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護短的謝姿月
第493章護短的謝姿月
威遠將軍老淚縱橫從眾人中出列,先是言簡意賅說了自己兒子的罪過,不過都是四兩撥千斤般揭過。
沒等旁人說些什麼,便跪倒在地嚎啕,說齊嘯昨天在大街受辱,回家后便自撞樑柱,若不是他家夫人極力拉著,此時已經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不管之前威遠將軍說什麼都抱著幾分看戲的大臣們,在聽見這話之後,大家都臉色一變。
就連高台之上的漢憲宗也頓時臉色一變,面上擔憂:「愛卿之子如今怎樣了?」
這話完全是多餘,威遠將軍都說了差點白髮人送黑髮人,說明兒子肯定沒死。
不過漢憲宗如果不是這般姿態,如何表達自己對臣子家裡的關心?
不論威遠將軍心裡怎麼想,至少面上要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以感激皇恩浩蕩。
漢憲宗點點頭,還來不及說些其他的場面話,就見平素與威遠將軍交好之人面露慍色,出列道:
「陛下,公主與駙馬鶼鰈情深,但是齊嘯好歹也是朝廷臣子,公主如此羞辱朝廷之人,實在是不妥!」
此人不僅與威遠將軍交好,而且恰好還是言官。
言官這幫老骨頭本來就讓人頭疼,歷代帝王都不願意惹到這些硬骨頭。
畢竟他們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又不怕大刑加身,又不怕掉了腦袋。
凡事只對得起自己手裡那根筆,只對得起自己說出忠諫之言的那張嘴。
若是沒有收到女兒的信,漢憲宗可能還會因為他的說辭而感到頭痛,但是現在已經有了應對之言,漢憲宗說了當日種種。
看著威遠將軍和方才說話的言官臉色瞬間變了,漢憲宗才悠悠嘆息:
「不是朕不體貼,實在是當日期齊嘯在家,就說是生病了,沒想到這治病症還去了怡紅院,這朝廷上下所有的官員可都是受著百姓的食祿,現在被那麼多人都看在眼裡……」
話雖然沒說完,但是聽見這話的人都默默在心裡補上了後半句。
大家心裡什麼都明白,齊嘯早就面子裡子都沒有了,何必再去在乎他的名聲?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朝廷上其他人的清譽呀!
方才進諫的言官,此刻臉色蒼白。
陛下拿出百姓們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當眾打自己的臉?身為言官,本應該清正,發言公允。
可自己剛才的言論卻違背了百姓們的意願,豈不是說自己不配待在這個位置上,德不配位嗎?
他不知道陛下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只是難以掩飾內心的不安,便失了言官這一官位該有的底氣。
瞬間顯得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這時候陸陸續續有大臣出列,燕酌在邊上站著沒有說話。
現在大家討論的焦點就是他,他說什麼做什麼都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多說多錯!
還不如就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看看他們能商量個什麼章程。
燕酌自己問心無愧,知道能做到如今的位置,都是他自己的真才實學。
就算陛下真的礙於大家的言論將他暫時貶職,他也有信心再恢復現在的職位。
甚至更高一層樓。
而他家裡本就有侯爺的爵位,就算沒有目前的官位,將來也能在軍中施展抱負。
何況他的岳父,當今的陛下屬實是一個明君,絕不會做出傷害忠臣的事情來。
尤其是一個真正有著才幹的軍中重臣。
大燕重文,武臣的數量本就不多,這次杠上的恰好還是兩位武臣,彼此又聯繫著各自的家族……漢憲宗真是頭疼無比。
但是帝王也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都是肉體凡胎,都逃不過七情六慾的困擾。
他雖然是九五之尊,但也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孰輕孰重他知曉,誰親誰遠他也明白,不管是從才能還是說關係的遠近來說,他都是堅定不移站在燕酌身後的。
不過人家的兒子險些被羞辱到撞柱而死,這還是自己的女兒幹得好事。
不管是從安撫臣子的角度,還是說名聲的角度,他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於是漢憲宗當眾表示會讓女兒致歉。
消息傳到未央宮裡,謝姿月當即紅了眼圈,這天晚上不願意讓漢憲宗進門,隔著房門難過道:
「阿萱與駙馬受了這樣大的委屈,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阿萱的生辰,你這個做父皇的不僅不考慮女兒的生辰,還要她以公主之尊去與一個尋歡作樂之人道歉……你還疼阿萱嗎?」
這一聲聲質問一出,漢憲宗在門外也跟著難過起來,同時還被濃濃的心虛籠罩著:
「愛妃,並不是朕不向著阿萱,實在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姿月不客氣打斷:「陛下不顧及阿萱的面子,便也不顧及臣妾的感受。今夜臣妾身子不適,陛下還是去別處吧。」
說罷就讓桃香熄燈,居然是要堂堂的皇帝陛下吃閉門羹!
漢憲宗對謝姿月十分了解,面上不由得苦笑——看來愛妃是打定主意要給女兒撐腰了。
要是旁人敢這麼對待帝王……也不會有這麼膽大的旁人不說,就算是有,漢憲宗也不會買賬。
但是謝姿月不同,漢憲宗不由分說進了屋子,雖然謝姿月吩咐他不許進入,但是滿屋子的奴才,誰敢攔著皇上?
要真的是觸怒的皇上,難道娘娘還能越過皇上保住他們不成?
所以看著是阻攔陛下不讓進入,但實際上大家都不敢認真,就讓漢憲宗這麼闖了進去。
甚至最後還是非常識相的把門關上。
幽幽的光線下,謝姿月朝里躺著,她已逾四十,但保養得宜,又只生了一個孩子,瞧起來格外年輕。
漢憲宗許久不見愛妻如此任性的時候,此時見她滿臉不忿,竟覺得格外心動,便十分主動貼了上去。
半推半就應了謝姿月不少好處。
不過第二日才醒來用早膳,沒等用早膳,便見桃香急匆匆從門外進來。
每次一看見桃香這著急忙慌的樣子,兩人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
畢竟她的性子一向穩重,若是沒有要緊的事,也不會如此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