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任何攻擊，對老子而言，都是無效的

第5章任何攻擊，對老子而言，都是無效的

半個小時后。

一名扎著丸子頭的少女推開服裝店的門，單手壓在自己的裙擺上，有些不自在的走了出來。

白色的連衣裙被風輕輕向後吹起，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裙擺剛好遮到大腿中部的位置，露出修長筆直的小腿，腳上是一雙同色的小皮鞋。

她一雙鳳眼微微上挑，五官精緻而漂亮，劉海黑色的髮絲被風吹亂，從她紅潤的唇邊滑過，看起來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媚意。

只看身材的話，曲線玲瓏，發育的有些太好，原本該是有幾分成熟的風韻，但偏偏她望著人的眼神清澈又單純。

清純又豐腴，這樣的類型在男性群體里幾乎上到八十歲下到八歲全部通殺。

周圍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她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被一名街頭星探攔下，試探的問她有沒有出道做明星的打算。

夏油傑：「……」

他無語的搖頭道：「抱歉，我不會出道的。」

星探還不死心，鍥而不捨的追著他問他在哪上學。

夏油傑只好一邊擺手一邊快步往前走，好不容易擺脫了糾纏的星探，又有幾個路人快步向他走來，嚇得他飛快的拉開路邊一輛計程車的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開動起來，他終於鬆了口氣。

做女孩子也太難了……

他頭疼的把自己剛才跑的有些鬆散的發繩解開，打算重新紮個丸子頭，結果抬眼就對上了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裡面瞄著他看的眼睛。

兩人視線相觸，對方匆匆移開目光，而後立刻又轉了回來，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看。

夏油傑：「……請好好開車，大叔，你要撞到前面的車了。」

剩下的路程里，他一動不動，艱難的忍到了下車，總算是堅守住了自己不傷害普通人的底線，沒有召喚出咒靈給那名偷窺他的計程車司機來上一下。

一路坎坷的折騰到了東福寺，夏油傑從街邊的便利店裡買了個口罩戴上，感覺世界終於安靜了。

雖然還是不停的有路過的中年男人盯著他的胸上下打量，但是總算沒有人一直上來搭話了。

看他們的反應，他現在應該還算是挺好看的吧？

夏油傑有些不確定的對著櫥窗的玻璃照了照，紮好了頭髮，走到東福寺門口，對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發愁。

松田太一給的位置就在這附近，但是這裡人這麼多，他該去哪找五條悟？

思來想去，他往外走了一段，挑了個沒人的空曠地帶，打算用最笨的辦法。

在普通人完全看不到的世界里，夏油傑身後的空間撕裂開來，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咒靈們逐個從空間裡面探出頭來，遵循著主人的召喚，來到他身邊。

「你們要找的是一名白髮的少年，藍眼睛，戴著墨鏡，個子很高……」

夏油傑把咒靈們打發出去找人，自己在原地等待。

這些咒靈都能夠聽懂簡單的指令，所以可以暫時離開他去執行一些他下發的任務。

他並不能和咒靈共享視野，但是可以感受到它們的位置和狀態，比如是否遭到了攻擊，存活還是死亡等等，咒靈也可以主動向他回傳信息，不過傳送不了什麼具體內容，只能用作提示。

之前他在學校的時候就總是讓它們幫自己做一些打掃教室之類的值日生工作，有幾次被同學看到掃把在教室里自己飛來飛去，導致他身邊奇怪的傳聞更多了。

他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向北面出發的咒靈就傳回了訊息。

夏油傑剛要分辯，下一刻，他睜大了眼睛。

那隻傳回訊息的咒靈，和它附近的幾隻一起，被瞬間殺死了。

夏油傑立刻收回還在向那個方向前進的其他咒靈，匆匆起身，打算自己過去看看究竟。

「嘖，怎麼又是你？」

隨著破空的聲音一起響起的是少年的提問。

對危險的感知讓夏油傑的本能瘋狂預警，他迅速的向後退開，緊接著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白髮少年從半空中躍下，一腳踹在他剛才站的位置上，把那裡的地面砸出一個大洞，飛沙碎石頃刻四濺！

「等等，」夏油傑匆忙的拽下自己的口罩，「我沒有惡意！」

「老子知道！」

五條悟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對著眼前的少女毫不憐香惜玉的揮拳，動作快到讓夏油傑完全沒有避讓的空間，只能抬手還擊。

兩個人拳鋒相對，在咒力強化下撞擊出沉重的悶響，五條悟有些意外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還挺強的嘛！怎麼了，你的那些咒靈呢，不會全被殺光了吧？身為式神使，難道打算全程和老子肉搏嘛？」

夏油傑也被他打出了幾分火氣，但還是強壓著脾氣道：

「我不是過來找你打架的，是聽說這裡有一級咒靈出沒，所以才特地追過來查看情況的！」

說話間，兩個人依然在交鋒，拳腿撞擊出「砰砰砰」的巨響。

五條悟家族裡的陪練早就打不過他了，連大人都是如此，就更別說同齡人了，簡直是一群菜雞。

像眼前的少女一樣能和他打的有來有回的同齡人，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夏油傑揮出一拳，收回手的時候蹙眉盯著自己的拳頭。

不對，手感不對。

五條悟注意到他的目光，大笑道：

「哈哈哈哈，你終於發現了啊，你實際上一拳都沒有打到老子哦。」

他左手掐腰，得意洋洋的對著夏油傑伸出右掌：

「來啊，老子就站在這裡讓你摸，你試試看能不能摸到嘍。」

這是什麼能力……

夏油傑飛快的回憶自己之前在系統中看到的記憶片段，但是在那些記憶里五條悟只用過藍色和紅色的咒力光炮，都是非常強悍的攻擊手段，沒見過他有什麼防禦的招式。

說到底，那些只是來自未來的記憶碎片而已，缺失的信息還是太多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五條悟，抬手向他伸去，眼見兩個人的指尖就要碰上。

就在這一刻，夏油傑忽然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阻力。

「這是五條家的家傳術式——『無下限』。」

五條悟抬手向前壓過來，夏油傑的瞳孔驟然緊縮，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掌和他的手掌之間隔著大概幾毫米寬的距離，根本就沒有碰到一起，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繼續向五條悟靠近。

這幾毫米的距離，竟然如同天塹！

五條悟大發善心的懶洋洋道：

「通過六眼的計算，以極為縝密的咒力操縱方式，把阿基里斯「悖論」里收斂的無窮級數帶到現實中，就可以讓一段距離無止盡的無限縮小——」

「表現出來的就是你看到的這種效果，越靠近老子的東西，就會變的越慢，最後就像是憑空停住了一樣。」

他將鼻樑上的墨鏡拉下來一點，蒼穹一般明亮的藍眸眨也不眨的看向夏油傑：

「所以，任何攻擊，對老子而言，都是無效的。」

那種眼神，就像是大型貓科動物看到了自己心儀的玩具。

——下一秒，就會對它發起進攻。

夏油傑立刻就想抽回手，結果五條悟忽然伸出五指，與他的手指緊緊相扣！

「你碰不到老子，但是老子可以碰到你哦。」

夏油傑反應極快，立刻召出一隻堅硬的岩石咒靈擋在自己身前！

「砰！！！」

轟然碎裂的巨響中，岩石咒靈被五條悟一腳踢的粉碎！

夏油傑心臟狂跳，高聲道：

「虹龍！」

五條悟側後方的空間裂開一個漆黑的裂縫。

他明明沒有回頭，但卻像是能看到自己身後的變化一樣，立刻鬆開了夏油傑的手，向側面避開！

白色巨龍頃刻間從裂縫中穿出，帶著呼嘯的風聲咆哮而來，堅硬無比的身體狠狠撞在五條悟剛才站的位置上！

「呦，認真起來了嘛。」

五條悟哈哈笑著，抬手推了推自己的墨鏡，蒼藍的六眼盯著環繞在夏油傑身邊的白色巨龍一陣猛瞧：

「真有意思……可以控制一級咒靈么。」

巨龍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用自己的身體將身著白裙的黑髮少女圍在中央，龍首高昂，對著五條悟發出一聲長嘯。

少女紮成丸子頭的黑髮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散開，發尾隨著裙擺飄揚，陽光穿過雲層，傾瀉而下，為她的裙擺鍍上一層金光。

這畫面當真是美到了極致，如同神話故事裡的英雄史詩。

面對這遊戲一樣的場景，五條悟歪了歪頭，被挑起了好勝心。

他右手向前平伸，周圍的空間瞬間扭曲，所有的空氣都向他掌心瘋狂匯聚，如同小型黑洞般的咒力逐漸化作冰藍色的咒力光球，蓄勢待發。

來了。

那些記憶碎片里，五條悟用過的招式。

夏油傑額邊冒出一層細汗，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毫髮無傷的接下他這一招。

就在此時，他們同時覺察到了不遠處忽然出現的陌生咒力波動。

「唰——」

一名少女從側面的樹叢里沖了出來，拚命向前跑去！

她身後的樹叢劇烈搖晃起來，緊接著，一隻渾身上下長了幾百張嘴的球狀咒靈滾了出來！

它所有的嘴不住的張合著，發出凄厲的哀嚎！

少女看向站在自己前方的夏油傑，顯然看不到環繞著他的龍形咒靈，只是驚慌道：

「快跑，這旁邊的山上山體滑坡，向這邊衝過來了！」

夏油傑立刻抬手將她護到身後，巨大的虹龍對著那長滿了嘴的球狀咒靈張開嘴，猛然吐出一口熾熱的龍息！

那球狀咒靈見狀，竟然一個急停，渾身的嘴都在念著：

「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少女見夏油傑站在原地不願離開，跺了跺腳，轉身自己跑了。

浮在半空中看戲的五條悟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身前藍色的咒力光球對準了打算向後逃跑的球狀咒靈：

「術式順轉——蒼！」

「轟！！！」

剎那之間，恐怖的咒力光炮形成刺目的藍色光柱，將那咒靈的半邊身體直接轟成了灰燼！

咒力光炮的巨大威力直接擊穿了地面，在地上留下一個數米寬的深坑！

眼看五條悟還想給那咒靈補上一下，夏油傑立刻喊道：

「等等！」

趁著對方停手的空隙，他運轉咒力，雙手上下合掌，將那已經半死不活的咒靈搓成了一顆咒靈玉。

五條悟抬手勾下自己的墨鏡，有些躍躍欲試的打量著夏油傑手裡流轉著光芒的咒靈玉：

「你把它弄成這樣做什麼？」

他微微眯起眼睛：「唔……看起來就像是抽取了咒力核心之後壓成了球形……」

一邊說著，他一邊向夏油傑走過來，對他伸手道：

「把它給老子看看。」

夏油傑在普通男生里原本一直都是最高的那一批，奈何五條悟根本不在普通男生的範圍內。

更何況在變成女生之後，夏油傑的身高也跟著縮水了不少，現在大概只有一米七，五條悟一靠近他，整個人都比他大了好幾號，濃重的壓迫感讓夏油傑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壓力。

他心裡一緊，生怕五條悟從他手裡把這好不容易才搶來的咒靈玉給奪走，連忙張開嘴，把它整個塞了進去。

這個動作把五條悟都看呆了。

他眨眨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女艱難的吞咽那巨大的圓球，噎的似乎眼淚都要下來了，不可思議道：

「你……已經小氣到了這種程度？哪怕噎死自己也不願意把它給老子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