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大結局
回到皇宮,沈輝和詩詞歌賦等人見我一身塵土,皆是嚇得不輕。
我扯出個笑容,岔開話題,問道,「沈輝,朕離京后,登基大典欽天監那邊兒怎麼說?」
沈輝低聲道,「東周那幫人自然想讓夏皇儘快登基,夏皇卻說,一定要與您一同祭天。」
「新日子定在臘月初八。」
「哦。」我抬手敲打著桌面,又道,「選秀之事提前,就定在九月初九那日吧。」
「挑幾個貌美,人品看著不錯的,給我那些兄弟們,不能都單著了。」
詩詞端來一身乾淨龍袍,伺候我沐浴更衣。
穿戴整齊,我大步去了御書房。
夏景淮平日里基本都在這裡批閱奏摺,讀書寫字。
今日他卻並未在此,我蹙眉看向門口的宮人,問道,「夏皇在何處?」
「回董皇,夏皇身子不適,吐了血,已然回了坤寧宮。」
吐血?
我蹙眉,讓人宣了兩位神醫和太醫,乘坐鑾駕趕往坤寧宮。
夏景淮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如紙。
我坐在榻邊,拉起他的手,問,「二哥,幾時病得如此重了?」
夏景淮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道,「小妹,我這身子無事,你莫要擔憂。」
「今兒你遇襲,刺客是夏從文的人。」
「都是我不好,不該心軟留他一條命。」
「他與從武感情極好,你殺了從武,他為弟報仇無可厚非,偏偏此事又與我脫不了干係。」
我抓著他的大手,道,「二哥,此事與你無關,是我想著大家畢竟一起出生入死,便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事,總得留個後人。」
正說著,太醫們忙不迭跑了進來,給夏景淮把脈。
夏景淮收回手,道,「不必了,朕無恙。」
見他如此,我一把將他的胳膊按住,吩咐太醫過來。
夏景淮見我執意如此,只得放棄反抗。
太醫們把過脈后,戰戰兢兢道,「夏皇舊傷複發,須得靜養一段時日。」
夏景淮之前遇襲,受了極重的內傷,若無馬牛的出現,他早便死了。
可為何會舊傷複發呢?
我打發走了太醫,抓起他的手腕,問,「你見到夏從文了,是不是?」
「小妹果然聰慧過人。」夏景淮虛弱道,「夏家只有我與他二人了。」
「你我這般繼續下去,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安心,我便只能選擇讓他活,給我夏家留條根。」
「呵呵呵……」我一陣苦笑,道,「二哥啊,咱們怎的就走到今日了?」
淚水衝出眼眶,我趴伏在夏景淮身上,顫聲問,「莫非到了這高位,便無人可信了嗎?」
「傻丫頭。」夏景淮大手輕輕拍打我的後背,道,「你性子剛烈,若心思單純,早便死了。」
可能吧,我性子的確剛烈,只有示弱之時,才會撒嬌服軟,過後,還是老樣子。
一連數日,我都陪著夏景淮在坤寧宮。
便是奏摺也都搬到了此地批閱。
兩位馬神醫更是忙前忙后,親自為夏景淮煎藥,施針。
許是得了夏景淮的吩咐,具體病情,這二位並沒有說。
但察言觀色我還是懂的。
娘和沈煜說我單純,夏景淮說我剛烈。
能混到今日這個位置上,我是哪一種人,都做不到。
眼瞅著便到了九月初九,夏景淮這個樣子,定然是不能觀看選秀的。
我獨自一人端坐高台之上,兩側坐著的都是與我戰場廝殺下來得了功勛的兄弟們。
此次便是給他們選妻。
容貌定然是第一等重要的。
我尚且是個看臉的,何況是他們。
姑娘們起初得知並非為帝王選妃,一個個都有些遺憾。
多天真的姑娘啊!
真跟了夏景淮,她們是不可能有好日子的。
沒見好多世家大族都說自家姑娘有婚約,婉拒了選秀嗎?
便是我不對她們動手,夏景淮亦是不可能留她們在後宮作亂。
倒不是他多愛我。
我與他的合作關係,已經到了要麼搭夥過日子,要麼死一個的地步。
我在等時機,他在籌謀什麼?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
一場聲勢浩大的選秀,變成了大型賜婚現場。
輪到男子們上場之時,沈輝低聲對我道,「夏皇嘔血了。」
賞了男子們金銀,讓他們在京城遊玩幾日之後返鄉,我便匆匆去了坤寧宮。
夏景淮並未嘔血,只是一個誆騙我回來的說辭罷了。
我豈能不知。
一見到這如深宮怨婦般的男子,我便被氣笑了。
「二哥,你這又是何苦?」
「姑娘們模樣可比我好看多了,關鍵是性子軟,不比我這等悍婦。」
夏景淮拉扯著我的小手,一把將我扯到床榻上,「我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給我一個名分?」
大手說話間便探入了裡衣內。
我心下一沉,他還是要算計到這個地步嗎?
將我們母子吃干抹凈!
抬臂環住他的脖頸,我撒著嬌道,「二哥,你要疼我。」
兩片薄軟的唇封住了我的口。
右手毒針刺入夏景淮后心,他痴痴地盯著我的雙眸,眼中滿是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和不舍。
終是無法避免撒手人寰。
看吧,來的時候,什麼都帶不來,算計了一輩子,走的時候又能帶走什麼呢?
這人還是心太軟了。
帝王心慈手軟,這個位置活該他坐不久。
也許,他以為我不殺沈煜,便不會殺他。
那是因為沈煜死得足夠及時。
他若能活到現下,也該上路了吧。
其實在夏景淮碰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我會親手殺了他。
一國不容二主,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的。
歷朝歷代,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那裡,他竟然看不明白。
我更是不可能拿我和豌豆的性命跟他賭一個不可知的未來。
賭他不會納妃,不會生養自己的孩子,賭他不會背叛我。
呵呵……
能坐到今日這個位置上來的,哪個不是雙手染血,哪個不是戲精?
夕陽餘暉透過窗欞映照在床榻上,夏景淮睜著眼睛,嘴巴張得老大,直挺挺躺在榻上。
「二哥,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留夏從文一條狗命,已經算對得起你夏家了。」
「自己付出多少不知道,竟想貪圖更大?」
輕哼一聲,我起身,整理好衣袍,沖著外面的沈輝喊道,「夏皇駕崩了!」
喪鐘敲響,聞者哀痛。
然對我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勝利的鐘聲。
只有如此,二皇之爭,才算是真正落下帷幕。
總有人在堅持,也總有人在讓步。
卻是不能攔了旁人的路。
臘月初八,登基大典。
祭壇之上,煙雲繚繞。
我帶著豌豆叩拜過了禱告語后,眾臣齊齊跪拜。
「願陛下萬歲萬萬歲!」
「願開元國繁榮昌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