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換房風波

江綰見阿娘沒法了，轉頭狠狠瞪了蔡家一眼，然後朝著屋裡高聲喚了一聲。

「村長爺爺您快出來主持公道吧，我和阿娘真是要被欺負死了。」

說著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疼的眼淚花直轉，好不可憐。

「哼！」

一聲冷哼，提著煙杆子的老村長黑著臉從主屋裡走出來，嚇得蔡家人臉都白了。

他們剛剛，剛剛沒亂說什麼話吧？？

「窮山刁民破村子，讓你們蔡家人到我們連家溝真是委屈你們了！」

老村長背著手看了眼小可憐母女倆，又看了看一大家的蔡家人真是恨不得立刻把這家人趕出村子。

「看來我一路說的話你們都沒有放在心上，你們應該也瞧不上那三間屋子。既然如此那三間屋子我收回去了，住的地方你們自己想辦法。」

「別呀村長！我們知道錯了！」

「三間屋子挺好的我們很滿意的！」

蔡家人慌了，三間屋子要是收走了那他們住哪裡，豈不是剛進村就成了笑話！

「村長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趕緊滾回去把包袱拿走，再晚我連包袱一起收了。」

一聽這話，本來還想留下求情的蔡家人屁話都不敢說，只能惡狠狠的瞪了母女倆一眼便急匆匆的出了門。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老村人見人走了自己也準備離開，卻見那病歪歪的小丫頭扯著自己的衣擺眼巴巴的有話要說。

「咋？還有事？」

「村長爺爺謝謝您幫我和阿娘把壞人趕跑了。」

江綰現在瘦的有些脫相沒法賣萌，但正是因為瘦弱加上她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才會叫人格外憐惜。

老村長本就喜歡娃娃，何況是這樣乖巧會說話的娃。他的臉色和緩了許多，聲音都放柔了。

「沒啥好謝的，咱這村子里就不許有壞人。他們要是再到你家裡欺負人記得去找我，我家就住在村裡那棵大榕樹後頭你進村一問就知道。」

江綰乖乖點頭，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村長爺爺我和阿娘抓到的這幾間屋子有些大了，我們可以和周家伯伯他們換下屋子嗎？」

老村長鬍子一抖，點點頭道：「當然是可以換的，一開始我就說你運氣好，你以為是這幾間屋子？」

他說的運氣好是這丫頭可以拿這幾間大房子跟人換那間石頭屋。老漁民誰不知道石頭屋的好，要不是太小了，不知多少人想買呢。

江綰也懂了，眼彎彎的將老村長送了出去。

「阿娘阿娘，咱們去找周伯伯他們換屋子吧！」

殷懷夕還沒瞧過周家的房子，不過既然女兒喜歡那就換。

母女倆找到周家人時，周家人正在愁眉苦臉的清理著石頭屋外的地，畢竟這可是他們的床怎麼也要清理乾淨。

「周伯伯~」

江綰先開口喊了人，周家大大小小頓時齊齊看過來。江綰他們都認識的，從前在京都兩家住在同一條巷子，雖不熱絡卻也有幾分鄰里情。後來一路流放大家互相幫助交情也更好了些。

「小綰，懷夕你們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這會兒大家應該都在忙著收拾著自家的新房子才是，周夫人林婉容有些疑惑。

江綰戳了戳阿娘，殷懷夕這才收回了灼熱的目光。她一來就看到這間小石屋，心裡那叫一個歡喜。雖然瞧起來只有十幾平旁的什麼都沒有，但只住自己和女兒是絕對夠住的。而且這石頭屋子離自己大哥家近還特別能扛風雨，從小在海邊長大的她當然知道這屋子的好處。

「周大哥，林姐姐，我和綰綰過來是想問問你們要不要和我們換屋子。」

一句換屋子像是重鎚砸在周家人心上，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林婉容大喜之下差點沒控制住掉下眼淚，她可是看到過的，懷夕母女倆抓到的是五間大屋子，自己一家住進去綽綽有餘。

這焦心的住房問題立刻就能解決了！

「懷夕妹子……你們，你們當真要同我家換房子？你也看到這這間小石屋就光禿禿的一間什麼都沒有。」

殷懷夕點點頭一點不開玩笑的樣子答道：「林姐姐你放心吧，我是真心想和你換這屋子。我和綰綰就兩人住五間太浪費了，而且那房子可沒這小石屋離我大哥家近。我來找你們說換就已經想好了的，來之前綰綰也問過了村長，他也說可以換。」

一聽村長都同意了周家人心裡的石頭這才落地。肩頭沉甸甸的重擔也瞬間輕鬆了幾分。人嘛，活在世上不就一個衣食住行。流放到這兒不能再走，這裡的天氣也四季如春，行和衣裳都不用管，只需要操心吃的住的。江綰母女倆一下就幫他們解決了住，真的是幫了大忙。

周家人齊齊道謝，連那兩個三歲的龍鳳胎娃娃也奶聲奶氣的向母女倆道謝問好。

於是兩家就這麼換了屋子。

周老爺子帶走了大兒一家子去收拾新換的屋子，留下二兒一家和幾個小娃幫著江綰母女倆把石頭屋子前前後後的雜草都清理了一遍。這倒是省了母女倆的事，等殷懷山再過來的時候居然都沒啥下手的地方了。

各家都都安頓下來后（除去蔡家），老村長安排了人每家告知了一些事。

連家寶來了小石屋。

「這間房是金花阿奶的，屋子裡留下來的東西你們都可以用但要愛惜，因為這間屋子只是借給你們暫住並不屬於你們。另外從下個月起每月要交三十文的租金，錢不夠也可以用海物來抵。至於怎麼交，用哪些海物抵你們可以問問隔壁幾戶鄰居。」

連家寶來去匆匆母女倆也顧不得再看屋子，轉頭就去了娘家做飯吃，誰叫她們沒灶房呢。小石屋以前應該有的，但是很久沒住人早就被風雨泡成了一灘泥土，想要灶房到時候只能重新搭一個。

這會兒也顧不得那些先填飽肚子要緊。

殷懷山抓的這屋子灶房好好的裡面也有灶台。不過人搬走了鍋子也沒了只剩下兩個陶罐洗洗還能用。

「慧娘你和小妹把灶房和屋子裡收拾一下，我去打水回來咱們先煮點粥吃。」

殷懷山找出來個水桶，又把兩陶罐抓在手裡提著就往門外走。來的時候他已經仔細觀察過這個村子里的路，發現村子周圍圍繞著一條河溝，離他們這屋子也不遠，來回也就兩盞茶的功夫。

等他洗乾淨陶罐提著大半桶水回來的時候，小妹和妻子已經將灶房裡的穢雜之物都清理出來，只等他的罐子和水就能生火做飯。

陶罐已經洗得乾乾淨淨，殷懷山小心翼翼抓了兩把粟米進去再倒上水放進灶台里。

打火石啪啪撞了十幾下終於引燃了柴火，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空氣中瀰漫著的柴火燃燒的氣味中開始混雜上淡淡的穀物香氣，江綰狂咽口水感覺此時的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一家五口肚子餓得咕咕直叫，誰也沒心思再幹活，都眼巴巴的望著陶罐里逐漸煮熟的粟米（現代的小米）粥。

金黃的粟米顆粒非常小，因為加的少所以粥水不夠粘稠但也沒關係，這已經比流放路上那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粥好太多了。一家子都顧不上燙，拿著個破勺子輪流一人一口的從陶罐里舀粥喝。

「啊……」

太舒服了！

因為江綰身體最差，所以她吃到的粥最多，熱熱燙燙的粟米粥落進胃裡那種飽腹感瞬間讓她的身體恢復了大半。說白了，還是餓出來的毛病。

吃完飯全家人才認真的檢查了三間屋子。說起來這三間屋子最大的不是卧房反而是灶房也不知是為什麼。兩間卧房一樣大也就不用糾結誰住了，殷懷山夫妻兩一間，殷寧住另一間。

屋子不大裡面甚至都放不下她們曾今睡過的拔步床，如今只有幾塊石頭和簡陋的木板搭在上面。睡是能睡，比地上還是要舒服一點的。

「這木板也不知放多久了都生霉了，我拿去河溝里洗一洗拿來回曬下晚上就能睡。慧娘和你小妹收拾下兩邊的房子和再去鄰居家問問咱們新來的該注意些什麼。」

和人打交道這是妻子擅長的，殷懷山一點都不操心。他一走宋文慧便帶著殷懷夕去小石屋收拾。剩下兩小的本來說是讓她們歇一歇，可江綰哪裡呆得住。

「表姐，咱們也出去轉轉吧？」

這可是海邊，有著無窮無盡的海鮮！

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江綰在現代是一名趕海主播，也就是每天退潮時拿著直播設備去海邊直播抓各種海鮮。那是她打小就跟著大人練出來的技能，說她是火眼精睛都不為過。有時候網友們還在瞪大眼睛到處找，她已經眼疾手快的從沙下，水坑，石頭縫裡抓到了自己的獵物。

她們現在落腳的房子離海邊很近很近，走過去大概也就五分鐘左右。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退潮，漲潮也沒事，用點心思仔細找一找就能在海邊刨點蛤蜊回來。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蛤蜊肉可比蚊子大多了還有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