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暗搓搓準備告白的修勾(二更)
「好算計。」
葉長樂氣血上涌,咽下喉嚨處的腥甜,看向站在一處的兩人。
她也不遮掩,就是要夜溟戰隊,蓬萊如何和妖族聯盟,不可能讓出現任何亂子,夜溟若是因為葉長歡叛之,她只會凶多吉少。
不過她也不愧是了解夜溟,就算在拎不清,夜溟也做不出當叛徒的事來。只不過她沒想到,葉長歡和顧斯惡一早盯上的是她。
「怎麼會、怎麼會斷了……」
夜溟疾步上前,愣然的看著斷成三截的劍刃,他明明只是想擋住那一擊而已,如若不然,難道看著長樂死不成?
哪怕她不是他的故交,就憑這蓬萊掌門之女的身份,他也必然出手,可他沒想到,飛鴻會斷。
【雖然過程有點奇怪,但劇情的確是這樣的欸。】
系統看著進度條。
按道理現在該是宿主哭著抱著飛鴻才對男主在一旁不耐煩的說了一句:「能救長樂是它的福氣。」
但系統生出觸角撓了撓腦袋,怎麼感覺角色反過來了?
顧斯惡與葉長歡走近,兩人對視一眼,葉長歡挑眉:
「棋差一招,但也不算落空,畢竟在我預想之中,她的確沒那麼容易隕落。」
能那麼容易隕落,也不會坐到蓬萊未來掌門人的位置。
這裡面固然有葉懷瑾的原因,不過江上易得,守住了才是真本事,葉長樂顯然是守住的那個。
「之前她的確隱藏了實力,且劍術極強。」
顧斯惡說著不知想到什麼,微微蹙眉,看向對面的夜溟:
「不過若非有擋路石,她還能傷得更重。」
他吐出了那個名字,像是陳述:「夜溟。」
「我要殺了他。」
系統炸毛,超凶:【big膽!怎麼能殺男主!你個炮灰反派,休想!】
然後下一秒它就聽見自己宿主搖了搖頭:
「不,他的命我的,不許和我搶。」
系統:【!】毒婦!
「他與我有血海深仇。」劍修強調。
葉長歡哼笑,體內靈氣已經漸漸充盈,哼笑:「誰不是呢?」
兩人沉默一秒,分分回頭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一起殺。」
徒留系統無能抗議:【啊啊啊!不許動,你們兩個,毒婦加毒夫!男主才是最強的!】
抗議無效,幾息之內讓枯竭的靈氣得以充盈,兩人周身氣場再次肅殺起來。
葉長樂表情有些掛不住,警惕之時對著一旁夜溟開口:
「夜道友,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別忘了,你身後還有整個妖族,這二人意圖折損的是蓬萊妖族利益,你若不除,會死很多妖。」
「自然,我亦有私心,蓬萊的利益不容折損,否則殺無赦,哪怕那人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
「你懂什麼?!師尊是因為我做錯事才這樣的!若非是我,她如今該在蓬萊安然無恙!」
飛鴻斷了,夜溟忍不住遷怒。
「那又如何?她如今只想殺你!你要她回心轉意,你瞧她願意嗎?!莫非還能壓著她不成?!」
話才說完,葉長樂手中之劍已蓄勢待發,她沒聽見反駁,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可置信的看向夜溟。
「壓著……對,若師尊真的要丟下我,我便把她抓回來,我依舊和師尊不分開。」
他握緊斷掉的劍刃。
血液滾落。
「我要把師尊搶回來!」
「你!」
葉長樂驚愕。
卻見夜溟依舊先一步一躍而起,無需隱藏之後,原本的修為和實力已經徹底顯露,他一掌與葉長歡和顧斯惡的招式碰撞,嘴角流出一抹腥紅。
另一隻手卻握著那斷掉的飛鴻,看著葉長歡眼中的情緒已然是極度不正常痴狂:
「師尊,劍斷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能把它修好,修好了我還是你的弟子好不好?我帶你回妖族,沒人再可以瞧不起你,師尊……」
可惜對面的刀修完全沒有觸動,只是加重手中力道,嘴角無情的勾起,髮絲飛舞,暴力陰毒:
「我不喜歡那把劍,也不喜歡妖族,更不喜歡你!徒弟、龍族、乃至你還活著,我都不喜歡,所以——」
「不好!」
「……」
系統好像聽見了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嗡!
葉長歡奮力一壓,邊上劍修明明面無表情,但——
他一劍助力這一擊,硬生生的在靈氣屏障上破開一條裂縫,率先衝上,和夜溟對戰數招,突然眼見就受一掌,被青鋒牢牢擋在前面。
腳下順勢一踹,恰好踹到夜溟握住短劍的手。
三截短劍,掉下去時成功斷成五段。
「飛鴻!」
夜溟目瞪欲裂,低吼。
系統:【幸災樂禍!你這個炮灰反派怎麼能損壞男女主們的定情信物!】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吼!」
黑龍乍現,戰局一下子到達了白熱化,雷電扭曲,纏繞在它四周,銳利的爪子直逼顧斯惡面門!
這樣的空間顯出本體顯然不佔優勢,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空間,他現出本體讓對手同樣也不佔優勢。
果然,本體一出,對戰變得束手束腳,葉長樂倒沒計較原由的意思,左右只要能拉平戰局佔上風,再反殺之,夜溟怎麼做是什麼理由,她都不在意。
「天羽!」
兩指併攏,她目色一寒,天靈氣幻化為數不盡的羽毛,夢幻至極,也殺機無限!
「精神力?假的依舊是假的!」
葉長歡抬手,殺戮氣息從不講究夢幻,更別說沉溺其中。
也是奇特,葉長樂是唯我道,唯我為尊,唯我獨尊,連帶著影響對手也變得極度自負,可問題在於,葉長歡的殺戮道嗜殺狂暴,激發的是人的殺氣和理智。
也就是說,她本來就很自負,再怎麼影響都影響不到哪裡去。
而葉長樂的殺意,更是無需添磚加瓦。
是以在精神力這裡,對兩人而言簡直兩兩抵消,無用。
這該是葉長樂第一次知道葉長歡身份后的對決,她居高臨下,冷然開口:
「葉長歡,你身為蓬萊長女,弒殺同宗,投靠敵人,如今還欲弒父,處決你,大可先斬後奏!」
劍氣橫掃,青鋒分支無數,如今擴散開來,葉長歡本一心殺敵,聞言一笑,指尖下壓:
「那可惜了,我為奉天使,奉天行事!殺你從來皆可先斬後奏!」
數刀齊發!
刺啦!
火光四濺。
夜溟龍爪銳利無比。
連帶著銹劍也落下一層鐵鏽。
他對上的又不是師尊,自然毫不留情,實力的確強悍如斯!
「你以為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斷了師尊給我的劍!之前我有所顧忌,如今殺你,就在此時!」
顧斯惡腳下一動,劍氣猶如天女散花一般,威勢同樣不弱,聞言抬眼:
「她不喜你,她親口所言。」
一語落。
殺人誅心。
「那又如何!莫非師尊會喜歡你!她也曾給你從劍山上拔過劍!?」
夜溟怒吼。
兩道強光撞在一起,修士手背青筋暴起。
只言:「未曾。」
不過下一秒他就抖了抖銹劍上的銹跡,露出劍尾之處那自己走筆龍蛇的三個字,語氣沒什麼起伏:
「只有是她鍛造的。」
黑龍一滯。
咔嚓。
系統聽見什麼徹底碎掉了。
它也快碎了:【你你你你!有就有!你亂說什麼話!男主得多傷心啊!】虐,太虐了!
它一直以為這傢伙是個悶葫蘆木頭,一不出幾個字的,就知道練劍的修鍊狂魔,但為什麼現在他說的每一句都好像往男主心上捅啊!?
龍形一再變幻,最終出現人形,拳頭握得發抖!
說話之人卻恍若未覺,像是無意,一掃銹劍的銹跡,繼續道:
「劍上的字也是她寫的。」
夜溟周身靈氣扭曲。
「說是謝禮——」
夜溟臉色沉得可怕。
對面困惑抬頭,認真一問:
「你的那把也是她鍛造,刻上名字的嗎?」
「吼!」
「我要你碎屍萬段!我要殺了你!」
他手中再次多了一把劍,這把顯然才是他的佩劍,極品寶劍,威力駭人。
高高舉起,對準的就是顧斯惡!
後者一默,冷哼了一聲,收起方才困惑認真的模樣,同樣舉起銹劍,寒霜覆蓋,所向披靡。
一方地道,四名頂級天才的生死對決。
若是在外,足矣驚天動地。
而在內……
簌簌。
泥土跟著掉落,那些防止打鬥坍塌的法陣閃了閃,然後化為星星點點。
幾人感覺腳下一空。
「不可能!」
葉長樂作為主謀反應最大!
這地道法印就算是化神修士對戰都不可能損壞,而他們不過元嬰,怎麼可能會裂!
這裡是第二層,她也只敢將人引到第二層。
但眾所周不知,地道一共三層。
要是到了第三層……
葉長樂眼中閃過驚懼。
奈何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吸力沒給四人一點機會,像是一隻深海巨獸的血盆大口,將人全部吸納了下去!
不消半刻,此地安靜得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切歸於平靜。
一道陰影閃過,很快又有一個身影閃現走到裂口邊,眼見追不上怒喝一聲:
「有膽子跑,你有膽子回來啊!葉懷瑾,別以為我不知道!本大爺敲碎法陣,你居然敢偷襲!呸!我知道你在附近,出來!出來!」
他拳頭砸在四周,身上的傷口堪堪方才止血,自己卻毫不在意,見沒吱聲,嘀咕了一句:
「莫非真的不是葉懷瑾……而是……」
他想到什麼,扯了扯絡腮鬍,感覺到刺疼方才回神。
反應過來正事,急忙低頭看了看下面,黑乎乎的聽不清任何動靜。
「乖乖,本大爺偷偷把陣法敲碎了,沒把大崽二崽摔成大餅吧?那可不行,哪有徒弟比師尊先沒的!?日後本大爺歸西,豈不是沒人收屍?」
他一想就一陣惡寒。
提了提褲子,朝著洞口一跳:
「大崽二崽,你們可別讓本大爺失望啊,讓你們來到這兒本大爺可是廢了老大勁了。」
他的身影跟著消失,如今此處只剩下黑乎乎的大洞,寂靜一片。
……
幽暗白光。
那是地道之中的橫叉的水晶。
顧斯惡定然看著眼前一切,將氣息隱匿到了極致。
到最後徹底證實了葉長歡並未在這裡,或許不止葉長歡,葉長樂夜溟都沒有絲毫氣息。
那便說明,他一人掉到了此處。
他倒也不慌,抬起手心,一簇火苗照亮了他半張硬朗的側臉。
左右,他也不是沒法子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此地深入地面數十丈,靈氣空前濃郁,似有極小的風吹過。
他目色一凝,斜眼掃去!
嗖!
銹劍自動出竅,朝著一處陰影驟然此處!
也是此時——
「顧師兄!」
銹劍沒停,但擦著人臉插入牆面。
顧斯惡看清走出來的人,眼中有了些波動,該是意外:
「雲橫。」
雲橫險些命喪當場,在常年掛著的笑也差點掛不住:
「正是在下。」
「自從掉下來后我便和其他人走散,本想往前走看看能不能碰上,卻不想到現在也只碰到了師兄。」
他沒必要撒謊,看見顧斯惡他的確鬆了一口氣。
「看來我走的路沒錯。」
「羅婉師妹給過我兩柱香,只要順著香氣走定然能找到她,她對顧師姐那般仰慕,師兄不妨與我一起,找到羅師妹,也就該找到了顧師姐了。」
顧斯惡收回銹劍,不置可否,只是開口:
「你無利不往,這兩柱香,也是謀得的利?」
雲橫點燃第二支,聞言一笑:
「是。」
顧斯惡卻目色下沉,腳下微微一動。
試探。
雲橫無利不往,但也不是什麼利都看重的,兩柱香,顯然利益和付出並不對等。
那這個雲橫,還是雲橫嗎?
像是感覺到氣息不對,雲橫也不愧是個聰明人,顯然猜到了顧斯惡所想,嘖了一聲輕嘆:
「師兄,雖然我的確唯利是圖,但,也不單單隻是看利益吧?這兩柱香與我而言,的確是物超所值。」
劍修話少,卻驚人的敏銳:
「羅婉,你在意她。」
雲橫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反問:
「那師兄對顧師姐呢?」
他以為能反將一軍,讓這個師兄慌亂一下,要是否認,還能把他將那群兩儀宗弟子揍了一頓的事提一提。
但他顯然低估了劍修的腦迴路,聞言不解開口:
「我自是心悅於她,可這和你有何關係?」
說的坦然而不帶半點躲閃。
雲橫:「……」
雲橫被這句話打了個猝不及防,邊走邊有了新的困惑:
「既然師兄明白自己對顧師姐的心意,那為何不說?」
「說何?我心悅於你,此後道途結為道侶,永不相負嗎?」
顧斯惡平靜的說出這些話。
雲橫茫然:「不然?」這些話顯然沒什麼毛病,修士之間往往沒有凡人界那般含蓄,追求道途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們做任何事都勇於行動。
「可然後呢?」
他出聲:
「自梵天秘境中出來以後,盂城血戰再有瀛洲變故,事事積壓,她本就無暇相顧,最是手忙腳亂之時,我卻跳出來,再添一亂?」
劍修在清晰明白自己情感之時便沒想過逃避,但他的心悅之情,不該成為自己心悅之人的負擔和困擾。
雲橫顯然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
張了張口,卻無從反駁。
只能從犄角旮旯里找了個不得罪的好話:
「那師兄心懷大志,妖族之事不除,便不談兒女私情,在下佩服。」
才說完便發覺劍修看他的眼神怪異。
撇清關係。
「是你說的,並非是我。」
「我對心悅之人,從未如此能忍。」
他只是不想在那人事多之時添亂,可沒想過等到猴年馬月。
雲橫又被堵:「……」
他硬著頭皮,最後擺爛破罐子破摔,順著他的話開口:「那師兄的意思是?」
劍修聽見有人問起,頷首,肯定的道:
「此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