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商決神助攻
眼見著杜禕神情不善,商決立即道:「我跟你講,我可沒有偷聽啊!」
「是你讓你的人把我推到這兒的,推到門口又不讓我進去,我只能待在門口。而且是你們自己說話聲音太大,我完全是無意中聽到的,不是有意偷聽。」
杜禕不言語。
商決大著膽子繼續在她雷點上蹦躂。
「你看,我之前就跟你說吧,晏深對你的感情那是天地可鑒。他就是個傻子,滿心滿眼裡都只有你,你還不信。」
「現在總應該相信了吧?」
他這條狗命,現在應該是保住了吧?
謝天謝地,晏深的臨場反應還是一如既往的絕。
杜禕平時看的那些娛樂小報,他多多少少都看過。當時一邊看心裡一邊在想,晏深怕是要死了,竟然這麼明目張胆,杜禕不殺他那絕不可能。
沒想到,他竟然硬生生把黑的說成了白的!
厲害了兄弟。
「信什麼?他有什麼好信的?連姓蘇的那個女人都不願意殺掉,說不准他還對她舊情難忘呢。」
杜禕難得的多跟商決說了兩句話,語氣中是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傲嬌。
像極了慣性pua他人的變態,明明心裡洋洋自得,卻還是嘴上不住的貶低著晏深。
商決知道,輪到他做助攻的時候來了。
「誒,話不能這麼說。」
「他不是自己都解釋嗎?他不願意殺掉那個姓蘇的女人,是因為人家在他祖父過世前後,替他盡孝了。」
「他啊,本來就是個重情重義的傻子。他要是沒這麼重情重義,你怎麼可能看上他?」
「他如果能毫不猶豫的殺掉一個對他,還有對他們家有恩的女人,那也太不是東西了。就算跟他當朋友,我都得掂量掂量,萬一哪天殺了我怎麼辦?」
杜禕若有所思,並沒有打斷商決的話。
她自己也知道,她向來都不擅長感情之事。
晏深此次離開她這麼長時間,她才算意識到,他對她而言,是旁人都不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她不想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弄得太僵。最好是,既不讓晏深恃寵而驕,又最大限度的對他好些。
省得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姓蘇的那個女人有多好。
這中間有個度,她覺得很難把握,所以聽聽商決的建議,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誒,說起來我也覺得奇怪,你到底是怎麼把他抓到手的?」
商決百思不得其解。
以晏深這狗男人做事的滴水不漏程度,怎麼著也沒那麼容易重新落入杜禕手裡吧?
杜禕斜睨了他一眼:「人的好奇心太強,容易死得早,你知道嗎?」
商決坐在輪椅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這條命,不是本來就捏在你手裡嗎?你想讓我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我連自己選擇的餘地都沒有。既然如此,還不如好奇心強一點,將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問到底,這樣死了也沒什麼遺憾。」
杜禕應該是對自己重新將晏深掌控在手裡十分得意,平時商決若是問她,她應該不會搭理他。
但眼下,她竟然說了。
「這還不容易,每個人都有軟肋。即便是他那個好兄弟黎桑,也一樣。」
她還以為黎桑的骨頭有多硬呢,想當年在巴羅州,他一個人潛入進去,然後被抓起來。在鋼鐵牢籠里生活了那麼多天,竟然都沒瘋。
本以為他對沈焰是絕對的忠心。
沒想到英雄難過美人關,結婚之後,妻子反倒成了他的軟肋。
她不過是讓人暗地裡抓住了那個叫琴姐的女人,威脅了黎桑幾句,黎桑就鬆口答應了,向她泄露晏深的行蹤。
呵,所謂的兄弟之情不過如此。
商決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自己人出賣。」
不過……真的是被自己人出賣嗎?
商決心裡持保留意見。
畢竟,他對晏深的了解,這狗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吃虧的主。想當初在巴羅州的時候,他想要拉晏深入伙,這謹慎心極強的狗玩意兒硬生生試探了他許久。哪怕最後兩人都站同一條船上了,竟然還防著他一手,生怕他會錄音,每次跟他相處都是堅持不懈的說杜禕的好話……
就這樣一個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心思又縝密的人。
看人的眼光能差?
能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
未必吧?
商決其實挺懷疑的,但他當然不可能提醒杜禕。
走著瞧唄,看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
「小姐,晏先生應該是失蹤了。」
阿歡面色凝重。
「我派了天問的人追查他的下落,都只追查到半路就徹底失去蹤跡。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暗中有人對他下了手。」
蘇媚半躺在病床上,神情十分淡定。
「知道了。」
「需要想辦法救人嗎?」她家小姐這反應也太鎮定了,難不成真的是跟晏深相處了一段時間后,發現曾經的愛意消磨了,所以沒那麼在乎了?
「我們現在自己手頭的事情還多著呢,想辦法救人?在外人眼中,以你現在的立場,應該是遷怒於沈焰,因為他跟燕念北爭風吃醋,導致我陷入了危險。他失蹤,你作為我的貼身助理,不僅沒有遷怒於他,反而急著去救他。你猜到時候,那些藏在暗處的人會不會覺得這命令是我下的?」
阿歡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對哦,容易打草驚蛇,壞了我們自己的事。」
「別那麼緊張,他應該沒多大事。」
蘇媚老神在在。
「他可是沈焰,在一個坑裡跌倒了一次,應該不可能再跌第二次。」
雖然這狗男人什麼都沒跟她說,但她就是知道。
他要親自去解決之前在巴羅州的那點恩怨了,男人嘛,總是有自尊心的,跟其他女人的恩怨情仇,他不願讓她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各辦各的。
他辦他的正事,她解決她的問題。
都是身居高位的成年人,不是除了感情外就沒別的事情可做。該談的戀愛也要談,該辦的事情更得辦好。
「齊善強的湯,今天送來了?」
阿歡點了點頭:「送來了。他還挺有心的,每天都有不同的湯,唯一相同的是,每一個保溫桶里都放了監聽器。」
「天問內部跟他合謀的人,大致名單列出來了嗎?」
「列了一部分出來,但是還有些的比較謹慎,疑似跟齊善強是同謀,但證據還不夠齊全。」
蘇媚神情中流露出一絲狠厲:「既然如此,那就推他們一把。安排一個叛變的醫護人員,就說我已經快不行了。」
「小姐,這麼咒自己,不好吧?」阿歡佩服的看著蘇媚。
要論狠,還得是你啊小姐。狠起來,咒自己死都能做得出來。
「順便,把師父請來醫院一趟。」
既然她在醫院這麼久,那些人還無法徹底放下戒心。那就使出殺手鐧好了,將她那便宜師父請過來配合演一場戲。
只要戲好,自然會有人往坑裡跳。
「可是老闆在山上苦修,閉關不出,請他老人家來醫院,他會來嗎?」阿歡一提起入世,還是下意識的發憷。
畢竟對他們這些由老闆親手培養出來的人來說,老闆就意味著絕對的權威。雖然看上去仙風道骨,但哪怕一個眼神,都能讓人心生懼意。
老闆給人帶來的恐懼不是身體上的,他並非動輒打罵之人。主要是心理上,很難有人能招架得住他老人家的威懾。
「就說我不行了,讓他老人家來送我最後一程。畢竟是他唯一的弟子,這麼說的話,肯定會來的。」
「那老闆來了之後,要是發現您還活蹦亂跳的……」該不會遷怒吧?
「按我說的去做。」
蘇媚催促道。
她用的這些伎倆能瞞得過其他人,根本就瞞不過她那便宜師父。天問裡面那些老狐狸是因為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楚,或者是想要賭一把。
但入世不一樣,她所有的攻心之策全都是跟入世學的。
她耍的這些把戲,他怎麼可能看不明白?
他簡直就是老狐狸的祖宗!
而且這祖宗也賊精,自打她開始布局,他就以苦修的名義再次躲到山上去了,除了身邊少數兩三個心腹能聯繫上他之外,任何人都別想去叨擾他。
甚至還十分隱晦的放出了話,讓人家該爭的就大膽去爭,不要藏著掖著。
成王敗寇,落子無悔,誰棋差一招,那隻能怪那人自己學藝不精,怪不得其他任何人。
換而言之,也就是在告訴天問里那些蠢蠢欲動的老狐狸們——
你們可以大膽放心的跟我那小徒兒去爭,去搶,能將她拉下馬,是她自己學藝不精,與你們無關。
成王敗寇,我這個當師父的,絕不會在徒弟敗了之後,找你們麻煩。
天問那些老狐狸們,正因如此,才會始終藏著一份想要將她拉下馬的心思。
因為他們最畏懼的不過是入世這個老闆,如果老闆自己都聲明了,生死有命,各憑本事,他絕不偏幫蘇媚,那他們還有什麼好畏懼的?
老闆向來的行事風格就是如此,有能者居之。
哪怕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繼承者,老闆對外釋放的消息也始終是,誰想將這繼承者推下去,大可以試試。推得下去,只能說明他挑的這個繼承者,能力不行,活該。
……
「小姐情況反覆,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又是相同的場景,又是相同的地方,還有一個相似的保溫桶。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保溫桶里的湯品。
小八幾乎要憋成痛苦面具,好吧,今天又輪到她跟阿歡演對手戲。
前兩天她都推給別人的。
她埋頭喝湯,然後接茬道:「說實話,我也有些害怕。阿歡姐,你說……小姐如果真的出事,我們之後該怎麼辦啊?」
「小姐在天問里樹敵那麼多,看不慣我們的大有人在。如果小姐垮了,我們該何去何從?」
「我們是老闆親自培養出來的保鏢,考慮這麼多幹什麼?」阿歡呵斥了一句。
「小姐這還沒出事呢,你就在這裡想些有的沒的,對得起小姐平日里對我們的栽培嗎?」
小八鼓起勇氣反駁:「可是,那也不能一直這麼拖下去呀。現在小姐身邊的人都人心浮動,又不止我一個,總要有一個主心骨。否則,大家心裡都沒數。」
「實在不行,把老闆請出來嘛。至少有個主心骨,也用不著我們幾個小嘍啰在這兒想破頭。」
阿歡這次沒罵小八,而是若有所思……
「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雖然老闆近段時間閉關,但以小姐現在的狀況,請老闆出山不算逾矩。如果老闆知道小姐現在這麼危險,一定不會聽之任之的。」
齊善強通過監聽得知那個小助理打算通知老闆,頓時笑得見眉不見眼。
這說明什麼?
說明蘇媚情況確實很危險!
老闆對天問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是令人畏懼的深海巨獸。不出現則已,一旦出現,那便是地動山搖,人人自危。
那黃毛丫頭既然想請老闆出山主持大局,那他正好也看看,老闆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雖說他老人家一早就說了,成王敗寇,甭管最終結局如何,誰都怨不得誰。
但他向來喜怒無常,心思隱藏極深,具體是怎麼想的,誰又知道呢?
畢竟是他老人家選了這麼多年的繼承人,沒有人知道蘇媚這個繼承人對老闆來說,究竟意義幾何。
他跟其他人心裡還有些擔心呢,萬一真要將蘇媚弄死了,老闆嘴上說著成王敗寇,實際上會不會勃然大怒?
……
通過心腹上報消息后,入世來得很快。
第二日中午,便出現在醫院。
齊善強派人在暗中盯梢,確保能將入世進出醫院時細微的表情都拍得一清二楚。
入世是皺著眉進醫院,神情十分凝重。
可實際上,進入被封管的樓層,這老狐狸就立即神色如常,全然看不出任何緊張。
見著蘇媚之後,既好氣又好笑。
「我還以為我今天來醫院,見到的會是你的遺體,沒想到還好端端的呢。」