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的錦鯉運啊
於蕙氣乎乎地往回走,偏偏這會兒來早市的人多,把路都給堵著了。
於蕙只能耐著性子被裹在人潮中慢慢挪,前面兩位大姐咬耳朵的對話也在一片嘈雜聲中落入了她耳里。
「……要不是小許跟小偷搏鬥,搶回了那條項鏈,我婆婆這幾天肯定得吃不下飯!」
「這也太巧了吧?姐,不會是那個小許為了從姐夫那裡拿到批條,特意買了一根一模一樣的吧?」
「嘖!那條項鏈是我公公當年送給我婆婆的定情信物,桃心墜子上還親手刻了『贈愛妻光華』五個字兒呢,許雲澤能打哪兒去買條一模一樣的?」
有幾個人買完了菜突然擠進來,把於蕙擠到了後面,等她再擠上前的時候,剛才說話的那兩位大姐已經不見了蹤影。
於蕙氣得咬牙切齒。
許雲澤這王八蛋!
敢情他拿了金項鏈不還,是看到了桃心墜子上的字,拿去換了個大人情。
這年代正是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雙軌制并行的時候,想也知道,許雲澤拿金項鏈換來的一張批條,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利潤。
說不好就是許雲澤重生后掘到的第一桶金。
可這桶金,原本該是在她手上的!
對了,還有剛才的何奶奶……
想到剛才許雲澤對何奶奶的熱情態度,於蕙有預感,何奶奶兒女中那個董局,肯定是許雲澤想要抱的下一個金大腿。
又一個從她這兒搶走的金大腿!
於蕙心裡正忿忿念著,突然愣住了。
她穿書進來后,也曾試過有沒有系統、空間、老爺爺什麼的,結果白戳破了她幾個手指頭,啥也沒發現。
現在這麼一想,她哪裡是沒有金手指,她的金手指就是錦鯉運啊!
啊啊啊,她的錦鯉運啊!被小說男主許雲澤給奪走了!
原書里,許雲澤生意越做越大,跟他陸續結交的那一二十個滾床單的紅顏知己也大有關係,不會都是因為主角光環,吸了別人的氣運吧?
這一刻,於蕙對許雲澤簡直是深惡痛絕。
不過,要對付許雲澤那是以後的事,於蕙看了眼手裡那一袋子菜,腳步匆匆往醫院走。
她決定去醫院食堂找龐大海,看能不能借個灶頭把菜做了。
還得在醫院附近尋摸個房子租用,方便她就近做菜和售賣。
於蕙走回來的時候將近七點鐘了,醫院附近的幾條小街上人影綽綽,開始熱鬧起來。
都說現在個體工商戶名頭不好,可跟掙錢相比,那都不算事兒。
借著靠近醫院的便利,幾條小街靠近醫院的位置都開了不少門店,賣早餐的,賣盒飯的,還有賣一些日用品和水果的。
真是不管哪個年代都不缺聰明人和敢吃螃蟹的人啊,如果她做盒飯,跟她同類型的競爭對手可不少,人家還有門面……
於蕙邊走邊觀察,繞過一戶人家門前的大樹墩子時,一不留神踢到了一隻放在樹墩下的鋁盆。
哐哩哐當的響聲不僅嚇了她一跳,也把正在屋裡頭忙活洗漱的主人給驚動出來了。
於蕙連忙彎腰把鋁盆撿起來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沒注意……」
鋁盆遞過去一陣,主人卻沒有接。
於蕙心裡一個咯噔,知道自己可能是要被人訛上了,收回手抬頭吸氣,正打算開始一場不愉快的理論,主人這會兒卻一手把鋁盆拿了過來。
「怎麼,不認識我了?」
「啊?請問你是……」於蕙有些詫異地仰頭看著眼前的高個子面龐硬朗的青年,隱約覺得似乎是有幾分眼熟,可又記不起到底是誰了。
陳平安嘴角一挑,提示了一個詞:「果蠅。」
「呃……」
本來想再也不要遇見的人第二天就碰見了,還介意到沒說自己是陳平安,直接報「果蠅」兩字兒,這特么就有點尷尬了。
而且自己明明是用氣音吐槽的,這也能聽到?
於蕙十個腳趾頭努力摳地,想摳出個三室一廳出來,先讓自己好好想想靜靜。
陳平安不知道為什麼,一看於蕙這樣子就有點想樂:「我會讀唇語。」
唇語啊,厲害了!於蕙大為震驚地抬頭,一時說話沒走腦子:「哦哦,陳哥你跟昨天比就跟換了個頭似的……」
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於蕙趕緊打住,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呵呵,陳哥,那個,對不起啊,我是說……」
換了個頭?倒也不至於吧……陳平安挑高的眉梢抖了抖。
他之前在外地跑了大半個月,回來才有空拾掇下自己,也就理了個頭髮,剃了個鬍子而已。
陳平安在心裡嘀咕這一會兒,於蕙終於機靈地接上了話:「我是說……昨天太晚了也沒咋看清,陳哥你這麼一拾掇,煥然一新,帥氣逼人,就跟高倉健一個氣質,真的。」
「你要不說後面那句真的,我還真信了。」
陳平安一記直球,簡直讓於蕙無話可答,憋了好幾秒,才開了口:「陳哥你還沒成家也沒找對象吧?」
陳平安點了下頭,有些驚訝:「很明顯嗎?」
於蕙送給他一個禮貌的假笑:「嗯,看得出來。」
面對我這麼可愛的女生,像你這樣直接就把天聊死的男士,不是單身狗那就沒天理了!
陳平安其實有點想問於蕙是怎麼看出來的,又本能地覺得她說出來的不會是什麼好話,想了想還是保險地轉了個話題:「你跑這邊來吃早飯?想吃什麼,我請你吧。」
於蕙搖搖頭:「不用,你忙你的,我就是……」
話沒說完,陳平安注意到她手裡提的那袋子菜:「你都住院了,你家裡還要你去買菜?」
「不是,這菜是我自己買的。」想著找生不如找熟,該低頭時得低頭,於蕙索性直接問陳平安。
「陳哥,我想在這附近租個房子,或者出錢借用個廚房做吃食生意,你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嗎?」
陳平安有些訝異:「你做飯好吃?」
於蕙矜持點頭:「沒有三兩三,也不敢過梁山不是。」
「那行。」陳平安回身一指自己身後的房子,「我可以把廚房租給你用,不用你出錢,就是得給我們做飯。」
天上還能掉餡餅?於蕙打量了眼陳平安身後的那個廚房,心生警惕:「你家幾口人?平常沒人做飯的嗎?」
不會把她騙進屋了……一瞬間,於蕙腦海里就超速倍播放出了一部《盲山》,腳步也悄悄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