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顧斯善就是葉長歡!你體內的金丹就是剖她的
說是地道,但更像是迷宮。
當年瀛洲狼子野心,江蘺重傷之軀想要金蟬脫殼,必然難上加難。
是以為了逃脫追捕,這條地道雜而紛亂,像是一個巨大的蜘蛛網,但因為其中的打鬥,道路之間大洞不少,反倒寬敞些許。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葉長樂出現那一刻,夜溟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去。
系統也沒憋住:【女配!她怎麼在這兒!?】
完了完了,難道那個劇情來了?!
雖然男主們明白了自己喜歡女主,但女配依舊是他們的白月光,遇到困難時第一時間選擇的還是白月光,然後又是誤會又是大虐特虐?!
不過顯然它想錯了,夜溟看見葉長樂的第一想法是去看葉長歡。
他還沒忘記,那顆金丹——
他以為葉長歡會怒氣沖沖,扯出身份,朝著長樂拔刀,要把金丹剖出來。
可她沒有。
葉長樂話音一落,周圍幽幽泛起光亮,簌簌聲音不大,卻也足矣讓他們發現修士身後的妖獸和瀛洲蓬萊弟子。
「葉長樂。」
葉長歡緩緩吐出這三個字,眼睛一眯,緩緩走上前:
「好久不見,亦或是——韓竹月?」
東洲妖獸邊界就動用的名字,她可不是那三個畜牲,會為了她的什麼道心不揭穿身份,之所以沒說完全是因為那個蠢貨系統,每次她要開口都給她消音。
那點破爛功能全用在她身上了。
「正是在下,顧道友,我等你們很久了。」
葉長樂不像是體弱的模樣,元嬰大能,連著威壓也不動聲色,像是徹底成長,成為了一個掌權者該有的模樣。
「你就是那個蓬萊掌門之女?!」
錢娢有些驚愕,不是說了對方元嬰有缺,趕來療傷的嗎?怎麼瞧著一點大礙都沒有?
他們對此人知道並不多,但蓬萊在人族從來沒有什麼好印象,便先入為主,原本以為此人乖戾非常,但真正見了,才發現若非知道身份,定會誤認為是什麼好相與的前輩。
葉長樂不置可否,眼睛定定的盯著葉長歡上下,不算多寬敞的地道之內,兩人身邊修士精神極度緊繃。
只見素衣修士雙手交握,腰間懸挂一把三尺長劍,渾身上下再無一絲修飾,身後妖修體型龐大,也不過淪落成她的背景罷了,彷彿返璞歸真,平靜而暗藏詭譎。
與之相比,她對面的握刀像是渾身上下都暴戾而肅殺,刀刃因為染血太多而反射出一抹暗紅的冷光,身側所站修士執劍而行,殺氣外泄,不怒自威。
空氣一凝,四目相對之下,明明什麼都沒發生,但卻讓人忍不住汗毛倒豎,彷彿無形之間氣氛已然焦灼。
葉長樂就此眨了眨眼。
噌!
刺耳的摩擦聲刺痛耳膜,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一陣扭曲,直衝葉長歡面門!
快!且猝不及防!
已然就到眼前!
葉長歡不退不閃,漠然一掃。
寒光凜冽,尖銳的慘叫聲響起,毒物繼順著銹劍一切為二,化為血水砸在地面。
剎那擋住了前者的視線。
黑暗之中劍修上前一步,腳下踩著粘稠血跡,拖出兩條長痕,穩穩的站在刀修身側,黑瞳微動,一言未發。
葉長樂見此微妙的挑眉,輕聲一笑:
「既然來都來了,那諸位也不必回去了,都留下來了吧,瀛洲作為風水寶地,自然也適合埋骨。」
「你是在挑釁我?」
葉長歡反問。
「不。」
她搖了搖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葉長歡,嘴角一勾:
「你還不配,我是在——命令你!」
話音未落,原本表面的平靜徹底打破,腰間長劍出鞘,修士一息之間身影變幻,大能威壓明晃晃的欺上,直接出現在葉長歡面前!
咣當!
刀劍相交,劍刃折轉劍芒迸出,在葉長歡側臉之際與她擦面而過!同時她手中結印,一掌沒入刀柄,青鋒一分三十二!
葉長樂就此抬腳一踹,僵局即破,凌空側翻,手中劍刃同樣一分數把,火靈氣和天靈氣交織、碰撞再在分開、再糾纏!
方才落地抬眸,刀修雙手握刀,精神力毫無顧忌的直中她周身,無法想象這一刀的力量有多重!她腳下一腿,迅速一橫劍刃。
轟!
那長刀就這麼砍在葉長樂的劍上!
她腳下的地面分分裂開,以她為中心沿著四面八方,乃至牆面也跟著塌陷三寸!
葉長樂虎口發麻,朝著修士抓去:
「下來!」
極品天靈氣此刻宛若仙女散花,鋪天蓋地的在葉長樂手心裡湧現,張開血盆大口般欲把刀修吞入腹中!
火焰蔓延,與之衝撞,但靈氣之中,一枚元嬰爬了出來,一迅雷不及掩耳之時趁此機會對準葉長歡的心口!
若是能看的仔細些,或許有人會發現,原本乳白如玉的元嬰,眉心之處卻又一道紅色火焰一般的裂痕。
「放肆!」
數刀橫劈,葉長歡側目一掃,落地之際同樣一枚元嬰跳出!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剛才不是還好好說話的嗎?!宿主你小心啊!】雖然男主們在,可一分鐘就打了上百招,這未免也太殘暴了!
系統驚悚。
卻不知她們一動,地道之內早就緊繃的兩方之人就此擴散。
顧斯惡身影方才上前半步,龐然大物擠壓地道,無疑是斷去他的前路!
龍族!
夜溟現在死死看著葉長樂和師尊,深怕出意外,也不忘吩咐手下靈氣傳音,冷聲:
「殺了他!我要他屍骨無存!」
「吼!」
白龍修為已然到了元嬰後期,且就算夜溟不吩咐,它也不會把顧斯惡碎屍萬段,它抬起爪子出聲:「人修,東洲邊界,夜川是你殺的!是你殺了我弟弟!」
劍修罕見顯露怒氣,聞言冷聲:
「那條龍?」
「我斷了它的龍骨,吃了他的金丹,還斬下了它的頭顱,丟在了地宮的地上。」
「狂妄!」
白龍翻滾,岔道里的地道振動不休,嘶吼著沖了上去!
手中之劍劍鳴陣陣,被擠入岔道的劍修疾步上前,抬手一劍斜切,氣浪翻騰,意欲斬首!
「攔路者——都要死。」
轟!
這繁雜的岔道之中四通八達,看似圍追堵截,但何嘗不是他們轉移躲閃的後路?
幾人雖然修為算不上頂尖,但自保從不是問題。
「切莫戀戰,保全自己才是應當!」
蕭燃揚聲,抬頭卻是一名瀛洲丹修!
嗖!
一柄刀刃沒入丹修體內!鮮血飛濺灑在泥土之中。
那不是有意為之,而是來的太近,亂刀所傷!
太狹窄了,若是行走,此地能說得上不擁擁擠,但若是大能開戰,這裡無意讓人束手束腳,葉長歡腿肘上拐,頂穿葉長樂的靈氣屏障,隨即一腳踩在攻來的劍刃之上,長靴一勾,火焰瀰漫。
葉長樂突然猛地側過身去。
熱浪穿行,她鬢髮被吹起,而她方才之地對面的牆面已經四分五裂。
那是她被彈飛回來的劍!
「這就是你說的命令?」
腳尖落地,葉長歡單手背在身後,握刀的手背青筋鼓起,殺戮道精神力轟然襲上,頓時飛沙走石。
葉長樂笑意滯了一下,抬手長劍自動落入她手:
「梵天秘境不愧是人族頂尖秘境,方才百年,修鍊速度便如此之快,可以想象只要給了足夠的時間,進去之輩皆是足矣撼動一方的大能,奈何,爾等是沒有以後了!」
腳下法印散開!
元嬰——後期巔峰!
按道理她的修為遠不止於此,可要怪就怪當初妖獸邊界太過大意,本就是竊取而來的金丹,被灌入了一絲他人之靈氣,重傷之下更是傷及根本,秦城沒有天生體弱的病狀也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百年方才徹底痊癒,更別說葉長樂了,她能在如此傷損之下痊癒,還即將化神,可謂是個奇迹。
兩人正面開大,這一次沒有壓制的修為沒有不能傷損的顧及,誰勝誰負,只看實力!
幾乎同時,兩人一拳拉開戰局。
葉長樂勾起嘴角:
「這些年我與父親南來北往,你為弟子時,我已坐上高位觀之,你為資源摸爬滾打時,我已站在為爾等分配資源的位置,顧斯善,時間不等人,而你,已無資格與我平起平坐!」
她是未來的蓬萊掌門人,不是一介弟子,更不是一群灰頭土臉就為些許資源爭鬥的小輩,與她同齡之人,苦苦追尋一個內門弟子亦或者長老身份時,她已然成為修仙界站在最高處的一眾大能的第二梯隊!
雙拳對沖,隨即刀劍爭鬥,死死咬住差距,葉長歡在烈火和靈光之中上前半步,看著眼前之人隔著扭曲的靈氣對望:
「是嗎?那的確是個好消息。」
葉長樂沒想到會是這句,眼皮一跳。
「之前我還好奇,宗主到底傷了葉懷瑾多重,讓他一個大乘期淪落到由一群元嬰刺殺的地步,如今看見你,我便徹底放心了。」
她笑聲肆意,猛地將刀上的劍刃往上一抬!
「都把你推出來接管蓬萊了,那的確重傷垂死!可喜——可賀!」
「張狂!」
饒是葉長樂自詡身份此刻也顯露怒意,低喝一聲一跺腳,地面裂痕朝著葉長歡的方向而去!
天靈氣肆虐開來,讓一個極品天靈根動怒,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但——
讓一個殺戮道動怒就是?
「我有何不敢張狂!」
葉長歡一刀斬下,數刀齊發,刀刀抓住先機,壓著葉長樂就往上砸:
「你以為你在一群老東西身邊學了些手段心計,身份尊貴就能高我一等?和我斗!?也不看看我顧斯善走到今日,與那些老東西相互博弈時你還沒出生呢!」
她縱橫商界,超控股市,什麼好的壞的她沒遇到過!?走入高層?身份尊貴?掌權之人?她以為往那些大能混跡一塊兒她就能當她長輩了?
葉長歡劈開那紛亂的劍光,笑意涼薄:
「還命令,葉長樂,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隨即一躍而起,元嬰後期的修為拔到頂峰,靈氣猛灌入青鋒之中,這把絕世寶刀迸發出驚人的強光,而葉長樂同樣如此施為天級功法,頂尖靈器,硬碰硬,誰又何懼!?
嘩!
兩兩相撞,類似雷聲閃電的動靜讓人下意識閉上眼睛,金丹修士更是只能暫避。
吼!
緊接著銹劍劍鳴與狂龍嘶吼將聲貝拉扯到了極致。
「師尊……師姐!」
夜溟手背鱗片浮現,瞳孔已經有隱隱獸化的動靜。
「不好,蕭燃師兄他們這是被拖住了!」
羅婉看著戰局拉鋸,著急開口。
「元嬰大能動手本就是驚天動地,再加上這是蓄謀已久,只能拼出個勝負。」
雲橫眯起眼,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這裡的地道雖然是大能所挖,可再怎麼挖也是地道,若沒有法陣穩固,如此大的動靜,他們這些破罐子破摔,可蓬萊那邊,就不怕……
塌嗎!?
轟隆!
強光刺眼,夜溟隨即撲了上去,腳下的地面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可謂地崩山搖!
幾人根本看不清輸贏局勢,全都掉了下去!
那是——更深一層的地道!
亦或者說,這才是蓬萊備好的殺局。
地道太窄,束手束腳,那就不妨礙他們擴建開來,不過這裡面該是有瀛洲的手筆。
因為這裡同樣是通往禁地之路,為了防止有人闖入,自然有所準備
左右機關無數,法陣交織,亂如迷宮。
「師姐?!師姐!」
夜溟掉下之時急忙看向四周,奈何安靜如斯。
他顧不得其他,拔出腰間的劍刃。
當初葉長歡給他的——驚鴻!
同時也是與葉長歡有關之物,是以他手中結印,一縷黑煙散發出去。
他身影一閃,快到不可思議。
長樂的實力他是知道的,他擔心師尊打不過,恐有性命之憂。
他絕對不能、絕對不能讓師尊出意外!
很快,他出現在一片廢墟之中,周圍的機關和法陣已經被砸碎,一個身影半跪在地,手臂流血,緩緩站了起來。
「師尊……長樂!」
夜溟表情一怔,後知後覺的看向黑煙指向葉長樂的丹田之處。
是了,那枚由金丹煉化的元嬰,也是師尊之物。
葉長樂身上有傷,但不重,只不過臉色並不算好。
聽見聲音回頭,看清夜溟的臉之後,知道對方的偽裝,瞭然出聲:「夜道友。」
「長樂,你可有礙?」
兩人可謂交情頗深,夜溟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葉長樂搖了搖頭:「死不了。」
「那、那顧斯善呢!?」
「自然是掉下來了。」
葉長樂理所當然:
「此地就是專門為擅闖者準備的,這些人阻攔妖族瀛洲乃至蓬萊的大計,還妄圖刺殺我父親師兄,我必殺之。」
她抬起手,看著手臂上裂開的傷口:
「不過很好,下來了,就是我的主場了。」
「你不能殺她!」
夜溟聲音一揚:「旁人你碎屍萬段也罷,但顧斯善你不能動。」
「為何?」
「因為她是……」你姐姐。
夜溟語氣一頓,最後定然的道:
「她是我心悅之人。」
「是以你不能殺她。」
他對葉長樂從來沒有惡意,甚至因為當初的愧疚,總是有意無意關注在意,既然金丹已經給了她,那他又何必說出事情真相,讓葉長樂圖增雜念呢?
所以他再一次咽下了真相,說了另一個事實。
「心悅之人?」
葉長樂眼神微變,突然定定盯著夜溟: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你的心悅之人,顧斯善?那個下界人修?」
「是。」
夜溟這次沒有猶豫,第一次如此清明:
「我的心悅之人就是她,所以她……」
「必須死!」
葉長樂斬釘截鐵。
「為何!?」
「因為你!」她面色很冷,原本看夜溟和善的目光多了疏離:
「夜道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妖族!還是妖族少主,居然對敵人動心?!那和叛徒有何區別?人族對叛徒千刀萬剮,妖族亦然!」
「你是不是忘了,妖族怎麼被封印的?妖族和我蓬萊在大戰之中死傷多少?血債累累,你卻心悅一個敵人?!」
「你我是知己故交,我能對你偏袒,但她必須死,因為我不能保證,她若是活著,你會不會背叛族群。」若是背叛,那牽扯的利益同樣有損蓬萊,葉長樂決不允許。
「……」
夜溟不可置信因果關係會是如此。
「荒唐,我怎麼可能做叛徒!我只要帶她走,如若不然,我也不會透露人族行蹤!」
葉長樂已經感知地道情況,一掃擋在生前的障礙:
「我信。」
夜溟眼中一喜。
但她下一句卻是:
「可是不信顧斯善會做叛徒。」
她了解敵人。
既然顧斯善不會是,那跟在妖族少主身邊,該有多大的威脅。
她是下了殺心。
回頭和夜溟對視:
「夜道友,此事就算放在妖主那兒也是一樣結果,你對我有些恩情,亦有交情,但此番,妖族、我、乃至未來修仙地界一起,和顧斯善,你只能站隊一方。」
她在等,等夜溟做選擇。
若是夜溟對她動手,那一切瞭然。
不過過了半晌,夜溟依舊沒動之後,她也明白轉身。
「你就真的非殺不可!?」
夜溟的聲音傳來。
葉長樂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殺心。
而夜溟終於忍不住,甚至帶著一點報復的心思,她冷靜,為族群,指責他感情用事,那若是——
「要是我說,顧斯善就是葉長歡!你體內的金丹就是剖她的!為的就是救你!你還會殺嗎?!」
葉長樂身影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