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番外14：生產
第232章番外14：生產
翩翩的孕期順暢又舒心，葉氏也來過府里好幾次，探望孕期中的女兒。
這日，葉氏帶來了一個消息：「聖旨已下，鴻兒要被下放地方為官了。」
翩翩微驚：「阿兄要去哪裡？」
葉氏答道：「淮南。」
饒是翩翩不懂朝政，也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大齊朝十五個州，三十二個郡，其中江南最為富庶，而淮南收復不過三年，事情繁雜，千頭萬緒，都需要一一理清，那邊鹽務此前一直由太子殿下監管，不，應該叫聖人了，太子殿下登基已有二月有餘。
如今聖人再無精力管轄淮南，便決定將權力下放。
淮南是聖人最看重的州郡，他重整淮南鹽務之心甚堅，派下去的人不僅要管轄各大鹽場，還有接手正在開鑿的商路與漕運，淮南匪徒也的確是多，為了出現罷運、搶劫及盜竊等事情發生，聖人在淮南還布防了重兵。
由此可以想象，接管淮南不是件簡單的事，既是挑戰又是機遇，非聖人親近之人，得不到這個位置。沒有能力的人，得不到這個位置。
葉氏一邊摸著女兒的肚皮，一邊說道：「鴻兒過去任知州，會帶阿芙和恆哥兒一起上任。聖人詔令已下，你阿兄過半個月就要啟程了。」
燕鴻為官不過三年之久，第一份地方官乃從五品的知州，這在整個大齊來說也是不多見的。
葉氏神情有喜亦有憂：「你抽個時間回家和你兄長嫂嫂吃頓飯吧，這般下放，沒個三五年也是回不來的。」
翩翩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既自豪又惆悵，她輕輕點了點頭。
***
燕鴻即將啟程的頭兩日，裴湛和翩翩來到了狀元府，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頓溫馨的飯。
楚菡兒這些時日已把一應行李日常之物都收拾妥當了，只待時日一到就出發。
陸臣年、燕鴻和裴湛三人坐在院子里喝著酒。
陸臣年看向燕鴻：「于飛，待你在淮南做出一番業績，三五年之後歸京，定是你仕途大展之日。」
屆時恐怕要官跳兩級。
燕鴻也抿了一口酒，臉上起了薄薄的一層緋，雙眼明亮，有對即將開啟的淮南仕途之旅的期盼。
此番他攜帶妻兒一同赴任，京都還有他放不下的人。
但幸好，他愛的人，都有了好歸宿。
他看向陸臣年：「陸叔，母親……就拜託你了。」
陸臣年頷首微笑：「于飛，你知道我的，我寄情于山水，搞不好京都待煩了，我會攜帶你母親去淮南探望你們。」
燕鴻嘴角的笑意更濃，又看向裴湛。
兩個男人其實彼此欣賞，因著某些往事才略有摩擦，但終歸是無傷大雅的。
燕鴻對裴湛敬了一杯酒：「裴澈之，這杯酒我敬你，其實我非常敬佩你，不僅僅是因為你的才幹，更是因為你的堅持，你對翩翩的堅持，才讓她這樣幸福。」
裴湛也笑，看了看手中的酒：「這酒……沒問題吧？」
話一落，三個男人俱笑了起來。
千言萬語，盡付於杯酒之中。
翩翩也和自己的兄嫂告了別，臨走時，翩翩抱著恆哥兒不撒手，楚菡兒輕笑：「你自個兒也快做母親了，翩翩，時間其實過得很快的。」
翩翩點頭：「阿兄，嫂嫂，我等你們回來。」
***
時光如水，歲月不居。
七月的早晨，天微微亮，裴湛已起床打算去宮裡當值。
待他自行穿好衣物，又坐在床邊打量妻子。
妻子還正睡著，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她如今已足月，肚子圓滾滾若西瓜，隨時可能生產。
這個月以來，大約是臨近產期，身子到了孕後期有各種不適，她晚上的覺越來越淺，翻來覆去的。
他低頭在她嫣紅的唇上吻了一吻，還未來得及離開，就被翩翩摟住了脖子。
翩翩主動加深這個吻，纏綿又濡濕的吻。
她閉著眼含糊呢喃：「夫君，你要上值去了么？」
聲音嬌噥軟糯。
裴湛「嗯」了聲，一隻手撫摸她的肚皮，又伸進衣衫內撫摸她身上的豐盈飽滿。
翩翩微微躲他。
裴湛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她身上除了一貫的體香，又多了股奶香……
這香味時常折磨著他。
他輕咬她的唇，啞聲道：「我走了，你再接著睡。」
裴湛走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翩翩便感覺肚子痛了起來。
她忙爬起來，凝雪和凝煙精神高度緊張，扶著她。
這痛沒有緩解，反而一波一波的朝她湧來。
她額上沁出來了汗：「可能快要生了……」
凝雪凝煙對視一眼，凝雪忙冷靜吩咐道：「凝煙，你趕緊聯繫公子。」
說完，又高喊外面的幾個丫鬟，讓她們趕緊通知太夫人和大夫人。
大夫人安排在她身邊的兩個嬤嬤也趕緊跑了進來，扶她在備好的產床上躺下。
國公府世子夫人生產，所有的生產物什都是提前備好的，乳母產婆也早就候著了，此刻見少夫人發動，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
陌上苑裡的氣氛雖緊張但並不慌亂，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大夫人亦攙扶著太夫人聞訊前來，二人在正廳里候著，神色略有焦急。
裴湛早晨慢悠悠地往皇宮方向而去，剛下馬車，準備進宮門口，就見凝煙駕馬而來，神色焦急萬分。
裴湛心裡一打突，急忙轉身看向凝煙。
凝煙一路疾馳而來，總算是追上了公子的步伐，她一個翻身下馬，氣息不勻道：「公子，少夫人，少夫人要生了！」
裴湛面色一變，將凝煙一推，翻身上馬往府裡頭方向急速奔去。
皇宮離國公府並不太遠，加上裴湛的生死時速，不過少頃他就趕到了府里。
一路焦急地往陌上苑奔去，還未踏進屋內就聽見了翩翩斷斷續續的嘶喊聲。
他閉著眼就要衝進屋去，幸好門邊有眼力見的兩個嬤嬤瞧見了，忙忙攔在他的跟前。
楚氏見兒子這副著急的模樣，忙扯住他：「婦人生產你跑進去做什麼？你就在外面候著，你進去就是給翩翩添亂。」
裴湛這才穩了穩心神，又被裡面的叫喊聲所影響，是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跟無頭蒼蠅似地在正廳里轉來轉去。
轉得太夫人頭都暈了，太夫人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阿湛，你歇會，轉得祖母頭暈，你就放一百個心吧，翩翩定然無憂的。」
果然，三人並沒有等很久，便聽見一道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三人一喜，大夫人攙著太夫人站了起來，門此時被打開，就聽見有婆子出來報喜：「恭喜太夫人，大夫人，恭喜世子，少夫人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楚氏當即就笑了。
太夫人一張團圓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阿彌陀佛！好好！傳令下去，陌上苑人人有賞賜，趕明兒我去護國寺捐一大筆香油錢！」
至於裴湛，早就衝進了屋裡。
屋裡還有淡淡的血腥味，裴湛心裡一緊，竟有些不敢上前，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