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歸家
次日一早,君子影剛起床,就見到花染香站在床前對自己說道:「你可算醒了啊,今天我們還要回王家村和爹彙報情況呢!」
「這種跑腿的事怎麼能讓你做呢?今天你在家看店,我和花勁一起去就好了。」
「你就別再指望著花勁了,他腿都腫成那樣了,就這一回,我陪你去吧,以後多招些夥計,也不用我們去了。」
君子影還是一臉的不情願:「這店裡總要有我們其中一個人鎮著吧,到時候我們都不在可怎麼幫是好。」
花染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花勁這小子精明得很,迎來送往,人情世故你還得和他學呢,我不管,總之我今天就要回去看爹。」
君子影苦笑道:「我聽你的還不行嗎?上次做馬車來邊城,那一路顛簸得你都快吐了,我這不是心疼你嗎?」
花染香笑嘻嘻地捶了他一拳道:「那麼丟臉的事就別再提了,趕緊出發,少廢話。」
二人剛到城門口就被攔了下來,說是例行檢查,檢查得好一會兒才放行,花染香被檢查得煩躁,忍不住埋怨道:「以前出入城門可都是暢通無阻,如今還要設個關卡,委實是膈應人。」
君子影在前頭趕著馬,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這世道,可不比當初,之前天下不太平,現如今可就亂了去了。」
花染香皺著眉頭道:「這政客軍閥爭權奪利,就如同戲子般,你方唱罷我登台,朝令夕改,這天下能不亂嗎?」
君子影長嘆一口氣:「這世道……買賣難做啊。」
花染香掀開馬車的帘子道:「這才剛開始你就長吁短嘆,我們做我們的生意,那些當官的愛怎麼樣怎麼樣,到時候在店裡貼張『莫談國事』也落得耳根清凈,省得天天聽你念叨。」
花染香實在是困了,放下門帘沉沉睡去,卻被馬車的顛簸給吵醒了,拉開門帘問道:「怎麼回事啊?」
君子影苦笑道:「剛才沒注意磕到大石頭,把車軲轆給磕壞了,看來這馬車是走不動了。」
花染香看了看四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哪裡找得到修車的所在,問道:「這可怎麼辦啊。」
君子影從車底鑽了出來,拍了拍腿上的黃土道:「眼下也只能走路了。」
花染香指了指馬道:「馬車走不動了,這不還有馬嗎?」
君子影解開馬的韁繩道:「這是拉車的馬,也沒配馬鞍馬鐙之類的馬具,這怎麼騎?別擔心也沒多少路途了,再走走就到了。」
花染香不情願地下了馬車,君子影拉著韁繩,二人一馬就這麼朝著王家村的方向走去,走了有一個時辰,花染香身嬌體弱,腳上早就磨出了一個個水泡,走路都踉踉蹌蹌,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這破路怎麼坑坑窪窪的這麼多啊,也沒人來修修。」
「農村的土路可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當初是你非要跟我一起來的,可怨不得誰。」君子影蹲下身子,「別勉強自己了,我背你吧。」
「我自己能走到王家村!」花染香被君子影一陣埋汰,心裡也不樂意,氣鼓鼓地走了,又走了一會兒,終於疼到忍不住,脫下鞋子看了看。
纖細白嫩的小腳上起了好幾處水泡,泡得老高,還崩破了一個,疼得她吸了口冷氣。
君子影看著她腳上的水泡,終於心軟了,花染香這麼嬌柔,還陪著他走了這麼大老遠的一段路,真是辛苦了她,攔住正要繼續向前走的她,勸道:「你自己能走多少路心裡沒點數嗎?就老老實實讓我背你吧!」
「別了,走了那麼多路,你的腿也不好受,再背上我就更難受了。」
「我一個男人,沒有這麼多得講究,我叫你上來你就趕緊上來」
花染香實在是受不了腳上的劇痛,君子影又一直催促,沒辦法,只得趴上了他寬闊有力的後背。
君子影慢慢起身站直了身子,一旁的馬跟在二人身後慢悠悠地走著……
「子影,你背了我這麼久一段路了,該累了吧,我的腳好多了,快放我下來吧。」
「這點路程,哪裡能難得了我?我之前在部隊,負重行軍十多里都沒事,你也不重,不礙事。」君子影又將花染香往上聳了聳,「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天註定,我一個傻小子還真就娶不到你這麼好的老婆。」
「當初的事你還記著呢?」
「怎麼能不記著?我得記一輩子呢!」
花染香咬著唇瓣,抿嘴笑了道:「你娘說,你娶了我是你們君家祖上積德,隨後又念叨了一遍你爹的不是,哈哈。我看你臉都紅了,肯定很累吧,快放我下來。」
「我不累,你腳上全是泡,也走不快,到時候路上耽擱那麼多時間,回來的時候可就只能一起看星星了。」君子影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快沒入西山,更加緊了步子,免得等天黑透了,在前面林子里遇上狼。
「子影,你背著我不累嗎?」
「累」
「累,你為什麼還背?」
「累歸累,但是背著心愛的人就沒那麼累了。」
花染香趴在他肩膀上,低聲的問:「那到了以後,我變成老太婆了,你還背我嗎?」
「如果我還沒老得走不動路的話。」君子影心裡暖洋洋的。
花染香笑著閉上了眼,聽著樹上的蟬叫。
二人終於在當天傍晚趕回了王家村,花夫人遠遠地就看到君子影背著花染香,連忙迎了上去,關切道:「這大老遠的路你們怎麼還走著回來呢?那得多累啊,快進屋歇會。」
君子影放下花染香,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這馬車走到一半車軲轆給石頭磕壞了,馬又沒配馬具,只得走回來了。」
君文氏給兒子倒了一大杯水,心疼道:「怎麼樣?累壞了吧,趕緊吃個飯洗個澡歇息去吧。」
君子影將水遞給一旁的花染香,花染香喝了幾口才接過來一飲而盡,用手擦了擦嘴角滴出來的水道:「娘啊,您能不知道我?這點路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您就放心吧。」
花夫人對著客廳裡面的喊道:「你個老頭子,大老遠得叫女兒女婿回來作甚,這馬車壞了害得他們大老遠地走路回來!」
花萬金走到門口,君子影就開口:「爹,昨天開業……」
花萬金擺了擺手道:「你和染香都累壞了吧,情況等吃過晚飯或者明天再和我彙報都行,再拉著你們不放,你丈母娘非得和我著急。」
花夫人雙手叉腰哼了句:「算你還有自知之明,肚子都餓了吧,趕緊吃飯!」……
吃完晚飯,花夫人正和君文氏聊著家常,花萬金連忙將君花二人扯到一邊問道:「昨天聽到我們花家開店都有誰去了?」
花染香一五一十地將來賓說了,花萬金聽聞欣慰地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我還以為花家如今勢微,都沒人愛搭理,沒想到老朋友都來了。」
君子影面色凝重道:「爹,昨天來了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人,也是做珠寶生意的,叫聶萬隆,劉叔教我們少和他打交道。」
花萬金本來笑逐顏開,但在聽到『聶萬隆』三個字后臉色一沉道:「你們劉叔說得對,我之前也有聽說過這個人,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最好別和這種人有任何的利益糾葛。」
君子影點了點頭道:「爹說的話,我謹記於心,只要那聶萬隆不主動招惹咱們,我也不可能會和他有任何瓜葛。」
「這就好,不過凡事多留個心眼,都說同行是冤家,聶萬隆你們不得不防啊!」
……
雲如海發現,自己打從之前喝醉酒回家之後,努破月就對自己的態度不冷不熱,根本就沒有了當初的溫情脈脈,後來才從雲從口中得知當時自己醉卧街頭是被風寄柔救了起來,心下才明了是怎麼一回事。
「阿阮,你最近這段時間有心事嗎?」雲從海試探道。
努破月淡淡應了聲:「我好著呢,倒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雲如海聞言,解釋道:「你聽我解釋,那天我真的是獨自一人去喝酒,倒在街上正好被風寄柔發現了,我當時連自己怎麼被發現的都不知道,你要信我啊!」
努破月心裡感激丈夫的坦白,面上卻佯怒道:「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雲如海氣惱,見努破月仍然不信,舉三指發誓道:「我雲如海對天發誓,一生所愛的只有阿阮一人,如若不然,天誅...」努破月見他發毒誓趕緊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笑道:「成成成,別發毒誓了,我相信你也沒那個膽子去外面沾花惹草。」
雲如海一把抱起努破月,親了親她的額頭。
「阿阮,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努破月臉紅地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