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空包彈(2)
不管怎麼說,他們之間的確生了激烈的衝突,而且說了讓人難以忍受的話。***貝爾顯然已經氣得失去理智了,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沖向吉恩,而吉恩竟然想起了拿槍。事實上,那支槍不具有什麼威力,因為槍裡面的子彈是空殼的。
現場目擊者似乎都說辭一致,他們都認定,有那麼一段時間,吉恩拿槍指著貝爾,使得貝爾暫時安靜下來,不敢輕舉妄動了。就在這時,餐廳的服務生走過去,看樣子是想勸說他們放棄爭執。但是勸說並沒有奏效,雙方都各執一詞,一點兒也沒有退讓的意思。貝爾跳了過去,他準備去奪吉恩手裡的槍。
頓時,兩個人廝打起來,都死命地用手抓著槍,不肯鬆開。裝咖啡的杯子在他們的推搡下,倒在了桌子上,杯里剩餘的咖啡灑了出來,濺了貝蒂一身。她似乎被這場面給嚇著了,大叫著跳了起來,她抓狂地撲向這兩個男人,試圖將他們兩個分開。槍卻在這時候走火了,傳出兩聲槍響。酒店的服務生聞聲都圍了過去。
只見貝蒂太太身體前傾,倒在桌上,而後整個人倒在地板上。餐廳里安靜極了,這時候,哪怕是一根針掉下來也聽得見。沒人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所有在場的人都怔住了。
貝蒂看起來虛弱極了,誰都看得出來,她傷勢嚴重極了,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手槍裡面竟裝了一實彈!那兩子彈,一打中她的嘴角,從嘴角一直穿過腦部;另一擊中了左**,緊挨著心臟的位置。由於槍槍都在要害上,當急救人員趕到時,已經太遲了。她早已停止了呼吸。
「再給我來一杯。」吉恩喝下酒,對酒保說。就在酒保隨即給他斟酒時,他現了我。
「嗨!」我跟他打了一個招呼。
他只是揚手舉舉杯,以一個友善的手勢回應我。他的眼眶黑黑的,臉上寫滿了疲倦。
我一口氣喝完杯中剩餘的酒,然後把酒杯向艾迪那邊推了推,又要了一杯。「不要太責怪自己了,也不全是你的錯。誰也不想生這種事。沒人會責怪你的。」我跟吉恩說。
他的確沒被責怪。警方把他和貝爾帶到警局,審訊了一個通宵。經過驗屍,以及十六分局和兇殺組的偵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意外死亡。」警方認為這不是故意殺人,而是一次荒謬的巧合。
吉恩和貝爾被釋放了。今天的早報已經報道了這些。
想想覺得,這件事充滿諷刺。那把吉恩用來表演的槍,一直是由管道具的人負責裝彈的。最近,他們新進了一批空包彈,五十顆裝的,整整六大包。可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人悄悄地換了一盒真子彈。這些真子彈是警方在調查此案的時候現的。而在次之前,也就是那天下午,吉恩演出的最後一幕,他射出了一枚真子彈!
可是,當時,誰會想到這些呢?沒有人會去瞧瞧吉恩射擊過的后牆,更沒人會在意那個背景上的小洞。貝蒂貝太大實在死得冤枉,她的死全屬意外。
等艾迪離開了,我走到吉恩身邊,靜靜地說:「吉恩,你為什麼非殺她不可?」
他沒有回答,只是皺了皺完美的鼻子。從這一點我已經判斷出,我的想法是對的。可這並沒什麼值得好奇的,我正在梳理事的來龍去脈,相信您也能做得到。
「你喝醉了吧?還是你就喜歡胡亂語?」吉恩問道。
「噢,不。事實上我很清醒。我知道你會平安無事的。」
他愣住了,眼睛一直盯著吧台。
我看著他,繼續說下去:「其實,你的說辭是有漏洞的,只是警方並沒有現。你很了解貝蒂,可是警察卻並不了解。問題就出在她寫的字條上。貝爾拿到信是在昨天,也就是貝蒂出事的那天。很顯然,信是你提前一天寄出去的。但信上說你們約在『今天』見面,那正是貝爾收到信的時間。我敢保證,那封帶有字條的信里,一定有你和貝蒂會面的詳細時間和地點。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誰都不是先知。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貝蒂的那張字條是事先寫好的,準備留著最近經常使用的。可誰會有此殊榮,能得到她如此的傾心?答案很簡單,那個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