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死了又活了
「到底怎麼了?」徐丘終於意識到秦澹的狀態是真的不對勁,正色道。
「孟婉走了。」秦澹啞聲道。
「誰?」徐丘愣了一下,「走了,走哪兒去了?」
話一出口,徐丘反應過來了。
孟婉就是秦澹這麼多年心心念念那個人的名字。
秦澹和她分別多年。
而走了的意思,就是死了。
徐丘驚訝,「你怎麼知道的?你找到她現在住的地方了?」
秦澹搖了搖頭,回答說:「我今天遇到孟婉的女兒了。」
「同她長得可真像啊。」
「或許你也認識,那個小姑娘是榮王府世子的未婚妻。」
「誰、誰誰?」徐丘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短短一小會兒,他受到了兩次強烈的衝擊。
他那大侄子,不是還惦記著他那跳河死了的心上人嗎?
什麼時候又有了未婚妻?
他怎麼不知道?
那小子這些年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渾渾噩噩的,最嚴重的時候逢人就問人阿槿呢,見沒見過他的阿槿,沒想到,這麼快就走出情傷、移情別戀了?
徐丘吃驚得嘴裡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捋了一下幾人的關係,不可思議地總結了一遍,「那小子的未婚妻,是你那心上人的女兒?!!」
秦澹點了點頭。
徐丘搓搓手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他那大侄子的未婚妻長什麼樣?
竟然讓那小子走出了這四年那半死不活的狀態?
但是現在天色已晚,徐丘過去恐怕也見不到人,他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明天再去。
明天一大早就去!
徐丘拍了拍秦澹的肩膀,不知道是在安撫他,還是在故意扎他的心,「你可別喝了吧?人女兒都那麼大了,你還念念不忘、耿耿於懷呢?」
「你懂個屁!」秦澹嗤道,隨手一把推開他。
「好好好,我是不懂你們這些大情種了。」
徐丘搖搖頭,「一個二個的,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道昔日愛人就能活過來了嗎?還不如坦坦蕩蕩朝前看呢!」
……
次日天剛亮,
徐丘就來到了榮王府。
榮王被陛下西南巡視,把王妃也帶上了,至今未歸。
估計也是顧忌著近日裡京中局勢破亂,才遲遲不回來。
榮王作為陛下的親弟弟,魏王的小叔,身份敏感,在京師待著難免捲入這些黨派爭執、權利更迭的漩渦,便乾脆借著西南巡視的名頭,在外頭躲個清閑,待風浪過去了再回來。
其實徐丘猜得沒錯,不過也還有另外的原因。
榮王妃這些年因為一直掛心在當年那場叛亂之中丟失了的世子,所以鬱結於心,身體不大好。
在京師請了許多名醫都不見效果。
兒子找回來了,榮王妃對於治病一事也沒之前那麼消極了,反而態度積極了起來。
好不容易找回了兒子,榮王妃作為母親,自然想再跟兒子多相處幾年。
所以榮王也想借著這次機會,去西南請名醫看看。
聽說,西南有能專攻榮王妃這病的名醫。
榮王和榮王妃不在,如今榮王府里唯一的主子就只有王府的世子。
這種情況下,徐丘自然不會安安分分地走大門進來。
來的次數太多了,他早就摸清了榮王府的布局和守衛了,不走正門,偷溜進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
「蕭世子——」
徐丘人還未落地,興沖沖的聲音就已經傳到了。
他實在是太好奇了,昨晚一晚上都沒睡好,今兒一大早天沒亮就起來了,簡單拾掇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
徐丘準確地落在了窗邊,一把推開窗戶,動作嫻熟地翻了進去。
他踩在地板上,剛轉過身來。
一方玉石鎮紙就砸了過來。
徐丘:「……」
他可不相信這小子能有這麼好學,床邊還放鎮紙?
這明顯就是早有預料,為了他準備的!
紀玄被榮王府找回來以後,就恢復了原本的名字——
簫琮。
這是榮王府多年前為他寫在皇家玉牒上的名字。
徐丘抬頭,就看見了簫琮身上還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床上,雙眸似寒冰地凝視著他。
看得出來被他打攪了睡眠,心情很不爽了。
徐丘打著哈哈掩飾尷尬,在對方徹底發火之前轉頭就溜。
「我也不是很著急,這樣,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我再說啊!」
屋子裡的簫琮坐在床上,忍耐地閉了閉眼睛。
他昨晚也睡得很晚,想了一晚上怎麼能留下阿衡。
阿衡雖然願意暫時在榮王府住一晚,但她肯定很快就要提離開的事情,她肯定會立刻回宣州去。
簫琮自然想留下她。
而與此同時,他也在不斷思考著,到底如何才能讓阿衡原諒他。
可惜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到什麼好主意。
阿衡如今大了,在外面跟別人學壞了,心思都沒有從前好猜了。
簫琮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想到很晚才睡去,沒想到天剛亮徐丘就過來了。
簫琮腦瓜子嗡嗡的,頭痛得幾乎想把徐丘吊起來打一頓。
他心裡不大爽地穿好衣服出來。
「你這麼早過來,如果不能說出一件我認為重要的事情,我就讓人橫著把你抬出去。」簫琮陰森森微笑道。
徐丘看著他臉上虛假的笑,不禁打了個寒噤。
「哎呀,消消氣,我這不是聽說你有了個未婚妻,所以特意來看看嘛!」
門外,
孟衡剛要進去,就聽到了徐丘的話。
作為徐丘口中的「紀玄的未婚妻」,
孟衡:「……」
不是,這怎麼就傳這麼廣了?
不過是紀玄隨口一句話,第二天就有人直接過來看她長什麼樣了?
孟衡的腳步聲雖然輕,但自然瞞不過屋子裡兩個武功高強的男人。
簫琮正要攻擊徐丘的話一頓。
他朝門口走了過去,露出高興的神色,「阿衡,你來了。」
徐丘的目光也朝門口的方向投過去。
簫琮高大清瘦的背影恰好擋住了徐丘的視線,徐丘只能看到一個人纖細的身影,卻看不清臉。
待簫琮讓開以後,徐丘才看見那姑娘的臉。
這姑娘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這、這不是……
這不是簫琮那個四年前跳河死了小丫鬟嗎?
怎麼又、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