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果然是你
有陸鶴羽開口,黎世謙雖然還是覺得不妥,卻也不再多說,對軍醫點了點頭。
軍醫卻是十分為難,別人不過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說不管就不管了,可下刀的人是他!
徐淮茗見軍醫還有猶豫,卻是微微一笑,「大夫,不必擔憂,我這手臂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你就是下刀,我也不會疼的。」
看著徐淮茗腫脹的右臂,軍醫終還是下定決心,對徐淮茗道:「先生可要看書?」
所謂看書,不過是讓徐淮茗轉移注意力罷了。
而徐淮茗卻是微微搖頭,「不必,現在就動手吧。」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軍醫也是個乾脆利落的,當下便直接打開藥箱,把要用的工具全部擺好。
他拿出一支鋒利的小刀,對徐淮茗道:「先生,我要動手了。」
徐淮茗只點了點頭,也不去看自己的右臂,左手拿起茶杯,雲淡風輕的飲了一口。
劇烈的疼痛從右臂傳來,徐淮茗左手猛的捏緊茶杯。
疼,是真的疼。
到徐淮茗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服用麻沸散。
如今鋒利的小刀劃開皮肉,瞬間讓徐淮茗額頭布上了一層冷汗。
只是他依舊不言不語,硬撐著讓軍醫動手。
見徐淮茗如此能忍疼,軍醫倒是也放下心來,下手更是乾脆利落,先是把傷口裡的毒血放了出來,然後又把已經被毒污染的腐肉割掉。
一時間房間里鴉雀無聲,只有小刀割肉的聲音聽的人
頭皮發麻。
許久之後,軍醫才把徐淮茗的傷口包紮好,又把他的手臂固定住,這才擦了擦汗,不由得感嘆道:「先生果然毅力過人,在下也算醫治過不少病人,如此能忍痛的,先生還是第一個。」
徐淮茗面色有些蒼白,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卻依舊對軍醫笑了笑,「大夫手法利落,我倒是也少受了不少罪。」
給徐淮茗處理完傷口,軍醫便下去了,而徐淮茗則去後面房間稍作休息。
晚上,徐淮茗休息好了,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見徐淮茗出來,陸鶴羽一看他還拿著劍,便知道他這是要去找左護法了。
當即,陸鶴羽起身走到徐淮茗身前問道:「要我一起去嗎?」
徐淮茗如今右臂固定在胸前,看著實在有損威風,不過好在雖然有損威風,卻並不影響瀟洒。
徐淮茗淡淡一笑,「不必。」
陸鶴羽遲疑了一瞬,卻還是點頭答應。
徐淮茗雖說看著洒脫不羈,骨子裡卻是個極其驕傲的人,他說不用跟著,若是陸鶴羽執意跟著,反倒會惹他不悅。
徐淮茗也不跟陸鶴羽多說,拎著劍便出了門。
等他走後,黎世謙和丁雲祺卻是有些擔憂的道:「徐先生現在的身體能行嗎?」
陸鶴羽雖說也有些不放心,但卻還是點頭道:「只是左護法的話,師叔不會有什麼問題。」
……
卻說徐淮茗左手拎著劍出了門,他明顯是有目的的朝前方走,果不其然,沒走
一會兒,前方路上已經站了一個人。
此時夜已深,路上只有月光照亮。
徐淮茗看著前面的人,不緊不慢的停下腳步。
左護法靜靜的站在原地,見徐淮茗面上還帶著淡笑,左護法沉默良久才開口,「我是該叫你徐先生,還是……羅剎。」
徐淮茗輕笑著搖了搖頭,「羅剎早就不在了,左護法不是早就清楚了。」
左護法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啊,我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徐淮茗聞言,面上的笑意也淡了許多,「是啊,就像我也不願意相信,左護法原來竟還是一位故人。」
左護法也是笑了笑,「徐先生又沒有見過我的真面目,怎麼知道我就是故人?」
徐淮茗笑道:「的確不能確定,所以我現在來確定一下。」
左護法眯了眯眼,知道徐淮茗今日是鐵了心要揭開心中疑惑,當下也不遲疑,抽出腰間的軟劍,已然是擺好了搏命的架勢。
徐淮茗偏了偏頭,卻是有些惋惜的道:「你明知道,就算我被你們那個什麼老祖宗傷了右臂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為什麼今晚還要在這等我?」
左護法莞爾一笑,「先生今日進城如此大搖大擺,不就是想要引我現身?我若是不來,豈不是辜負了先生一番美意?」
徐淮茗點了點頭,「如此甚好,我也不欺負你,你先動手。」
左護法自然也不會客氣,徐淮茗話落,她便揮劍直奔徐淮茗。
而徐淮茗只是以內力
將劍鞘甩開,而後只站在原地,等待著左護法的軟劍。
兵器相交,左護法便清楚,徐淮茗果然沒有說假話,就算他如今傷了右臂,自己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而徐淮茗卻是突然道:「我若是你,就不會自己只身前來,你若是在這裡埋伏一隊人馬,我就算今日不死在這,也得重傷於此。」
左護法卻是沒有言語,只意味深長的看了徐淮茗一眼。
兩人交手了幾個回合,徐淮茗一劍把左護法的軟劍挑飛,長劍直指左護法咽喉,徐淮茗道:「還不肯以真面目相見嗎?」
左護法卻是淡淡一笑,「不如先生直接殺了我。」
徐淮茗看著左護法,片刻后搖頭苦笑,「楚姑娘,何必如此呢?」
何必如此呢?非要斗個你死我活不可嗎?
話落,徐淮茗嘆了口氣,指著左護法咽喉的劍緩緩放下。
左護法卻是看著徐淮茗,不答反問,「羅剎是怎麼死的?」
想到那個為左護法盡忠而死的羅剎,徐淮茗心中也有些動容,「他受了很多罪,但卻沒有做出任何背叛你的舉動。」
左護法慘然一笑,「我就知道。」
深吸一口氣,左護法道:「既然先生給了我我想要的答案,那先生不如就親手揭開你想要的答案吧。」
說完,左護法就只站在原地,卻是半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徐淮茗看了左護法半晌,而後把長劍插在地上,向前走了一步,輕輕抬手摸上了左護法臉上的
面具。
左護法不閃不避,只目光直直的看向徐淮茗。
而徐淮茗嘆了口氣,終還是親手揭開了左護法的面具。
面具下面,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徐淮茗只覺得心狠狠一沉。
果然是……楚瑤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