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報仇雪恨
姍姍來遲的馬車終究還是來了,車夫在外氣喘吁吁地叫喊著。
君子影和花染香循聲而出,君文氏和花夫人自然緊隨其後,一向樂呵呵的花萬金眉眼也沾染几絲離別的愁緒。
君子影將包裹放好,轉身和君文氏話別,花染香亦是站在花夫人和花萬金的跟前笑著話別,「娘,可不許哭,香兒會笑話娘的。爹,好好保重身體,多聽娘的話,多讓著娘,莫要惹娘生氣。爹,娘,你們在這等著香兒,香兒很快會接你們回家。」
花染香說完,不給花夫人和花萬金開口的機會,頭也不回地走到君文氏的跟前,「娘,保重好身體,等我和子影安頓好,做出一番成績,我們就回來接娘一起到邊城。」說完,花染香沖君文氏和花家二老一笑,轉身就要走。
君文氏一把抓住花染香,「染香,日後子影要是有什麼不對的,你告訴他,說他,不要任由他亂來……染香,子影一根筋,你要多擔待啊!」
花染香點頭道:「娘放心,我有分寸。」說完,花染香當真頭也不回地走了,由花語扶著上馬車。
君子影見花染香已經上馬車,對君文氏說道:「娘,保重,放心,我和染香一定很快來接您。」話落,君子影轉身對花家二老說道:「岳父岳母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染香的。岳父岳母保重好身體。」君子影一躍上馬車,就吩咐車夫趕車。
馬蹄聲「嘚嘚嘚」遠去,花家二老和君文氏依然站在門口望著馬車消失不見的方向,良久,花萬金開口道:「咱們回吧。」神色說不出的惆悵。
君文氏和花夫人相視一看,皆是淚眼朦朧,一時二人皆忍不住淚流不止。
花萬金嘆氣,「快些回屋吧,擱這大門口哭多難看,若是讓旁人看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香兒和子影虐待我們呢!」
花夫人怒瞪花萬金一眼,和君文氏相互攙扶著往門內走。
君子影一上馬車就見著花染香臉上兩行清淚,花語在一旁也紅著眼眶。君子影顧不得什麼利益,徑直將花染香擁入懷中,接過花語遞來的手帕給花染香拭淚,輕聲安撫道:「染香,不哭了,咱們很快就會回來接娘和岳父岳母去邊城的,不哭了,很快就能再見面的。」
花染香止不住淚,哽咽道:「是我不孝,不能在爹娘跟前侍奉,還總惹得爹娘牽腸掛肚……這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能相見……」
君子影於心不忍,心疼道:「染香你放心,不會太久的,我保證。」君子影輕拍花染香的背,「染香,不哭了,不會太久的。」
花染香哭著哭著竟然累到睡著,君子影心疼不已,小心地替花染香將臉擦拭乾凈,又讓花語拿出一條毯子蓋在花染香身上,自己則調整坐姿,好讓花染香躺得更舒服些。
君子影望著花染香雙眼紅腫,心頭一陣陣的疼,小心地拂去散落在臉上的髮絲,心裡暗道:染香,相聚的日子不會太遠,你要相信我。
花染香醒來已是晌午末,肚子十分不爭氣地咕嚕叫著,花染香俏臉微紅,慌忙從君子影的懷中出來坐到一旁。
君子影貼心地遞來水壺,「先喝點水,喝完水再吃乾糧。」
花染香從善如流,喝完水將水壺遞還給君子影,接過乾糧小口地啃著,伸手掀開馬車窗帘打量著外頭,可惜荒草叢生就是荒無人煙。
君子影見花染香一臉失望,開口道:「依我們的速度,晚上應該能趕到下一個村莊,到時候熱鬧些,也能吃上點熱乎的飯菜。」
花染香點頭,說起之前她跟著柱子他們去邊城的事情,一路坎坷,聽得君子影越發內疚,「染香,我以後不會讓你再受苦的。」是對花染香的保證,也是自己的決定。
花染香笑道:「但願如此。化妝成乞丐,吃不飽穿不暖,成日擔心受怕的日子有過一次就好,再也不想重蹈覆轍。」
君子影篤定,「一定不會的!」
話落,馬車驟然停住,君子影臉色一變,示意花染香和花語在馬車內不要出聲,自己則探頭往外看去。
不見還好,一見君子影倒是笑了,攔路的三四個人,當先的就是雲飛,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君子影不慌不忙地走下馬車,對著雲飛道:「雲飛,你可還認得我?」
雲飛疑惑地看著君子影,怎麼看都覺得相當面生,十分不理解為什麼君子影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怎麼認得我?」
君子影笑道:「看來你是不記得我了?雲飛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過也沒事,記不記得都一個樣。」君子影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懷裡掏出手槍,手起手落,一聲巨響過好,雲飛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眼裡滿是驚恐和不解。
君子影帶笑瞥了一眼拿刀的其他三個人,緩步走到雲飛的面前,笑道:「想不想死個明白?可惜,我就想讓你死不瞑目。」
在馬車內的花染香聽到槍響心頭狂跳,聲響過好,半天都聽不見其他的動靜,花染香按捺住心頭的恐懼,掀開車簾觀察著四周的情景,恰好看見君子影正蹲著和誰說話,另外三個拿的人在一旁瑟瑟發抖。眼見沒有危險,花染香下馬車朝君子影走去。
花染香見著地上的人當胸有一個大血窟窿,血正不要錢似的往外流著,花染香登時心頭一震不舒服,強忍著嘔吐的感覺,花染香往臉上看去,一眼就認出雲飛,而一息尚存的雲飛亦是認出花染香,臉上莫名地帶著一絲釋懷。
花染香當即怒目而視,指著雲飛的臉說道:「是你!」雲飛認命地眨了眨眼睛。
花染香冷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不是你,劉叔也不會死……也好,今日你就去向劉叔贖罪吧!」花染香說完,雲飛恰好閉上眼睛,帶著釋然。
花染香就地跪下磕頭,君子影緊隨其後,二人心裡都是同一句話:「劉叔,我們幫你報仇了……劉叔你安息吧。」
君子影扶著花染香站起來,花染香說道:「等回邊城,我們再去祭拜劉叔吧。」君子影自然點頭應允。
君子影拿出手槍,狠厲的眼神一掃在一旁瑟瑟發抖不敢前進的三人,不無威脅道:「要走就趕快走,不走就把命留下。」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達成一致,轉身就跑。
前路障礙掃清,馬車繼續上路。
花染香望著君子影手裡的手槍,疑惑道:「你哪裡來的槍?」回王家村的這些日子她分明沒見過這手槍,不得不說,君子影還挺會藏東西的。
君子影笑道:「這還是當初雲博遠給我的,想著這手槍還不錯,留在身邊防身,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也是雲飛命該如此……說起雲飛,也不知道雲風如何了,還有陸奇那小子,不知道這會人都在哪兒。」
花染香對君子影所說的人一個也不認識,自然接不上話,只是笑笑,心裡輕鬆不少,總算是為劉叔報仇雪恨了。
似是感應到花染香心中所想,君子影感慨道:「染香,咱們一出發就幫劉叔報了仇,這是一個好兆頭,相信接下來的事情也會無往不利的。」
花染香好笑道:「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迷信?不過,若是能無往不利,自然是極好的。」
邊城的形勢穩定下來之後,一路上幾乎沒碰見什麼攔路搶劫的,因此君子影一行人地進程相當快,眼見明早就能抵達邊城。
花染香心思細膩,發覺越靠近邊城,花語越發不安,臉上時而莫名嬌羞,時而神魂出竅,不知在想些什麼,有時得叫好幾聲才能回過神。
某次花染香屢叫不應之後,花染香笑著盯著花語,不言不語,只是笑看著。不知多久,花染香臉都要笑僵了,花語這才大夢初醒,回過神就見著花染香笑盈盈地盯著自己,只是那笑里說不出的戲謔,花語登時俏臉一紅,害羞道:「小姐,您別這麼看著奴婢。」
花染香做戲般地伸手揉著臉頰,故意綳著臉意有所指道:「也不知道我們花語在想什麼,叫半天也沒個回話,愣是叫小姐我乾等半天。」
花語一聽先是驚慌失措,而後著急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小姐有什麼吩咐奴婢馬上去辦。」
花染香撲哧笑出來,素手輕點花語的腦袋,「你啊,小姐什麼時候真的罰過你,還小姐恕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苛責你呢!」
花染香這話惹得花語再次召集起來,急忙解釋道:「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小姐待奴婢很好沒有苛責奴婢,是奴婢不好,還請小姐恕罪!」這話怎麼聽都是越描越黑。
花染香無奈一笑,不再逗弄花語,正經問道:「花語,你是因為要見到花勁才心神不寧?」
花語登時語塞,本就急得發紅的俏臉愈發地紅了,磕磕絆絆地說道:「不是的小姐……不是的,奴婢沒有心神不寧,想是昨兒沒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