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夏油醫生】4
番外二【夏油醫生】4
——來了。
五條悟沒有出聲，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
夏油傑等了一會兒，伸手推了一下更衣室的門，發現裡面空空如也，並沒有五條悟的身影。
他只好下樓道：「不好意思，他大概出去了，我暫時找不到他。」
「那有他的資料嗎？我們先備案一份吧。」
帶隊的班主任說。
旁邊的護士聞言打開了醫務人員的資料，五條悟的姓名和照片被查找了出來，呈現在電腦桌面上。
班主任死死盯著那張照片，說不出話了。
幾名少年也是目瞪口呆，指著照片「他他他」個沒完。
夏油傑蹙眉道：「你們認識他？」
班主任聽到他的問話，回過神來：
「你剛才……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是嗎？」
殺人如麻的大魔王五條悟，跑到一家醫院裡當搬運病人的護工。
而且還和一名主刀醫生談起了戀愛。
這差不多是本世紀最荒誕的笑話。
但是卻沒人能笑的出來。
咒術界的高層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表現的異常沉默。
是五條悟，那麼之前那些失蹤的人就能說得通了——
不過正因為是五條悟，所以這件事情在調查清楚兇手的那一刻，立刻變得更加棘手起來。
整個咒術界，根本沒有人是五條悟的對手。
縱使知道他是犯人，又有誰能將他逮捕歸案？
」那名夏油醫生，「就在這時，此前去醫院調查的高專老師忽然開口，」既然他是五條悟的戀人，那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他應該不會開無下限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尤其以當前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為最。
那名老師避開他的視線，聲音有些發抖，但還是堅持道：
「他應該不知道五條悟都做了什麼，我們去調查的時候，他甚至還主動要讓我們見他。也就是說，對於死去的這些人，他毫不知情，是一直都被蒙在鼓裡的。「
他深吸一口氣，握拳道：「我相信，一個有良知的人，在知道自己的愛人實際上是這樣沒有人性、喪盡天良的惡魔時，一定會堅定的站在正義的這一邊！」
過了許久，一個蒼老的聲音拍板道：「那就先去接觸一下他。不要讓五條悟發現。」
「請問夏油醫生是在這間出診嗎？」
夏油傑聽到自己的名字，向診室的門口看去，卻是一名熟悉的青年。
是上次來調查失蹤案件的人。
「打擾了，」對方歉意的笑笑，反手關上了診室的門，「調查有新的進展，我們必須單獨告知您。」
他確認了五條悟正在另一棟樓的手術室幫忙，才特意選了這個時間匆匆過來。
青年將一份資料放在夏油傑面前。
「雖然在此之前，您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內容，但如今，作為身在其中的關鍵人物，我們認為您有一定的知情權。」
夏油傑翻開那份資料，扉頁是一個白髮少年的照片。
他對著鏡頭比了個V字，笑的陽光燦爛。
……
晚上，五條悟回家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夏油傑已經比他先一步回來了——
其實這還挺奇怪的，畢竟某個人是標準的卷王，基本每天晚上九點之前能回家就算不錯了。
他進門換鞋，整個屋子的燈都開著，屋裡靜悄悄的，夏油傑坐在沙發上，正在盯著面前的假花發獃。
「傑？」
五條悟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我還沒做飯呢。」
夏油傑回過神來，整個人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五條悟感受到他有些僵硬的肌肉，微微一頓。
不過對方很快就放鬆了下來，恢復到了平日里的樣子。
「今天工作不多。」
夏油傑抬起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掌心下是溫熱的皮膚。
他想起今天那名「咒術師」對他說的話。
對方拿出了大量的證據，大部分都是照片和視頻，向他揭露了咒術界的冰山一角。
而所有資料的核心人物，自然就是五條悟。
五條悟的術式是無下限，如果他不想，沒有任何人能觸碰到他。
夏油傑控制著自己的動作，神色如常的走到廚房裡，表示今天自己做飯。
五條悟立刻把他趕了出去，還往他手裡放了一杯熱好的牛奶。
夏油傑端著牛奶，手上一不小心鬆了力道，把杯子打翻了。
牛奶從料理台的邊沿滴落，流到了五條悟身上。
他連忙拿了兩張紙巾：「沒事吧，我給你擦擦……」
——沒有。
夏油傑的瞳孔略微收緊。
五條悟的褲子上，一滴牛奶都沒有沾到。
「厲害吧。」五條悟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我可是超級乾淨的，不用擦啦~」
夏油傑沉默的坐回了沙發上。
前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看著牛奶流到五條悟身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對方穿的還是吸水的純棉布料。
只能有一種可能。
「無下限」是真的。
那也就意味著……
他牙根發脹，彷彿有一股煩躁的火氣從心底直接涌了上來，沖的他腦子發暈。
「悟，」夏油傑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你覺得醫院最近失蹤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五條悟把手裡的食材洗乾淨，漫不經心道：「可能他們都是某個組織的人吧，聽說有些邪惡的黑衣人組織經常會悄悄處理掉自己的成員哦。」
他開了個玩笑，夏油傑卻半點也笑不出來。
五條悟，明顯在迴避他的提問。
他小小的吸了一口氣，感覺鼻腔里的空氣都帶著涼意。
「我最近總想著，這麼多人，如果真的死了，屍體怎麼處理呢？」
五條悟把食材丟進鍋里，打開了燃氣灶。
「就像這樣嘍。」
他笑著指指下面的火苗，比了個彈指的手勢。
「砰的一下，燒個乾乾淨淨就好了。」
今天那名青年說的話又在夏油傑耳邊響起：
[——虛式·茈，因為是假想質量的疊加，所以毀壞的東西連灰燼也不會留下。]
[根據我們十年來搜集的情報，五條悟已經可以將茈的範圍控制的非常精確了，他完全能在不破壞周圍環境的前提下讓一個人憑空消失。]
[你可以看下監控，這些人進了醫院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五條悟把做好的菜裝進盤子里，對夏油傑笑了一下，露出一個尖尖的虎牙。
就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
美麗、強大，總是引誘著人類愛上自己，卻又以人類的鮮血和生命為食。
……不，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推斷而已。
夏油傑冷靜下來，在心中反覆回憶自己和五條悟相處的點點滴滴，確信對方這些日子以來沒有表現出任何殺人狂的特徵。
這一切很有可能只是誤會。
當天晚上，夏油傑失眠了。
他閉著眼睛躺了很久，直到感覺到身邊人的呼吸逐漸平穩，大概已經睡熟，這才悄悄拿著手機起床，去隔壁的房間發消息。
在他離開之後，五條悟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向被關上的房門。
顯而易見，夏油傑有什麼事情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