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她不是人質？

第426章她不是人質？

「只要你願意，這些都不是問題。大聿太子給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給你。」

昭夜說道。

沈風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畫大餅這種事情，她又不是沒見過，真要就這麼信了，那才是蠢。

「昭親王，多謝你的高看，只不過我就想做一個平平常常的平民百姓罷了，大聿的皇后妃嬪也好，北戎的閼氏也好，都非我心中所想。昭親王不是說不會強迫女子么？這七日散每日一粒緩解用的解藥，到第七日則是可以完全解毒的解藥，屆時劇毒便可解除。我手中只有緩解毒性的藥丸，最終的解藥需要重新製作，好在藥引藥材都是常見的，我身上尋常帶著些備用藥材，可以確保七日內將解藥製作出來。當然，前提是昭親王遵守諾言，不碰我和我弟弟妹妹。否則，除非昭親王果真愛美人不愛江山，為了得到我連北戎未來的大汗之位都願意放棄。」

大閼氏閼氏的稱呼，只有大汗，單于的妻妾才可以用。

昭夜剛剛這樣說，可見他和蕭雲朔一樣，甚是篤定自己日後會成為北戎的大汗，其野心可見一斑。

她料定他不會為了她而放棄江山。

當然……她也清楚，蕭雲朔也不會。

他們這樣自小就身處權力的巔峰中心，接受的教育也是要做最巔峰的那一人，心境城府智慧都為了這件事而服務，又怎麼可能會戀愛腦？會愛美人不愛江山？

昭夜眼底閃過一瞬的陰翳。

他身為北戎的親王，自小到大，想要什麼東西什麼人，哪一樣不是都能輕易得償所願？

唯獨眼前這個女人，卻幾次三番地拒絕他，還真是叫他不爽。

不過……

他們北戎不似大聿那般在意嫡庶長幼之差，他們奉行的是想要什麼便自己用實力去搶。

北戎大汗之位他勢在必得，眼前這個女人……也是一樣。

想到這裡，昭夜微微笑了笑，然而眼底卻閃爍著要征服什麼似的興奮而幽冷的光，道：「也罷了。這幾日便放過你。不過，我昭夜看上的女人，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沈娘子，你終有一天要乖乖做我的女人！」

沈風荷嘴角抽了抽。

話不要說得這麼滿，容易打臉的。

無論如何，暫時達成了交易。

沈風荷從空間里掏出一顆藥丸來遞給他，說道：「這是第一粒解藥。」

昭夜看了她一眼，這才接了過來，連猶豫都未曾，便直接吞了下去。

沈風荷倒是還挺佩服他的勇氣的。兩國交戰，她又被俘虜，萬一她視死如歸，給他的是另一種毒藥呢？

不過，她當然也不會閑著沒事誇他。

昭夜照舊將沈風荷用馬給帶了回來。

秦夢月和三個小傢伙都急壞了。

「阿姐！」

「阿嫂！你們這些壞人！等我長大了，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風荷，你沒事吧？那個昭親王，他有沒有對你……」

沈風荷搖了搖頭，出言寬慰他們道：「娘，沒事的。我趁機給他餵了一丸毒藥，他為了活命，暫時不會對咱們怎麼樣的。」

秦夢月聽了，不由得一愣，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給北戎的親王下毒？」

她們好像是被抓的人質吧，這樣還能下毒？

沈風荷笑了笑，道：「他一時大意了，就被我得了逞。反正，現在咱們也有可以要挾他的籌碼了，至少可以確保他不會傷害咱們。」

秦夢月點了點頭，接著卻又擔憂地道：「只是……咱們本就是人質，他們也未必會對我們怎樣。娘擔心的是……他們拿我們來要挾朔兒，若是如此，倒不如讓我死……」

「娘，你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放心吧。殿下也好，咱們也好，我都會想法子叫大家全身而退，安全脫身的。」

昭夜拿她們做人質，大概率是要逼迫蕭雲朔開雁門關的城門？再極端一些，可能逼迫蕭雲朔自盡？

前者，蕭雲朔絕不會同意，畢竟，雁門關后是大聿千千萬萬的百姓，他不可能為了幾個親人，就置萬千黎民於不顧。

後者……，即便他會做，或許追隨他左右的人也都會攔住他不讓吧？秦夢月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她而自盡。

所以……到頭來，都是她們需要自救才行。

沈風荷微微閉了一下眼睛。

她可不打算為了大聿百姓就犧牲掉自己和弟弟妹妹的性命。真到了那樣的地步，暫時『委身』昭夜，再圖脫身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昭夜的手下見他帶著沈風荷回來，眼神表情都有些與往常不同地看向自家親王。

昭夜故作深沉地訓斥了他們幾句，一副的確發生過什麼的樣子。

沈風荷有些冷怒地皺了皺眉，這男人，分明是在敗壞她的名聲。

雖然她不在意，但不妨礙她不爽。

又休息了一個時辰之後，昭夜才命令大家繼續趕路。

沈風荷他們還好，畢竟還有馬車坐，北戎的騎兵可都是騎了差不多一天兩夜的馬了，不過就休息了兩個小時，看起來又恢復精神奕奕的狀態。

沈風荷見了，也不禁嘆服，大聿那樣忌憚北戎騎兵，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從幽州到雁門關單程差不多八百里，按照之前顧鴻志運送糧草去雁門關的速度，他們即便是繞了路，差不多也快到雁門關外了。

沈風荷坐在馬車中睡不著，暗暗地想著脫身的法子。

最有希望的自然是趁著昭夜還未曾和北戎大軍匯合之前就想法子脫身，否則，一旦被帶入北戎大軍的營帳，那時便是十萬大軍環伺把守，更加沒有機會逃離了。

但是單純只有昭夜的這一百多人馬，又談何容易？

勝算最大的法子，也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抓住昭夜，以他的性命為要挾……

但，這也並不保險。

畢竟，之前在燕山中，昭夜也曾被抓住做人質，結果這瘋子還不是直接讓自己的人不管自己，直接進攻？

昭夜可以瘋，她卻不能……

或者……找一個更可靠些的人質……

腦中正推演著各種法子的勝算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沈風荷從馬車窗戶望出去，只見一個北戎騎兵從西邊疾馳過來，到了昭夜面前，滾下馬來，用北戎語嘀咕了片刻。

沈風荷這一年多以來，因為顧氏和北戎也做了些生意，因此簡單學了些北戎語。

但因為離得有些遠，再加上對方語速極快，她並未能聽清對方在說什麼。

不過，昭夜的表情從一貫的漫不經心變為了嚴峻。

接著，他回身對手下說了什麼，適才過來報信的北戎騎兵也趕忙上馬，一行人催鞭疾馳而去。

已是清晨時分，沈風荷根據太陽的方位，確定他們是往西北而去了。

她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若是去雁門關外，雖然也是一路向西，但應該往西南方向才對，之前，他們也的確是往西南方向去的。

為什麼突然改變了方位？

難不成……蕭雲朔已經出兵大敗北戎，將北戎大軍從雁門關外往北邊驅逐出去了？

若是如此，昭夜又要拿她們這幾個人質做什麼？會不會惱羞成怒殺了她們？

沈風荷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因為到正午時分，馬車再次停下來，她們被昭夜的人帶下馬車，沈風荷看到了眼前的北戎大軍。

她朝四周看了看，並未見到雁門關的城樓，可見此處絕非雁門關下。

那麼……應該如她所猜測的，北戎兵敗後撤了。

昭夜的手下向他詢問了幾句。

接著，昭夜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吩咐了兩句。

很快有兩撥騎兵上前，一撥將秦夢月和蕭雲昊帶走，一撥將她和沈一川沈青杏帶走。

「你們做什麼！為什麼要將我們分開！」秦夢月臉色蒼白，不過還是強自鎮定地問道。

沈風荷心也沉了沉，對著昭夜問道：「昭親王，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要我們做人質么？難不成還把人質分開不成？」

昭夜走過來，看著她，道：「確切來說，大聿皇后和九皇子才是人質，太子妃和令弟令妹可不是。」

「你什麼意思？我不是人質？」

「改嫁了的太子妃，大聿皇子怎麼會費心贖你回去？即便將你贖回，恐怕也會秘密處死。沈小娘子，本王將你和弟弟妹妹單獨帶走，是為了保護你們。」

沈風荷的心沉了沉，道：「你既然覺得我沒有做人質的價值，為何還要將我擄來？」

昭夜眼眸深邃，抬手撩了下她的頭髮，沈風荷後退一步躲了一下，昭夜也不以為意，道：「自然是為了將你留在本王身旁，做本王的閼氏。你之前擔憂的事情，本王倒是也想到了好法子。不讓北戎臣民知曉你是大聿女子，不久完美解決了這件事么？你放心，一切我都會安排妥當的。」

沈風荷：「……」

沈風荷咬牙：「你若要留我……我答應你便是，但只有一個條件，將我的弟弟妹妹與皇后及九皇子一起放回大聿，怎樣？」

她一直忍而不發，說到底就是因為擔憂自己一旦發難，會顧全不了秦夢月及一川青杏和昊兒的安危。

只要他們平安回到大聿，那麼她要脫身，還是易如反掌的。

只可惜，昭夜沒那麼容易上當。

他搖了搖頭，道:「本王未來的閼氏身手不凡又詭計多端，留下你的弟弟妹妹做人質，才能威脅到你，不是么？若是放了他們，只怕你不會安心留在本王身邊……」

沈風荷：「……」

她怎麼這麼想揍人呢？

「阿姐……」沈一川和沈青杏都恐懼地拉住沈風荷的衣角，怯生生地瞅著昭夜。

沈風荷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問道：「皇后和九皇子，你們果真會將他們送回大聿？」

昭夜道：「此事，端看大聿太子的選擇了。若是無法滿足我們的願望，自然沒那麼容易……」

正說著時，北戎大軍突然一陣騷亂，接著遠處傳來了搖旗吶喊的聲音以及馬蹄紛雜的聲音。

一個北戎兵快速上前，對昭夜說了幾句。

昭夜臉色嚴峻，命人將沈風荷及沈一川沈青杏帶去自己的營帳，這才匆匆地朝著中央一個最大的營帳走去。

沈風荷朝著騷亂的方向看過去，猜測應該是大聿的追兵追了過來。

現在北戎大軍應該是處於敗勢，蕭雲朔想必也已經得到了她們被北戎抓走的消息，那麼，秦夢月和蕭雲昊作為重要的人質，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沈風荷和沈一川沈青杏被帶到帳篷中關了起來。

等守兵出去，她立刻從空間中拿出匕首來，割斷了自己手腳上的繩索。

沈一川和沈青杏都嚇得有些瑟瑟發抖地看著她。

「阿姐，這是哪兒？我好怕……嗚嗚……」沈青杏哭道。

沈風荷低聲安慰他們：「青杏不要哭，有阿姐在，不會有事的。」

說著，她從空間里掏出兩塊點心來，說道：「給你們吃點心。」

這點心裏面有些許安神鎮定的藥效，沈一川和沈青杏吃了之後，也是這一路擔驚受怕累了，很快便睡著了。

沈風荷直接進入空間，然後瞬移到外面，她進帳篷之前便暗中觀察過，現在出現的位置恰巧是北戎看守的死角，她用麻醉劑將一個北戎兵放倒，然後從他身上將衣服扒拉下來換上，這才再次進入空間，然後利用空間漸漸接近昭夜去的那個大帳。

好在有驚無險，順利摸到了大帳外面，裡面傳來交談聲，一個是昭夜的聲音，另一個聲音則很蒼老，應該是北戎大汗的聲音。

這次因為離得近，她倒是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雖然一知半解，再結合自己的猜測，大概也明白了差不多的情形。

原來，北戎的大親王被蕭雲朔俘虜，蕭雲朔提出了交換人質的條件。北戎大汗聽說自己小兒子帶回來了大聿太子的生母及胞弟，很是震怒，認為是昭夜的舉動，才害得大親王被俘虜。

昭夜卻冷笑說，若不是他抓了人質，只怕他大哥早就被蕭雲朔殺了也說不定。

父子兩個劍拔弩張片刻，北戎大汗最終偃旗息鼓，決定交換人質。

昭夜雖然並未反對，不過，提出了除了放大親王回來之外，還應當讓出被蕭雲朔佔去的懷寧，朔州兩城。

這兩城原本是大聿的地方，一年前太子被誣陷謀反被『殺』之後，北戎便趁亂將雁門關外的這兩座城池搶了過去。

蕭雲朔統領大軍出關應戰之後，北戎因為長期圍城消耗時日太久，兵困馬乏，被蕭雲朔帶領大軍打得一敗塗地，不僅未曾攻下雁門關，甚至連這兩城也失掉了，現在撤退到更北邊的岱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