全身都愉悅起來。
這是他的仙子,他的菩薩。
手指隨後劃到蘇晚臉上,從她的秀眉開始撫摸,將她的臉頰撫摸了個遍。
最後再爬上床,從背後抱住她,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隔天蘇晚醒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走到銅鏡前,梳了一把頭髮,發現頸間有道紅痕。
「奇怪,是我抓的嚒?」
完全沒有印象了,她懷疑自己房間里有蟲子,因為她身上每隔幾天,總會出現莫名的紅痕,紅痕的位置變化多端。
望望天色,外面只是蒙蒙亮,可是楓林書院課業繁忙,學子們每天都要天不亮就要起床早讀。
她還在洗臉呢,聽見了敲門聲。
打開門,看見徐鳳池遠去的身影,再收回視線,發現自己門前多了一小籃紅果。
紅果沉沉的堆在籃子里,個頭只有大拇指的指甲蓋那般大,個個飽滿水潤,蘇晚嘗了一個,確實甜。
拿了人家東西,按理說要心存感恩,可是徐鳳池太高高在上了,這傢伙平時連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說,平時也不睜眼瞧她,給她送東西,純碎是為了羞辱她家貧。
蘇晚鬱悶的看著那籃子紅果,摁住食慾,只吃了三個,隨後梳洗好,抱著書去早讀了。
早讀完,眾多學子去用飯,蘇晚趁機拽住蔣遙山。
「今兒你先別去書院的飯舍吃,去我那裡。」
看見蘇晚和蔣遙山咬耳朵,徐鳳池的目光森嚴。
「蘇晚,你不去用早飯嗎?今日有你喜歡喝的紅豆汁。」
蘇晚擺擺手:「我和遙山還有事呢,就不去了。」
遙山?聽到這個稱呼,徐鳳池的目光又幽幽的盯著蔣遙山。
蔣遙山這傢伙長的細皮嫩肉的,五官英朗,一張嘴能說會道,人緣還可以,素日里就喜歡有事沒事的找蘇晚聊這聊那。
那蔣遙山知不知道蘇晚是女郎呢?
蔣遙山還不知道自己被毒蛇給盯上了,忽然覺得渾身一冷,打個哆嗦說道:「這都六月了,怎麼還有點冷呢。」
蘇晚笑:「我那裡有紅果,請你吃,走。」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到了蘇晚的齋舍后,蔣遙山拉了張椅子坐下,一顆一顆的把紅果送進嘴裡。
他也是世家子弟,吃相很斯文的,眼神曖昧的給蘇晚拋鉤子。
蘇晚正在擺弄棋盤,沒留意他的眼神:「遙山,我請你吃紅果,作為回報,你也要陪我下一盤棋。」
蔣遙山手執白子,一手下棋,另一隻手去拿紅果吃。
吃到一半,他拿起一顆紅果送到蘇晚嘴邊:「你也吃呀。」
都送到嘴邊了,蘇晚笑笑,舌尖一卷,吃下到嘴的果子。
嫣紅的唇瓣慢慢的咀嚼著紅果,紅果的汁水溢在唇瓣上,蕩漾著一層波光。
蔣遙山看痴了,他素來知道蘇晚生的好看,正因為這張好皮囊,他才費盡心思想去討蘇晚的歡心,整日扒著人家不放。
可是呢,又不敢真的對他有所動作,生怕嚇跑了人家。
一時間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蔣遙山摁耐許久,才開口:「蘇晚,你知不知道書院裡頭好多學子給你起了外號。」
蘇晚正在思考如何走下一步,忽然抬眸看著他:「你說什麼?」
隨後意識到了蔣遙山的意思,咬唇說道:「我知道,不就是背地裡說我男生女相,是楓林之花嚒。」
蔣遙山怔怔的望著她:「我覺得他們的話有誤,你不僅僅是楓林之花,你還是上京之花,大梁之花,你是我見過的,長的最好看的郎君了。」
趁著今天,他一鼓作氣把心底話說了出來:「蘇晚,我,我覺得你長的最好看。」
蘇晚扔了棋子,怒吼道:「可我是男的,是郎君。」
蔣遙山道:「郎君又怎麼了,我,我就是你這樣的小郎君。」
徐鳳池站在門外,臉龐扭曲。
蘇晚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下一刻,他春風滿面敲響了房門,高聲說道:「遙山,劉夫子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