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分家
第3百1十9章:
兩個被束縛的人最終相見。
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已經有幾十年了,甚至還通過鄒浩然書面交流過。
但當他們見到面的時候,依舊顯得無比激動。
兩個被歲月洗禮的人之間顯然更有共同語言。
鄒浩然留他們觸膝長談,自己先回到了長安家中。
對於他動不動就失蹤的事情,鄒家人已經習慣了。
他召集全家人擺了家宴。
當年的孤兒如今也是兒孫滿堂,鄒浩然心中感慨不已。
看著客廳里的3桌人,鄒浩然對李麗淑和春曉道:「這麼多年辛苦你們了,有你們在才有這個家。」
李麗淑眼角含淚,春曉也是眼圈泛紅。
她們知道,該來的總是我要來的。
今日的家宴可能就是他們1家人聚的最齊的1次了。
大大小小2十多口人好奇的看向鄒浩然和他身邊的武照雪。
2人對視1眼,紛紛扯下了臉上的面具。
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鄒浩然說道:「今日起,鄒家所有事務交由平安處理。」
「我的爵位不移繼承,鄒家1份為3,老大主嶺南,老2主長安,老3代我繼任稷下學宮宮主,掌知行學派。」
「鄒家1應財產分為十份,不移、平安、祥兒、如意、如心各拿1份,3份歸知行學院基金,另外兩份我來掌管。」
「春曉,你來主持分家,都是自家人,1碗水端平便可。」
突如其來的分家讓眾人不知所措。
鄒不移問道:「爸,為什麼要分家啊?咱們1家人在1起多熱鬧?」
鄒平安也問道:「是啊,爸,這件事您要不要再考慮1下?」
如意和如心也不太願意看到娘家分家,紛紛表示不解。
反倒是年紀還不大的鄒祥拍手贊成道:「好呀,好呀,分家好啊,分了家就沒人說我是官2代富2代了!」
「3弟,休要胡鬧!」鄒不移覺得他是在添亂,不由得訓斥了他兩句。
鄒平安幾人也朝他投來了責備的目光。
鄒祥1臉的無所謂道:「老爹和世家門閥鬥了半輩子,臨了了還能讓咱家成為新的世家嗎?」
他朝鄒浩然擠擠眼:「老爹,您說是這個道理不?」
如果是兩年之前他這麼說,鄒浩然或許會很高興,但如今聽到他這樣的話,鄒浩然只覺得自己的小兒子眼界還是不夠開闊。
不過他還是點點頭道:「說的不錯,世家門閥雖然已經衰落,但是大唐的宗族勢力依舊強大,這很不好。」
「今日分家便是要給其他人做個表率,我知道你們成家之後有各自的心思,你們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吧。」
「你們只要記住1件事,那就是知識才是真正的財富,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掌握先進的知識才能掌握話語權!」
1場家宴吃的眾人憂心忡忡。
分家在這個時代是1個天然不正確的詞語。
說出去要被人笑話的。
因為這還是1個以血脈親情為基礎的社會。
只有過不下去的人家才會選擇分家單過。
李象在飯後陪著鄒浩然在花園散步時問道:「岳父大人,您今日讓小婿參加家宴是否另有深意?」
鄒浩然瞟了他1眼,說道:「沒有什麼深意,你阿耶動作比你快。」
李象苦笑:「阿耶從來都是以您馬首是瞻的。」
「屁話!他自己沒長腦子嗎?什麼叫以我馬首是瞻?」鄒浩然沒好氣道:「這麼多年了,你見過你阿耶做過沒好處的事情嗎?」
李象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沒有。
「那岳父和阿耶之間......」
「我於你阿耶亦師亦友,他知我,我知他,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我於你皇祖父也是如此。」
鄒浩然拍拍他的手臂道:「象兒,你跟著我也有幾年了,雖然我沒有教你什麼,不過你天資聰穎,應該已經知道了1個秩序的維繫需要的是什麼。」
李象點點頭:「嗯,小婿知曉。」
「你阿耶已經在給你鋪路,也就這兩3年的時間吧,你皇祖父的皇位來路不正,所以他才選擇提前退位,你阿耶的想法也是如此,要給大唐的皇位交接立下規矩。只要大唐的皇位交接不出問題,大唐就能擺脫王朝3百年1輪迴的魔咒。」
鄒浩然笑道:「雖然我對管理這片土地的人是誰並不關心,但是將心比心,從高祖皇帝開始,李氏皇族對這片土地的貢獻是極大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家出現什麼混賬皇帝。」
李象忙道:「這1點請岳父大人放心,小婿1定好好教導況兒。」
提到自己的外孫,鄒浩然不由得皺眉道:「況兒啊,還是等等看吧,你們兩口子努努力再生兩個。」
「您對況兒不滿意?」
「況兒天性淡泊,實非上品君者,若為學者必有成就,若為君王,怕是不妥。」
李象有些犯難了。
自家孩子是什麼性子他也很清楚,孩子確實不像是個合格的儲君。
李承乾也沒有正式封李況為皇太孫的意思。
鄒浩然見他為難,說道:「你沒當皇帝不知道當皇帝的苦,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阿耶,要不是沒得選,他會願意每天累的跟狗似的?」
「大唐要的是1個不犯傻的君王,其實是誰做皇帝對下面的人而言都無所謂的,你還有很長時間去考慮這些,不必急於1時。」
......
鄒家分家的消息傳出,舉國嘩然。
沒有人能想明白為什麼鄒浩然要給幾個孩子分家。
以鄒家現在的權勢,絕對是堪稱大唐第1流,與皇家交情深厚還有姻親關係,而且絕不是簡單的皇親國戚的身份,鄒家身後可是勢力龐大的嶺南系勢力啊!
可就是這樣龐大的勢力說分家就分家,到底是什麼路數啊!
很多人看不懂,不過很快就有更讓人看不懂的事情接連發生了。
鄒家宣布分家的第3天,李氏皇族宣布了新的皇族成員贍養細則。
細則規定,皇帝直屬5福以外的皇族成員自動恢復平民身份,不再享有皇族成員的特殊待遇,僅享有皇族特許的參軍、入學等優惠條件,皇族會在成員脫離皇族時給於1定的經濟補償。
皇族爵位的繼承明確降級,包括親王爵位在內,繼承1次待遇降1級,直到5福之後,若無功績將不再享有爵位頭銜。
這份細則1出,引起的轟動立刻掩蓋住了鄒家分家引起的風波。
對皇族成員自身而言,這份細則無疑是1記悶棍,將上千皇族成員直接按到了塵埃里。
這些年不少邊緣皇族可沒少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搞事情,引得民怨沸騰,虧心事做多了自然捨不得1身的富貴,他們對此細則提出了強烈的反對。
不過他們有些小看了李承乾整頓皇族的決心。
李承乾拿出了他們多年來違法亂紀的證據,直接以強力手段剝奪了他們的皇族身份。
這1招使得皇族內部迅速安定下來。
這時候人們才發現,李承乾這個皇帝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那也是和太宗皇帝1樣開疆拓土的狠人1個啊!
不僅對外人很,對自己人那也是狠的不行的存在!
對於民間百姓而言,這份細則的意義就要實在的多。
細則里取消了5福以外的皇族供養,意味著朝廷可以節約大批的資金用在其他地方,不管是將省下來的錢用在哪裡,對百姓而言都是1件好事。
皇族細則剛頒布沒多久,便有接2連3的大家族宣布了分家。
首先是京兆韋氏宣布分家,京兆韋氏1分為5,分別遷徙嶺南、渤海、絲路、黔南4道。
接著是京兆杜氏宣布分家,京兆杜氏1分為3,房遺愛帶杜氏1支遷居嶺南,房遺直帶1房遷居北方3道。
再然後是竇氏、楊氏、薛氏等京兆名望分家。
緊接著5姓7望僅存的博陵崔氏和趙郡李氏也完成了分家。
再往後便是各地的豪族宣布分家,分家后的各支遷徙到大唐各地幫助當地的發展建設。
很少有人知道,這是鄒浩然能給士族門閥最體面的結局了。
中州的文化核心決定了不管如何分散大家族的勢力,他們總會向大火之後的野草1般死而復燃。
但這不重要,只要時間延續的時間夠長,家族式的統治方式自然會被瓦解掉。
泰和2十6年底,李承乾宣布禪位給太子李象。
李象登基,定年號「永定」,尊李承乾為太上皇。
永定元年2月,朝臣提議封皇長子李況為儲君,遭到李象拒絕。
元年4月,皇長女出生,永定6年,皇長女李玢被冊立為大唐儲君,皇長子李況封親王,大唐輿論沸騰起來。
鄒浩然事隔多年再次出現在朝堂之上,明確支持皇帝的決定。
至此,大唐的第5任皇帝為女皇的局面已定。
同年,大唐中樞的3省6部的職能進行了調整,大唐郵驛司、武道司、市舶司和大唐銀行進行改組,明確各部門的職責。
中樞新增參謀司、海外司、文華司、通訊司、交通司等7大部門。
鄒浩然和李承乾在背後提供支持,大唐的新1輪變革悄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