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月光與心頭血
「祖母,那我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要他的心。」
要做,他忘不了的白月光;也要做,刺痛他的心頭血。
風靈雀見海宴青停住了腳步,決定再接再厲,再進一步,她眨巴著大眼睛,「你這就要走了嗎?那……不如……不如我送你一個蓮蓬吧~」
說著,將一隻剛摘下來的水嫩蓮蓬朝他的懷裡丟了過去。
少女擲物於懷,多少有些誘人遐思。
海宴青也是頭一次來中原,不管他在戰場上如何翻雲覆雨,籌謀推算,說到底也只是個十七八,情竇初開的的少年,哪裡見過這場面,見窈窕美人朝他擲物,心中小鹿踢騰了一下,幾乎是本能的就伸手去接。
眼看著就要蓮蓬到手,斜刺里突然一聲馬鳴,大喇喇衝出了一匹純黑野馬,一隻大手毫不客氣的撈了過來,一把將蓮蓬搶了過去,隨手扔在地上,馬蹄子朝上面一踩,就踩了個稀巴爛。馬上之人神情倨傲,眼神冷淡若冰,淡淡看著船上的幾個美貌少女,彷彿看見的就是一堆礙眼的石頭塊。
「宴青,都說了不要和這些中原人打交道,這些中原人心腸歹毒,壞得很。」
風靈雀心裡一個咯噔,抬頭悄悄看了來人一眼,登時覺得不妙,密報上不是說海宴青是和隨從一起出來騎馬嗎?
海宴青輕輕吸了口氣,彷彿是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了一般,「是,殿下。」
燕北七王子,燕雲騎首領覃燕台大氅飛
揚,踢踏著馬蹄,睥睨著船上幾個噤若寒蟬的少女,他眼神冰冷,狹長的鳳眸微眯,斜斜盯住了風靈雀,語氣中滿是傲慢,「誰知道,她們的東西有沒有下毒。」
風靈雀熟悉燕北諸將情況,心中將幾個王子一對比,立即猜到此人怕就是燕雲騎統率覃燕台,此人脾氣惡劣,心狠手辣,是個極不好惹的狠角色。
風靈雀忍不住悄悄抬頭觀察他一眼,見他真人遠比畫像上的更風姿奪目,氣概非凡。覃燕台俊美之名名揚四海,自他出生,明珠落於草原,燕北崛起傳說便頻頻傳入中原,就連遠在南涼的風靈雀亦聽聞過他的不少奇聞異事,他就是那顆草原明珠,光輝懾目。風靈雀也是頭一次見到有男人美貌到讓人不敢直視,他好看的異常鋒銳直白,濃顏深邃立體,近乎完美。她忽然就想起了密報上對覃燕台的形容,「天駿神顏,絕世無雙」。
果真是沒錯的。
然而他鷹眼銳利,薄唇涼薄,一看就是薄情寡義,無情無義之徒,風靈雀低下頭暗誹,只是空有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海宴青醒過了神,幾乎不知自己剛才為何會突然迷失了心竅般,燕北與大栗關係複雜,他們並不適合過多接觸,便調轉馬頭,準備跟著覃燕台離開。
風靈雀輕輕咬了咬唇,事情出現了意外情況,若就此讓他們離開,估計海宴青只會對她印象淡淡,或許轉身就會忘了她。
那她千里迢迢的一趟就沒有了意義,第一次叫意外相遇,再來一次刻意的痕迹就太明顯了,絕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她腦子轉的飛快,幾乎瞬間便擬定好了計策,見覃燕台已經策馬離開,他的肩背寬厚,異常威猛高大,風靈雀心裡也有些沒底,閉著眼睛,乍著膽子將手邊的蓮蓬朝著覃燕台的背上砸去。
嬌叱道,「壞人!討厭!你怎麼那麼凶!大壞蛋!」
覃燕台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也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他只知道有人膽敢拿東西砸他,他非常容易的就生了氣,慢慢停了馬,緩緩轉過頭來。
那眼神凌厲如刀,刮的風靈雀兩腿顫顫,感覺吹到臉上的風都涼了三分。
如劍的眉毛皺起,聲音低沉危險,慢幽幽道,「你敢砸我?」
小船隨波逐流,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岸,正巧輕輕磕在岸邊,讓她心裡慌的咯噔一下。
「砸……砸你怎麼了?誰讓你那麼凶……」
風靈雀話還沒說完,覃燕台不知從哪裡抽出根鞭子,一鞭子巻住風靈雀的脖子,將她甩到了自己跟前,大手一撈,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像只小雞一樣提到了眼前。
風靈雀兩腳懸空,就感覺脖子被一雙鐵手緊緊的箍住,他稍一用力,似乎就能將自己的脖子給生生扭斷。
「信不信我掐死你。」
「殿下!萬萬不可!」
海宴青見覃燕台突下殺手,連忙出聲阻止。
覃燕台雖被惹
惱了,但到底不是弒殺的人,隨手將風靈雀如破布一樣甩在地上,轉身調轉馬頭,輕慢的冷哼一聲,再也未看她一眼。
狗東西,你給我等著!
風靈雀被甩的渾身生疼,趴在地上暗暗咬牙,在心裡已經將覃燕台凌遲了一百八十遍。
海宴青沒想到會鬧到這步田地,快速翻身下馬扶起風靈雀,就看到風靈雀一張小臉煞白,眼睛一圈都紅了,眼淚在眼睛里直打轉,委屈又無助,十分可憐人。
他眼裡隱現著深深的歉意,低聲道,「姑娘抱歉,快些走吧。」
他不能多留,便將身上隨身帶的玉佩塞給了她,算是賠禮,他立即翻身上馬,再看了一眼縮在地上嬌小的可憐人兒,揮鞭追上了覃燕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